乔迁宴两个月后,四美堂在苏州顺利重新开张。
因为之前在汝城已经小有名气,在苏州城也不少人知道它的存在,故而一开张,就有客人登门,生意还算不错。为了做好前期的活动宣传,云容备了好多套漂亮的衣服首饰,因款式新颖而有特色,很快就倾售一空。买不到的客人最后只能选择提前定下,到时候让人送到他们各自的府上去。
四美堂空前的成功,短时间内成为了苏州一景,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家新开的店。而云容作为四美堂幕后的老板,也成了苏州城的风云人物,这独特的才干甚至使得她的风头盖过了其他几位云家的小姐。
喜碧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云容的本事,在旁边打下手,看着这个小孩子的能耐,瞠目结舌,却也看得心痒难耐,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帮着云容忙前忙后。
云容看得出来,这喜碧平时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此时有这么多事情做,而且样样都颇有挑战性,这样的充实让喜碧很是满足。
这天,两个人窝在阁楼里做衣服,何婉来了。
“婉姐姐,你怎么来了?”
云容跟何婉相处得多了,发现何婉除了性子有些优柔外,其他方面都是极好的,尤其是心地很善良,待一个人好的时候,简直推心置腹。而且,和她相处得多了,何婉也稍稍发生了些转变,最起码,更自信,更独立了,不像之前那样,总是给人一种脆弱的,时时刻刻要依赖别人的感觉。
这样的转变,让云容看着很欣慰,她更喜欢这样的何婉,也因此,也越来越喜欢跟何婉在一起。
何婉走了进来,看着满桌的东西,笑道:“你们在忙什么呢?”
“在弄下个月的衣服样品呢。”
“真漂亮。”何婉挑起一套衣裙,赞叹道。
云容笑道:“你喜欢吗?”
“嗯。”
“回头给你留一套。”
何婉笑道:“看来我今后要多往你这走动走动。”
“嗯?”
“这样就能多稍几件好东西回去。”何婉掰着手指:“现在整个苏州城谁不知道,云家九小姐开的四美堂里面,不管是衣服,首饰还是胭脂水粉,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婉姐姐,你是特地来找我打趣的吧?”
“哪有。我说的是实话啊。底下人都这么跟我说的。”
云容笑笑,放下手中的活,领着何婉到外间去坐,倒着茶水,问道:“婉姐姐,你今天是专门来我这坐坐的呢,还是有事情?”
“你忙吗?”
“稍微有点。恐怕不能陪你坐太久。”
“那我就得长话短说了。”
云容一愣:“看来是找我有事?”
“嗯。”何婉点点头,说道:“下个月初不是外婆的寿辰吗?”
原本,老太太的寿辰是在更早以前,但是,当时正好赶上钱姨娘办丧事,为了红白不相冲,老太太便主动把自己的寿辰往后推了推,这一推就推到了下个月初。
眼看着日子就要到了,府里上下都在忙活着老太太寿辰的事情。
“嗯。似乎是。”云容说道:“不过,我历来是不被允许参加寿宴的。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
“今年你要参加的。”
何婉说道。
“什么?”
云容意外,且不说过去几年老太太一次都没让她参加过,何况,上次钱姨娘的丧礼的事,老太太着实被她逼着吃了回哑巴亏,不管怎么想,老人家应该都不会愿意在自己寿辰那天见到她这个野丫头吧?
怎么还让她参加了?
“婉姐姐,莫不是你跟老太太请求的吧?”
云容只能联想到是何婉出面求情。平日里,何婉就没再老太太跟前说她的好话。这也是何婉用心良苦,希望她得些老太太的疼爱,或许没能彻底改善她在云家的地位,但多多少少,还是能让她的处境好一些的。
“这回你是冤枉我了。”何婉笑道:“我这次可是什么都没做。是外婆自己提起来的。”
“自己提起来的?”云容难以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那天,外婆在吃糕点,忽然想起上次你给做的那种叫蛋糕的糕点,觉得很好吃。大伯母当时也在,你之前的那个丫鬟不是到大房那做事了吗?那天也跟着大伯母去了,便跟老太太说起你的其他糕点,说是比蛋糕还好吃。说得老太太都馋了。大伯母便提议说让你在寿辰那天去帮忙做甜点。”
“……”
云容忍着想扶额的冲动,半天没说话。
这个小丫,要不要这样卖力地给她打小广告啊……
“所以啊,外婆就同意了,并且让我来告诉你。”
“……”云容语塞,这个情况,似乎不是她可以拒绝的立场吧?
无奈之下,云容只好默默应下了。
知道云容事情多,何婉说完了事情,便立即告辞离开。
云容回到里面,喜碧看了她一眼,见她皱着眉头发愁的样子,便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遇到了件麻烦的事情。”
“什么事?”
“老太太寿宴那天,让我去帮忙做甜点。”
喜碧愣了:“好端端地,怎么会让小姐你去做甜点呢?”
“之前吃过我做的甜点,觉得挺好吃的吧。”
云容说着,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喜悦。
喜碧看了看她:“小姐,你不想去?”
“这样的热闹,我不大想凑。”
云容说着,长叹了口气,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起针线接着之前没做完的部分。
“可是小姐,还是得去不是吗?”
“是啊。所以才叹气啊。”
云容说着,又叹了口气:“心累啊……”
喜碧听着那声叹息,不知怎么的,心里也闷闷的,跟着也叹了口气。
“喜碧,你叹什么气啊?”
“没什么,大概是被小姐感染了吧。”
云容闻言,扑哧一声笑了:“我可以理解为你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意思吗?”
“……”
喜碧懵了,她哪句话里有那么个意思了?
云容却不理会她的反应,淡淡地说道:“算了,还早着呢。不急着心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