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颍州。
云士忠在客栈定了两间挨近的上等客房,和云容暂且住下。
两人前脚才入住,后面华子峰就跟着也住了进来,特意向柜台掌柜询问了云容和云士忠的入住情况。
“那好,我就要那位小姐旁边的房间。”
掌柜看了眼入住登记情况,为难地说道:“公子,真不好意思,那位小姐左右两间都已经有人入住了。”
华子峰知道,其中有间住的就是云士忠。
他想了想,便说道:“那她对面那间呢?”
掌柜的见他执意要跟云容住得挨近,心里觉得狐疑,但是看他长得仪表不凡,双目清正,也不像是心怀不轨之徒,也没有多在意,翻了翻登记簿扫了眼,笑道:“那间倒是空的。”
顺手取了个钥匙牌,递给他:“公子,这是你的钥匙。这就让人带您上去。”
华子峰淡淡地接过了钥匙,略等那掌柜的招手叫了个伙计过来,便跟着伙计去自己的房间后。
当晚,各自入住,相安无事。
华子峰自入住后,就没有出去过,待在房间里面,细心地留意着对面那两间的情况。
期间,云士忠出去了一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
大概是云士忠有吩咐伙计,才走后没多久,就又伙计端着饭菜去敲云容的房门。
华子峰听到动静,走到门边细听。
云容或许是睡了一觉,打着哈欠,声音含糊:“嗯?我没点晚饭啊。”
“小姐,这是与您同行的那位公子让我们送过来的。”
“我六哥?”
“诶,小姐,不必过去敲门了。那位公子才出门去了。他让我们转告小姐,说是有事在身,要出去一趟,让小姐先吃晚饭。”
“门还真锁上了。”
云容嘀咕了声,又说道:“好吧。给我吧。”
又听着伙计和云容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听着伙计离开的脚步声。
华子峰眸光微沉,若有所思,听着云容的房门关上的声音,利落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闪身就出去了。
云容将饭菜放在桌上,听着对面开关房门的声音,愣了下,心想着大概对面的房客也出去吃晚饭了,并没有多在意。
她看着桌上的饭菜,缓缓地坐了下来,一手拿起筷子戳了戳那几样菜,不是什么美味佳肴,却多少也算得上是秀色可餐。
她兴味寡然地轻叹了口气:“这个云士忠,这一路上每到一个地方,就要消失一段时间,到底干什么去了!”
明明说好了会将他的秘密告诉她,可都出来好些天了,也没见他提起只言片语。每次她问起,他就转移话题。
这到底是要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她?
之前该不会是糊弄她吧?
云容想着,甩了甩脑袋,“算了,懒得再问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此想着,她也不再苦恼,抓起面前的碗,就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另一边,华子峰下了楼,大堂里忙碌的伙计看到他,忙迎上来:“公子,是要吃晚饭了吗?”
他却不过是摆摆手,径自地就出门去了。
出了大门,往左边走了一小段路,立刻就从旁边的一个小巷口里,走出来一个劲装男子,凑到他身边。
“去哪了?”
“城东的一座寺庙。”
“寺庙?”
华子峰微微蹙起眉头,“之前都是去城郊的小村庄里,这次却去了寺庙?”
“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他很小心,我怕打草惊蛇,也不敢跟到里面去。”
华子峰点了点头:“我亲自过去看看。”
说完话,人已经施展轻功,轻松地一跃,便跃上了旁边的屋顶,几个纵身,身如轻燕地在屋顶与屋顶之间穿梭着,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巷口的劲装男子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嘴里忍不住赞叹道:“好俊的轻功!二当家果然名不虚传。”
庙里,佛堂烛火摇曳,肃静得只能听到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声音,借着烛光可以看到佛桌后面供奉的金装佛像微微低着头,分明是慈眉善目的在微笑着的表情,却在这样的肃静中显出了几分诡秘而阴森的感觉。
佛堂寂静,空无一人。
一道影子印在了门上,晃动了片刻,门就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
华子峰跨步走进来。
一手握着折扇轻轻地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扫视着佛堂里的环境,这个寺庙,他已经里里外外地小心检查了个遍,都没有看到云士忠的身影。唯独还没检查过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只是,这佛堂一眼可见,空荡无人,也没什么可藏人的地方。
人分明是来了这地方的,难道还消失不见了。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忽然听到佛像后面传来沉闷的响动声。
他的脸色微变,快速地闪身跳到了屋梁上,小心地躲藏着,还不忘找机会往下看着。
很快,就看到有两个人从佛像后面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是云士忠,而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个光头的和尚,身上穿着袈裟,看着与庙里其他僧人所穿的极为不同,华子峰暗暗猜测此人或许就是庙里的住持。
两人一走出来,就立刻注意到了打开的门。
云士忠非常警惕,第一反应就是将佛堂整个扫视了一遍。
“这门刚才是关上的吧?”扫视无人后,云士忠询问着身后的和尚,而后,不忘抬起头,看了看屋梁。
华子峰反应也很快,赶紧躲在了阴影里。
云士忠微微眯着眼睛仔细地审视了番,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那和尚也有片刻的错愕,赶紧跟着将佛堂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其他人后,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快步走过去,将门给关上了,嘴里解释道:“大概又是庙里新收的小和尚偷懒,来这里更换烛火忘了把门关好。”
云士忠叮嘱道:“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你要多注意。”
和尚闻言,哈腰低着头:“这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为了那些东西这些年颍州的朋友们都付出了不少心血,自然不可疏忽了。主子尽可放心。属下心里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