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啊。”

“你是病人。怎么能够让你做东西吃？”

“那可以叫小锦她们啊。”话才说完，云容就改了口：“算了，大半夜的，都睡了，再把人叫起来有点不太厚道。”

华子峰笑了：“所以说……那么，你是吃还是不吃？”

“来都来了，哪有不吃的道理？”云容义正言辞地应着。

华子峰忍俊不禁，“好，那走吧。”

掌柜的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盹。

华子峰牵着云容的手过去，右手扣了扣柜台桌面。掌柜的听见了，一睁眼，看到是华子峰和云容，当即诚惶诚恐地起身，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说道：“二爷，二夫人，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华子峰淡笑着，说道：“也是难为你了，这个点了，还要在这里坐着。”

掌柜的忙说道：“不难为不难为。上面几位公子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难得赏光到包下天鹤楼一整晚，我做掌柜的高兴都来不及呢！”

“诶，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啊。”云容虽生着病，此时状态却比白天好了许多，逮着机会开起了掌柜的玩笑：“有机会我真想见见你们的老板，定然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掌柜的连连摆手，直言自己是真的很高兴，接着又很困惑地问道：“二夫人怎么看出来我们老板宽宏大量了？”

“因为，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要在柜台上打盹儿，还谎称自己很高兴有客人的掌柜啊。”云容狡黠一笑，又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不过，也说不准，或许你们老板是没有见到你这样偷懒的样子，所以才没有开掉你啊。指不准见了，你马上就没法坐在这里了。”

云容这话说出来，掌柜的傻住了，张着嘴，笑也不是，反驳也不是，颇为尴尬的。

华子峰捏了捏云容的脸颊，“好了。都生病了，还不忘逗别人玩。你也知道这天鹤楼是什么地方，没点能耐的人，能做得了天鹤楼的掌柜？”

云容拍了华子峰一下：“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说着，又看向掌柜的，笑道：“好了，我逗你玩呢。你别介意啊！”

“不敢不敢。二夫人说的也是对的，我不该偷懒的。”

云容正要说话，肚子又叫起来了。

当着掌柜的面饥肠辘辘，比当着华子峰的面更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云容吐了吐舌头，打算卖个萌蒙混过去。

华子峰却一点都不给她面子，直接就跟掌柜的解释道：“你们的二夫人半夜被饿醒了，肚子从刚才开始就叫个不停。赶紧让厨房再多添几样热菜送上去。”

掌柜的会意，善解人意地笑道：“好的，我这就吩咐下去。”

华子峰点了点头，仿佛没看到云容瞪眼，笑着就把人牵到了楼上。

还没到三楼，正巧看到有人从楼上下来，对方穿着银丝滚边的浸泡，头戴发冠，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容光焕发的，但是，面色微红，隔着些距离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对方看到华子峰，当即就笑了起来，激动地快步走下来，跟华子峰打招呼：“华兄！我没看错吧？你不是说嫂夫人生病，不能过来了吗？”

还没等华子峰回答，对方的目光一转，就落到了华子峰身边的云容身上。

虽然云容将自己包得很严密，只露出了一张小脸。但是，那漂亮的五官，摄人心魄的神韵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对方的眼球。

对方怔怔地盯着云容瞧着：“这位是……”

华子峰将云容一搂：“我夫人，云容。”

“云容？”对方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位就是名动京城的云家九小姐？我们的华嫂？”

“如假包换。”华子峰笑着，跟云容介绍道：“阿容，这个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过的，兵部侍郎的小儿子，柳若，也是今晚的寿星。”

云容看着柳若，淡淡地点了点头。

柳若则略显笨拙地跟云容打招呼，称她“小嫂子”。

云容微微蹙了蹙眉头，对他的称呼不大喜欢：“你还是不要叫我小嫂子吧？”

“这……”柳若愣住了：“不叫小嫂子叫什么？”

“叫云容也可以。”

“还是叫小嫂子吧。”华子峰截了云容的话，也不给云容说话的机会，又问柳若：“你们进行得怎么样？散了？”

“怎么会散了？都说好了今夜要把酒言欢个通宵的！这不，上面酒喝完了，我坐不住，亲自下来让他们送酒上去！”柳若说着，忽然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正好，华兄来了！你们快请楼上去，大家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尤其，你还带了小嫂子，要知道，我们大家对小嫂子可是一直很好奇的！”

“你先去忙吧，我们这就上去了。”

“好的，我很快就上去！”

柳若应着，就到楼下找掌柜的去了。

云容见他下去了，对华子峰说道：“干嘛让他们那样叫我，多别扭！”

“他们对你直呼其名，我心里就别扭了。”华子峰说着，拉着云容的手上楼去。

云容问道：“你有给人准备寿礼吗？要是什么都没送就吃人家的，多不好。”

“早送出去了。那小子，几天前就从我这讨寿礼了。”

“哦。那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我看不是有意思，是不客气。”

“我倒是挺喜欢他的。”云容直言不讳道，这种人看起来好相处，一看就是朋友很多的类型。

华子峰笑道：“可以喜欢他。不过，你爱的人只能是我一个。”

云容无语：“神经病！我不会爱你的。”

“只是现在不爱罢了。”

云容刚想反驳，已经到三楼了。

整个楼层摆满了昂贵的紫檀木桌椅，几乎每张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酒菜，围桌或坐或站着不少的男子，穿着不同，有华丽的，有朴素的，有讲究的，高谈阔论，推杯换盏，看起来热闹非凡。

这样的画面，直接将云容一路上过来的对夜的感受完全截然不同。

夜，理所当然并不只是寂静的，还能是热闹喧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