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河边柳下,打着算盘的云容将整个事情言简意赅地讲述给了谢安听,谢安原本神色还算平静,听到后面,一张脸就跟凝了层冰霜似的,怎么看怎么难看。
云容看着,心里越发觉得这里面有戏。
等云容全部说完,谢安气得一拳头锤在了粗糙的树干上:“该死的唐泽!竟然敢对竹小姐做那种事!”
云容见他真的动怒了,忙宽慰道:“那个,谢安哥哥,你也别太生气了,反正他最后也没得逞。就是没想到,竹姐姐的名声还是受损了。”
说着,云容眉头紧蹙:“我看那个唐御史肯定是故意的,什么人啊,那么大张旗鼓地说去找竹姐姐算账,事情再经由那个姓唐的混蛋一说,整个就把竹姐姐的名声给毁了!偏偏还传到了外面去,明明是在太傅府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知道的也是太快了!”
谢安只略想了想,便说道:“多半跟那个什么唐太傅的妾室有关。”
云容意外:“怎么,六哥你也知道那个什么钱姨娘啊?”
谢安看了云容一眼,没回答。
云容偷笑:“看来,你对竹姐姐是真的很关注嘛。连她家里的事情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谢安却仍旧在为着唐泽轻薄竹之慈,毁坏竹之慈名声的事情而满腔怒火,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云容的调侃。
他沉着气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转身就走。
云容见状,在后面叫道:“谢安哥哥,你去哪啊?”
谢安头也不回:“找唐正卓!”
云容一听,立刻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喜碧看着,笑道:“小姐,少侯爷既然决定请那个什么唐讼师出面解决,那么,接下来应该就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了吧?”
云容点了点头:“如果我听说的那些传闻没错的话,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确实不用咱们担心了。只要等着回头出面做个证人证明竹姐姐的清白就好。”
喜碧松了口气:“如此也好。这京都到底是人生地不熟的,咱们还是不要太出头的好。”
云容认同地点点头:“嗯。再说,真要弄,咱也没那能耐。好了。出来有好一会儿了,咱们回去吧。”
*
有了谢安出面,很顺利地就请了唐正卓参与帮忙,云容没有怎么管后续是怎么发展的,她原本以为还要自己出面去当个什么证人呢,哪知道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她什么事,前后不到十天的工夫,一切就顺利解决了。
因为唐正卓出力,竹之慈不但当庭挽回了自己的名誉,而且,还得到了当朝御史的亲自道歉,还得到了赔偿。至于唐泽被绑的事情,也因为嫌疑人不是竹之慈又找不到其他嫌疑人,而最终不了了之。
唐泽当场就闹起来了,很是气不过,但在唐御史的怒喝下,也只得把这个哑巴亏给咽进肚子里去了。
这样的案子,情况实在前所未有,不出意外地,在当天就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美谈。
云容听到情况的时候,乐不可支。
“哼。真想去看看那个唐御史父子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的嘴脸!”
喜碧笑道:“小姐,看那个有什么意思?反正事情能顺利解决就好了。”
“嗯。这样一来,我们总算可以回去了。”
与此同时,宝夫人也是听说了公堂上发声的那些事情。
虽说自始至终这些事情,云容都不曾跟她说过,但是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知道的分毫不差。
“如此说来,那传闻就是假的了?”
“想来应该是这样没错。”田嬷嬷想了想,又说道:“我听红菊说,那日,竹家的大小姐是和九小姐一块下楼的。我想,多半是清白的。”
“说是如此说,但……”
“夫人不必担心,看那唐家公子的那番说辞,多半是没吃到什么好。否则的话,就是另一套话了。”田嬷嬷笑着提醒道。
宝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这倒是。你如此说,我倒是心安了不少。”
“你心安什么?”
正说着话,永宁侯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宝夫人抬起头看向他:“你不是出门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赵老不在家,就回来了。”永宁侯说着话,在宝夫人身旁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心安什么?”
“心安竹家小姐的清白啊。”
永宁侯闻言,一愣,随后才答道:“嗯。也是。好歹是未出阁的女子,这名声很重要。”
“出阁了,名声也很重要啊。”
“那不是一回事。”永宁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少,现在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虽说最后那刘真判了,竹家姑娘是清白的。但是事情闹到这个程度,她的名声已经有损了。也是可惜了,挺好一姑娘,也不知道她日后的婚事……”
“看来,这事是不能再拖了。”
宝夫人忽然没头没尾地打断了永宁侯的话。
永宁侯错愕地看向她:“你在说什么?”
宝夫人无奈道:“你呀你,亏你还是个做父亲的。连自己家儿子的心思都不知道。”
“……”
永宁侯仍旧一脸不解。
田嬷嬷在边上看着,忍不住笑着提醒道:“侯爷,咱们公子已经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
永宁侯初时还不明白,这好端端地提谢安有心上人做什么,但才想着,立刻就觉出不对劲出来了,什么,谢安有心上人了?何时有的,是谁?
“等等--”永宁侯难以置信地看着宝夫人,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安儿的心上人,就是那个竹家大小姐吧?”
宝夫人没说话,却是略点了点头。
“怎么会是她?”
永宁侯不是很乐见地皱了皱眉头:“她现在正是风口浪尖,所有人都在对她议论纷纷。”
“这也不是她的错。”
“可是……”永宁侯试探地问道:“你刚才说不能再拖的事,该不会是想……”
“嗯。我就是那么想的。”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