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好了四美堂的事情,回到了何府,云容才有空认真地询问何婉:“婉姐姐,那个人你真的不认识吗?”
何婉摇着头:“但凡我见过的,我都多少有些印象,但是那个人我是真的完全没有印象。”
云容皱着眉头:“这就奇怪了,既不认识,他为何要来伤害你?”
何婉说道:“既然已经报到官府里去了,我想我们还是让官府去好好调查吧。”
红相搂着何婉的肩膀,担心地说道:“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有人对你有歹意,而那个人又是被雇来杀你的。你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婉儿,这段时间,你还是避免外出比较好。”
何婉本想说四美堂刚推出新品,她想盯着点,但是看到红相那担忧的脸色,还是将话吞了回去,默默地点了点头。
何允他们几个行色匆匆地来到了何婉的房里。
“小婉,我刚刚听说四美堂出事了……”
何允走在最前头,直奔到何婉的面前,话才说到一半,看到何婉身边坐着的红相后,猛然的停了脚步,本来紧绷的神情松缓了下来:“红相你来了?你在,想来小婉没什么事。”
红相笑着起身,说道:“大哥你放心。小婉没事。”
后面跟进来的喜碧和云士昭见了,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云容看了看他们几个,说道:“人已经送到官府里去了,具体的情况还在调查,接下来,我们就等官府的消息吧。”
几人听了,纷纷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
*
京都府衙的府尹刘真一接到四美堂的报案,明知掌柜的代表的是云容的意思,对于云容这个云家九小姐他可是如雷贯耳,且不说云容个人的在外头的名头,还有云氏一族和永宁侯两个背后靠山,这些都让擅长审时度势的刘真倍加留了心眼,当天就将那行凶者审讯了一番。
那行凶者却不配合,不管怎么问,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就算刘真最后威喝用刑,也无济于事。
最后,刘真不得不暂将人押下,另外吩咐衙役去调查行凶者的下落。
底下的人也知道这个案子不可耽搁,动作很快,不到一天的工夫,就打听到了行凶者的底细,报到了师爷那里。
“此人名叫聂小六,是住在邻城城外山脚下的一名樵夫,以砍柴卖柴为生。今年三十岁,家里老母两个月前刚去世,和妻子育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因为力大无穷,为人又忠厚热心肠,颇有名气。只是平日里安分守己,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
“为人忠厚热心肠?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这样的人,怎么会跟人结怨,还起歹意要去杀人?”刘真听着师爷的阐述,皱着眉头很是疑问。
师爷应道:“是啊。老爷,照理是不该这样的。不过,量个月前却惹上了一起官司。”
“怎么回事?”
“唉。城里一位富家公子看上了他妹子,占为己有。聂小六上门讨人,却在与对方家丁争执的时候,一名家丁忽然倒地身亡。对方就告聂小六行凶杀人,将人给抓了进去。而他的妹妹也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他那七旬老母,死了女儿,儿子又在监牢里,气愤难平,病倒在床,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这好好的一个家就那么七零八落了,聂小六也被判了死刑,他一死,家里孤儿寡母,也就没有依靠了。”
刘真听着,问道:“一个将死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行凶?他如果真有私怨的话,不应该是对那富家公子吗?怎么会对八竿子打不着的何小姐动手?”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对何小姐动手。不过他一个将死之人竟然还会如此安然无恙地在外面活着,主要是因为当初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唐公子帮了他一把,替他辩护,还了他清白。”
“唐公子?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大讼师,唐氏一族的长公子,唐正卓。”
刘真眉头皱着,若有所思道:“唐正卓……说起来,两年前,他不是还有过一场婚事吗?我记得当时的新娘子……”
“就是差点被聂小六刺到的何小姐。”师爷提醒道:“当初,那婚事还沸沸扬扬地传了好几天呢,只因为何小姐在过府第二天就控诉唐讼师施加暴力打人,把人给唐讼师给休了呢。说起来,两人算是撕破脸了。”
刘真若有所思道:“刺杀何小姐的人竟然是唐讼师曾经帮救的人,而唐讼师和何小姐曾经是露水夫妻,分手的时候很不愉快……”
师爷想到了什么,忙说道:“老爷,如果那个聂小六是被人指使去刺杀何小姐,该不会是……”
还没等师爷说下去,刘真猛地一拍桌子,苦恼地说道:“我的天,怎么又扯上了唐正卓啊!这两边又都不是好惹的主!”
刘真捂着头,懊丧地叹了口气,“又是个烫手山芋。”
师爷也明白这其中的难处,整个人也跟蔫了的茄子似的,说道:“老爷,我突然想起了好几年前,唐家,哦,是另外那个唐家,和太傅府的那个案子。”
“那个虽然棘手,但是,跟今天这个比起来可轻松多了。”
刘真没好气地说着,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
师爷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问道:“那老爷,这案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刘真想了想,说道:“现在想的都是我们的猜测,或许真相并不是那样。仔细想想,那个聂小六若是一直这样闭口不言,或者,索性承认是自己要做的,非受人指使,或许,事情好办许多。”
师爷一听,马上明白了过来:“是啊,如果他是那样子交代的话,那么,整个事情就完全是她跟何小姐的私怨,不管什么私怨,反正跟唐讼师扯不上关系。如此,老爷你也不必夹在中间为难了。”
刘真坐直了身子,说道:“关键是那聂小六是否会有那样的供词。”
师爷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老爷,这事还不好办?您就交给我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