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现在的新皇是两年前继位的,比起之前那位极有野心,大萧离他们最近,来犯大萧是早晚的事儿,皇上命我明日就出发,”莫允灏淡淡地说。
想起莫允灏就要离开,苏慕容只觉得眼眶润润的,说话也软了下来,“你这一走……。”
“你放心,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会好好儿的,平平安安的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想着明日就要分开,莫允灏只觉得有好多交代不完的话,以前三天两头的还可以溜进来看看,以后万水千山,只能默默思念,“我会多留几个人在府里,你有事就去找娜达,她会知道怎么处理。”
苏慕容见他这种时候了还这么想着自己,抱紧了他,“你只顾着你自己便是,我自会照顾好自己。”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因为时间紧迫,莫允灏就赶紧回了王爷府,安排他走之后的事情,完了又上练武场点兵,忙忙碌碌的竟忙活到了半夜,他微微眯了一会儿,天还未亮,宫里又有人带来了皇上的圣旨,无非是说五王爷文治武功卓绝,外敌来犯我大萧边境,特命五王爷莫允灏前去剿灭之类的废话,莫允灏接了旨,翻身上马,按照惯例进宫去跟皇上拜别。
到了宫里,天才蒙蒙亮了,只见偌大的广场中央,密密麻麻站了好些士兵,是他昨晚去点的,此刻正一脸庄严肃穆地看着高台上的皇上,莫允灏坐在马上,马蹄踢踢踏踏地踏在青石板的广场上,慢慢地向皇上走去。到了高台下面,只见莫允灏一拉缰绳,翻身下马,他的身材修长,身姿轻盈稳健,黑色的披风在风里扬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众将士只觉得能有这样的将军带领,他们一定会大获全胜,莫允灏刚站稳,众将士忙跪了下来,“参见建国大将军,”众将士本就是练武之人,声音洪亮,震耳欲聋,只让人觉得无比振奋人心,连皇上这个很久没有动武的人听了也有几分热血来。自从做上了这皇位,他已经很久没有动武了,他认为只有愚蠢的人才会一天想着靠蛮力,聪明人是靠脑子,只要能用脑子支配动用武力之人,则大事可成。
皇上见人已到齐,大声道,“多罗小国,犯我边境,现任命五王爷莫允灏为建国大将军,统御大军,前往镇压,收回失地,此一去,正是各位建功立业的时候,”他说得很缓慢清晰,一字一顿,“朕在京都,等你们凯旋而归,”说完,皇上端起太监递上来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杯子怒砸在地上。
众将士听了皇上的慷慨之言,齐齐举起手上的兵器,大喊三声,“凯旋归来。”
接着莫允灏摆了摆手,众将士安静下来,只见他面对皇上,摇摇拱了拱手,翻身上马,带领着众多将士,往尚城而去。
苏慕容站在角落里,遥遥地看着莫允灏的背影,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小芳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姐,咱们回吧,风大。”
苏慕容没有说话,只看着大军的最后一名士兵在地平线上消失,默默地擦了擦眼角,兀自转身回了漪澜殿。
莫允灏快马加鞭赶到尚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一路上因为多罗来犯,百姓们陆陆续续的都在往京都迁,这种情况离尚城越近越明显,莫允灏只得加快了步伐,迅速地赶到尚城。
黎将军早就得到了消息,说是这两天援军就会到,只拼尽了全力,死死地守住尚城,静待莫允灏的大军前来。
莫允灏到的时候,尚城正值大雪,远远的只看见一座破败的城池掩盖在纷纷扬扬的雪下,守城的将领见是莫允灏带领的大军来了,不禁欢呼起来,个个奔走相告,“五王爷来了,咱们有救了。”
莫允灏刚翻身下马,守城的黎将军就奔了过来,跪在莫允灏跟前,几乎是老泪横流,“五王爷终于来了,幸不辱命,末将没有让尚城失守。”
莫允灏赶紧将黎将军扶了起来,“咱们边走边说。”
“是,”黎将军跟在莫允灏身后,“尚城有四个城门,北门直面多罗,这些天来,多罗一直在城外叫战,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多罗的士兵比起之前格外的勇猛异常,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末将已经在这里坚守了两个多月,城内粮草已经不多了,将士们都无心恋战,所以一直不敢打开城门,直面多罗大军。”
莫允灏点了点头,“朝廷的粮草到了吗?”
“什么粮草,”黎将军皱着眉,“末将以为粮草是五王爷随军带来了。”
“莫不是被多罗军截了?”莫允灏问道,“古人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次因为来得紧急,没来得及管粮草的事情,可一路上都有跟皇上飞鸽传书,说是粮草已经安排了,正在来的路上。”
“大军携带粮草估计没这么快,最近也没发现多罗有什么动静,不像是被多罗军截了,”黎将军道。
“那咱们姑且再等等吧,”莫允灏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尚城的将军府。
府内全是士兵守卫,几乎没什么下人,将军有一妻一妾,还有两个女儿,都是将军的大夫人生的,四个女人带着一个丫头住在这将军府的后院,虽然前院后院隔得很近,可因为战事吃紧,两个女儿和夫人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黎将军了,只默默地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不给将军添乱就好。一路上据莫允灏观察下来,城里的百姓已经不多,能迁的大部分都在往京都方向迁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将军府里也是俭朴得惊人,不过是些必须的日用品。
莫允灏和黎将军到了议事厅,早已有几个黎将军信任的几员大将等在那里,见莫允灏进来,都抱了抱拳,“五王爷一路来辛苦了。”
莫允灏摆了摆手,“各位请坐,”然后走到了大厅中央的桌子前,默默地看着桌上的地形图,看完之后,莫允灏抬起头来,“各位认为我们该如何突围,打退多罗。”
本来城内就没有多少士兵,城内众人早已被消磨了斗志,无心打仗,可现在五王爷带了这样多的将士前来,各位将军又有了斗志,有的说火攻,有的说用骑兵,有的说用水攻,……,吵得唧唧喳喳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莫允灏揉了揉额头,“这样吧,明日本王就带领三千大军,亲自会会这多罗军。”
黎将军见五王爷这样说,忙道,“不行,王爷,多罗可是有三十万大军啊,你三千大军不是送死吗?”
莫允灏皱了皱眉,“多罗现在是谁在领兵。”
“正是他们的新皇,完颜缙御驾亲征,”黎将军道。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听见城门外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战鼓声,这个时候,莫允灏早已起身,正站在城楼上,只见多罗的一个将领骑马在离城门不远处,大喊,“大萧狗,爷爷我都打到了城门口了,怎么还不来拜见你爷爷。”
莫允灏皱着眉,偏头问站在旁边的黎将军,“他是谁?”
黎将军瞥了一眼城门下那个拿着金丝大环刀的满脸胡子的蛮牛,“完颜缙身边的第一员大将,完颜洪,完颜缙的叔叔。”
两人说话的时间,那完颜洪仗着大萧士兵不敢出来,一直在那里叫嚣,尚城易守难攻,他们围了这么多天,早就不耐烦了,恨不得城内的士兵出来痛痛快快地跟他们打一场才好。
莫允灏冷笑了两声,“本王去会会他,”说完便提气跃了下去,黎将军想要拦却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得两手扶住城墙,将头探了出去,只见五王爷一现身,刚到城楼中央,那完颜洪身后的士兵立即拉弓上箭,几乎是万箭齐发直向莫允灏而来,黎将军两手捂住眼睛像是不敢再看,却不相信五王爷这样的身手会死于万箭穿心,悄悄透过手指的缝隙一看,莫允灏一拉衣袍,将靠近他周身的剑羽齐齐拢住,内力一出,那些被他的衣袍拢住的剑羽以比刚才更快,更猛的速度射向了多罗军。多罗军躲闪不及,死的死伤的伤,竟是倒下了一大片。
那完颜洪见莫允灏一出手就伤了他多罗这么多士兵,双目爆裂,举起手里的大刀,一夹马腹,口里“啊”的一声,向莫允灏砍去。莫允灏刚刚扔出剑羽就见完颜洪向自己奔来,只得踩在射向他的剑羽上,借力又提升了高度,瞅准完颜洪奔来的速度,气沉丹田,用了六成的功力,一掌拍在那完颜洪的天灵盖上,这完颜洪仗着是新皇的叔叔,嚣张一世,没成想就这样被莫允灏一招毙命,命丧当场,脑浆溅得到处都是,莫允灏挥了挥衣袖,忙躲开了。
多罗士兵眼看着完颜洪就这样死了,心里大惊,看着这个大萧新来的将军,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忙退了几十里,跑进营帐,新皇就在里边,他们攻打大萧,在新皇的带领下,一直势如破竹,没成想大萧竟来了这么个黑衣玉面的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