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一听皇上这么说,刚刚还拉着皇上衣摆的手,立即松了,她有几分绝望地看着皇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了这事儿,父皇禁连她这个女儿都不认了?
她只当皇上绝情冷血,却没想到,身为皇室的公主,她们要嫁什么人都是要皇上亲自来指婚的,即使她的婚姻对巩固皇权毫无帮助,但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委身于人,下嫁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男子。
皇上懒得再看三公主那哭丧着的脸,他闭了闭眼,长出了一口气,将头偏向了一边,却不想正看到了三公主的梳妆台上的那封信。
他眉头一皱,冲着四皇子道:“你去拿过来。”
四皇子顺着皇上的视线看去,立即也看见了那封熟悉的信封,他低下头,默默地走了过去,将那封信拿了过来递到皇上手上:“父皇。”
三公主杏眼一瞪,心下着急,直了直身子,想要将那封信抢过来,可她刚碰到皇上冰冷的视线,立即就怂了,事已至此,即使皇上不看到那封信,事情也好不到哪儿去,想到这里,她轻轻喘了一口气,软软地跪坐在地上,再没有争辩的心思。
皇上的眉头紧紧拧着,本来批了一上午的奏章就够心烦的了,原本想着来看看三公主,放松放松,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这个。
他一把将信封拆开,里面带着小女儿家的脂粉气的信纸立即露了出来,信纸上,三公主娟秀的字体诉说着对男子的钦慕和思念,这信正是四皇子曾经截获的那封。
只一眼,皇上便将信看完了,他愤怒地盯着三公主:“好啊,好一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皇后教的好女儿啊!”皇上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将那信一撕,那封满载着三公主的深情厚谊的情书立即就化为片片纸屑,飘散在三公主的脚边。
见事情闹成这般不可收拾,四皇子深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况且现在父皇正在气头上,眼看着就要牵连到母后,他立即装作关心三公主的样子,急急道:“父皇,皇姐一向严于律己,她平日里再刁蛮,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一定是那个人有心接近皇姐,皇姐年纪轻,容易受骗,也是正常。”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皇上的脸色,他是要借着此事打压莫允灏没错,可这并不代表他为了打压莫允灏,会将母后拉下水,母后是他最坚强的后盾和依靠,倘若母后也倒下了,他以后只会更难。
他悄悄瞥了房间正中央的那鼎香炉一眼,此刻香炉里的催情香已经燃尽了,所以皇上和四皇子进来这么久,才没有反应,他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很是满意母后这一次派给他的人,用量控制得这样好。
没错,这催情香正是四皇子命人放进这香炉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见皇上没有说话,就立即在屋子里乱翻了起来,三公主虽然不知道四皇子是在找什么,不过知道四皇子是在找东西为自己开脱,所以并没有阻止。
四皇子在房间里左翻右翻,事实上,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不,翻了一会儿后,他终于来到了房间里这鼎唯一的香炉前,他皱着眉,吸了吸鼻子,虽然知道你面是催情香,可他并不敢乱说话,他一个还未成婚的皇子,要是贸贸然说什么催情香之类话出来,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四皇子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和三公主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忙犹犹豫豫地道:“也不知道皇姐这香炉里放的什么香,我从来没有在宫里见到过,好香啊!”
皇上见四皇子这么说,立即走了过来,刚靠近那香炉,一股刺鼻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立即皱了皱眉头,一把将四皇子拉离那香炉远了些,后宫里这么多女人,偶有那种久久不得宠幸的妃子,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留住他,更何况四皇子用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的香,所以皇上一走近就知道这香炉里燃的是什么。
四皇子立即脸色大变,忙问:“怎么了,这里边是什么,父皇。”
三公主这个时候也察觉到了皇上脸色的变化,比起刚才似乎更怒了,她的身子不禁抖了抖,颤声问道:“父皇?”
见皇上没有开口的意思,四皇子心里有几分着急,他既然刚刚已经装做不知道这香是什么香了,现在再说出来,似乎不太好,肯定会让人起疑。
想到这里,四皇子立即冲着他带来的小太监微不可查地抬了抬下巴,那小太监立即心领神会,故意靠得近了些,假意闻到了香炉里的香,立即脸色大变,靠在四皇子耳边说了句什么。
四皇子听后,立即冲着皇上道:“父皇,这里边分明是催情香,肯定是那人蓄意要毁了皇姐的清白,父皇可一定要为皇姐做主啊!”
三公主听到四皇子的话,脑袋嗡的一声,顿时没法思考了,她疑惑地看着那香炉,里边分明是最近她觉得睡眠不太好,特意让宫人去内务府拿的安神助眠的香,怎么这会子却变成了什么催情香?
她茫然地看了一眼外面,两三个侍卫根本治不住那人,一经风,他的脑子就清醒了很多,也渐渐有了力气,所以他的身边又多了几个侍卫。
现在有七八个人围着他,因为刚才的事情,此刻的他只在身下简单的围了一件衣服,勉强遮住重要部位,因为没有武器,他一个人赤手空拳的敌对七八个侍卫,虽然勉强出于下风,可也算是不错了,毕竟这大萧,能够以一敌十地对抗皇宫侍卫的人也不多。
这个时候,皇上和四皇子也转过头来,看着外面的空地上,正龙腾虎跃的男子。
皇上见这么些人都抓不住那人,怒吼道:“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连这么个宵小之徒都抓不住,”说实话,皇上是觉得有些失了面子的,皇宫里精心培养的侍卫,竟然打不过这么个来历不明的混账东西。
见皇上抬起了手,想必是要命孙公公再调人来,四皇子立即惊叫了一声:“慢着,父皇,此人儿臣看着,好生眼熟啊!”
皇上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四皇子:“你认识?快说,他究竟是谁?”
四皇子拍了拍脑袋,做出努力回想的样子,缓缓道:“此人根本就是五皇叔的属下,儿臣好像在五皇叔的府上见到过他。”
三公主愣了愣,此人是不是秦风,她最清楚不过,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根本不愿意说出真实的情况来。
一来嘛,秦风这么不知好歹,居然连她这个堂堂的公主都不放在心上,借着此事整整他也好;
二来,她心知父皇一旦以为此人是五皇叔的属下,必定不会简简单单的以淫乱后宫论处,一定会想五皇叔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样一来,父皇就不会急着处理他,她也有了喘气的时间,再想办法将他救出来。
三公主犹犹豫豫的看了那人一眼,不得不说要不是她对秦风和这人很熟悉,根本就看不出来两人有什么分别。
见皇上没有说话,四皇子又立即添油加醋地说:“五皇叔好深沉的心思啊,竟然派了这么个人来接近皇姐,搅得后宫翻天覆地不说,也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意图没有?”
四皇子虽没有明确说什么,只是疑问,却足以让皇上联想了,他原以为这一次撤了莫允灏京城守卫的兵力,他会安分些,没想到他更得寸进尺了,手都伸到他的后宫来了,今天要不是他跟四皇子来了,恰巧碰到这事儿,还不知道在这封闭的寝殿里,这个人会借着三公主的掩护,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皇宫地图?侍卫轮换制度?一国之君的起居喜恶?……
皇上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这皇宫不安全,他中气十足地吼道:“来人,抓活的,立即押入天牢,严加考问。”
那人虽然没有听到四皇子说的话,却也听出了皇上语气里的震怒,他一脸茫然地看了皇上一眼,不就是跟公主春风一度吗,用得着派这么多人来抓他吗?
就是他愣神的时候,门外立即又涌进来了好些侍卫,他们手上的长枪齐齐指向他的咽喉,他就是有三头六臂,此刻也是插翅难飞了,只得束手就擒。
三公主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长枪在他的咽喉上划出点点血痕,心里一痛,有心上前再求求皇上,却被四皇子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一个劲的冲她使眼色,三公主身子一软,只得默默地看着那人被押了下去。
皇上见那人被抓住了,心里冷笑了一声,原本他还想着拉拢莫允灏,大家始终是兄弟,虽然不能兄友弟恭,可他也不想做得太过了,可莫允灏既然如此不知好歹,将手伸进了他的后宫,妄想谋朝篡位,那就不能怪他不念手足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