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皇子在收获了满身的赞誉之后,终于还是来到了太后的寝宫前,因为瘟疫的传染性很强,此刻太后的寝宫已经被隔离开来了,门口有专门的侍卫守着,寝宫的人只许进不许出,需要什么东西也是外边的人放在门口,让里边的人到门口来取。
四皇子心知这一次,倘若太后好不了,他是出不来了,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母后身上,尽全力保护好自己,不被传染上瘟疫,母后终究会想办法将他弄出去的。
这么一想之后,四皇子就安心多了,所以他一进太后寝宫就找了一处偏远的房间,将自己安顿下来,歇了一会儿之后,才去看的太后。
太后因为生病,人也没什么精神气,只软软地在榻上靠着,见四皇子来了,心里还是有几分欣慰的,年纪大了的人,毕竟想的还是子孙绕膝。
虽然太后平日里跟这个四皇子不怎么亲近,可这种时候,还是心软了,她再不喜四皇子也不过是因为四皇子的母后是皇后,四皇子又跟二皇子都在争太子之位罢了,说到底还不都是她嫡亲的孙子。
想到这里,太后的脸上带了笑,冲着四皇子招了招手:“过来,让皇祖母好好瞧瞧你!”
四皇子为了不靠近太后,本就跪得远,现在见太后向他招手,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此刻的太后一脸的红疹子,伸出来的手也是干瘪苍白的样子,因为缠绵病榻,她的双眼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露出两个发黑的眼眶,看起来异常的瘆人。
见四皇子久久没有过来,太后不由得有些急了,心里也由刚才的欣慰立即转变成了愤怒,在宫中斗争了这么多年,光看四皇子的表情她就知道四皇子在担心什么,想不到四皇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的心机,既要做面子功夫来这里伺候她,又害怕被传染上一点儿不敢靠近,太后现在还不知道,四皇子根本不是自己愿意来伺候她的,而是皇上吩咐的。
因为生病,现在的太后变得很是暴躁,也容易动怒,她颤巍巍地扶着床榻,准备起身来,好好训训四皇子,可因为浑身酸软,好半天都没站起来,身边的太监宫女虽然平日里将太后伺候得很好,喂吃喂喝,可那都是在不接触太后的情况之下,所以现在也没有人想要去扶她。
而他们也不害怕太后处置他们,毕竟现在还肯留在太后身边伺候的人不多了,要是把他们处置了恐怕再没有人愿意进这寝殿了,即使皇上能强硬的安排人进来,恐怕也没他们这么熟悉太后的情况。
见太后如此不中用了,四皇子心里更不惧怕了,只站了起来,缓缓道:“皇祖母既然不舒服,孙儿就不打扰皇祖母休息了,这就退下,”说完这话,他也不管太后什么表情,同没同意,立即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什么厉鬼在追他似的。
太后的嘴角抽了抽,想不到四皇子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跟他母后有得一拼,不过太后再生气,也是无能为力,只得软软地跌在了榻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榻顶。
而四皇子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不过是想着皇上最近正忙于朝政,根本无心后宫琐事,再加上现在又有了他照顾太后,皇上很是放心,哪里还会过来。
自此之后,四皇子更是连面子功夫都不做了,反正这个宫殿跟外界是完全隔离开来的,他在里面的所作所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整日里做的不过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吃吃喝喝罢了,太后因为病着,小厨房根本就没怎么派上用场,现在倒被四皇子用上了。
这样一来,小厨房一分为二,一半是太后煎药煮粥用,一半是四皇子做吃食用,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四皇子将做吃食的一应器具都换成了自己的,有缺的就让人送来,这么一来,四皇子也算是安心住了下来。
不过,每日里混吃等死还是挺无聊的,四皇子不过待了两日,就觉得度日如年了,开始寻找乐子了。
这天,他正无聊地躺在藤椅上看着窗外,天很蓝,风很轻,让他的心不自觉地柔软了不少,他眯了眯眼睛,正准备站起来到门外透透风,雕花的窗棂外,蓦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侧脸,她走得很慢,像是手上端着什么东西,这样一来,四皇子更能仔细地打量她了。
因为隔得远,四皇子只觉得她肌肤白皙,鼻梁高挺,额头圆润,整个侧脸堪称完美。
身为皇子,到了他这个年纪身边本就有通房丫头备着,只等着主子哪天来了兴致两人好上了,以后这个通房丫头也算是熬到头了,主子高兴就会抬了做侍妾,即使主子不喜也会比旁的丫头有脸面些。
可四皇子之前只顾着玩,后来又忙着争太子之位,根本没心思想这些,只把那些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支得远远的,这一次也不知是太无聊了,还是窗外的风景太过怡人,总之四皇子是心动了。
他只觉得心跳得特别的快,整个脸也发着烫,眼看着那女子就要走到门前,四皇子立即清了清喉咙,厉声道:“什么人?”
那宫女听到四皇子的声音,心神一动,立即站住了,神色惶然地看着房门口站着的四皇子,颤声道:“奴婢给四皇子请安,四皇子吉祥。”
四皇子这才打量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原来是来给太后送衣裳的女婢,看她来的方向,想必这衣裳是刚从寝宫门外拿进来的,因为太后的病情特殊,衣裳脏了都没有派人浆洗的,只烧了便是,以免传染,太后需要又让人送进来。
四皇子点了点头,又走近了一点:“起来吧!”
那宫女听四皇子允她起身,立即就站了起来,只听哎呦一声,那宫女立即捂住了头,又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冲撞了四皇子。”
原来是刚刚四皇子靠得太近,那宫女一时不查,站起来时头撞到了四皇子的下巴。
她这里吓得战战兢兢的,可四皇子摸着被撞疼的下巴,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声道:“的确是该死,不过本宫想来仁善,不喜见血,可怎么罚你呢?”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在暖风中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却偏偏说着最骇人的话,那宫女吓得战战兢兢的,一个劲儿的磕头:“求四皇子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咚咚磕了两声之后,四皇子似乎心有不忍,立即一把扶住了她,将她带到了眼前,他盯着她微红的额头,叹了口气,手也抚上了她的额头:“啧啧,本宫还没想好呢,你就这么把自己伤了,本宫可是会心疼的啊!”
那宫女一听四皇子这话苗头不对,立即羞红了脸,头也不敢抬,挣扎着就要推开四皇子,可四皇子年纪再小,也是个男子,她哪里轻易就能挣脱了,不过是越挣,四皇子抱得越紧罢了。
更何况,她也没敢使出浑身的力气来挣扎,四皇子毕竟是主子,主子要一个小小的宫女再正常不过,四皇子没有直接将她叫进屋里,命她伺候他,而是在这里周旋,已经是她的福分了。
不过,既然四皇子不屑于用强的,她也有了机会了,想到这里,她立即低声道:“奴婢还要给太后送衣裳过去,还请四皇子准许奴婢告退。”
“啊,也是,”四皇子看了一眼地上的衣裳:“这样吧,你进屋来自罚三杯,本宫就放你去办你的事情。”
能够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都是猴精,这不,四皇子这贴身太监刚回来,一听说四皇子要这宫女自罚三杯,立即就去小厨房取了酒菜来,在桌上摆好了。
那宫女见小太监这样殷勤,四皇子一双眼睛又晶亮晶亮地盯着她,心知这酒今天无论如何是都得喝了,只得咬了咬唇,轻轻点了点头道:“多谢四皇子体谅,奴婢就自罚三杯,还请四皇子遵守诺言,到时候放奴婢去办差。”
四皇子怪模怪样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本宫像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说完四皇子自顾往屋里走了去。
那宫女见四皇子如此承诺,只得立即将地上的衣裳拿了起来,立即跟了进去。
那小太监一脸奸笑地看着那宫女,自觉地退了出去,四皇子最近正闲得发慌,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乐子,他可不想坏了四皇子的好事,到时候被四皇子惦记上。
那宫女见小太监出去了,她也将手里的衣裳托盘放到了一旁的书桌上,立即来到了摆放酒菜的饭桌前,这个时候,四皇子已经正襟危坐的坐在主位上了,他的面前是三个已经倒满了的酒杯。
见她过来了,四皇子勾唇一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三杯酒:“喝吧,喝了本宫就放你走。”
四皇子嘴上虽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喝了之后,恐怕就是本宫放你走,你也绝不肯走了,因为这酒他一闻就知道,是“绯色,”大萧最烈的酒,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喝下一口,都会脸色发红,所以取了这么个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