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苏慕容皱着眉,“你得在漪澜殿里坚守,帮我看顾着点,最迟天黑前我就回来了,有人过来你只说我上御花园溜达了便是,御花园这样大,想来不会有人巴巴的跑去找我。”
“可是小姐,”小芳拉着她的袖子,“奴婢不放心。”
苏慕容一拍她的额头,“得了,我快去快回,你跟着去漪澜殿怎么办。”
小芳见自己留在漪澜殿也挺重要的,能帮到小姐,当下点了点头,“那小姐小心点。”
苏慕容在小芳的伺候下换好了衣服,又在衣服外边罩了一身小太监穿的衣服,想着出了宫门就可以将小太监衣服脱了,这才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皇宫里虽然禁卫深严,可小太监只要拿了宫里娘娘的腰牌,是可以偶尔出去了,娘娘有时想买什么新鲜的玩意儿都是派他们去,所以看守宫门的侍卫一看苏慕容亮出了漪澜殿的腰牌,忙点头哈腰放了她出去,皇上这样宠爱蓉嫔,能卖漪澜殿一个面子,以后少不得要得娘娘的恩赏。
出了宫门,想到好久没出来逛了,苏慕容准备先在街上转悠转悠,再慢慢去寻这草药,这解软劲草的草药叫素离,本是平常草药,想来什么时候都能买到,她也就没想这么多,悠悠哉哉的先去了专门做糕点的宝福楼点了一盘凤梨酥,叫了一壶清茶,慢慢吃了起来。吃完了还觉得不够,又上京里厨艺最好的得月楼点了一桌子小菜,吃了个大快朵颐,完了又东瞅瞅西逛逛的不知不觉竟花了好些时候。
看时辰差不多了,苏慕容走到了一个药铺前,只见上面写着生本堂三个古朴大字,门面装修考究,一看就是百年医药世家,这种药铺子一般来说,药材品类繁多,质量也好。苏慕容满意地笑了笑,走了进去,“伙计,给我来五两素离。”
那伙计本来正在柜台后抓药,见来人说要素离,头也没抬,“没有。”
苏慕容皱着眉,“这样平常的东西,你们这么大的铺子,居然没有。”
这药材卖给谁都是卖,本来铺子里是有一些的,可就在昨晚被人买走了,还是比平日里略高的价格,老板本来正愁这素离不好卖,没想到一下子就卖完了,老板正安排着再进些,所以这伙计很忙,也没工夫搭理苏慕容,只笑着说,“您再去别家问问吧,咱们这是真没了,昨儿被一个外来的商人买走了。”
苏慕容听这伙计这样说,只当是恰巧卖完了,也没想这么多,又出了门,可奇怪的是走了好几家药铺都说没了,她站在街边,有几分想不通,这东西平日里多的是,怎么偏偏她今日要买就没了。经过她跑了这么些家的观察,听那些伙计的口气,倒像是昨儿才卖完的,她正百思不得其解,骤然看见街边略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赶紧躲了起来,偷偷伸出头向外看去。心下了然,难怪这样熟悉,原来是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大宫女木喜,她见木喜进了刚刚她才出来的那家药铺子,也不知道买了什么,很快就出来了,苏慕容看她手上并没有拿着什么,也不知道买了什么没有。
苏慕容看木喜走远了,这才又走进了刚才木喜进的这家药铺子,那伙计一见又是苏慕容,不耐烦地说,“怎么又是你,说了没了,你上别家看看吧。”
苏慕容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看着那伙计,“我不是买素离,你们这刚刚不是进来一个漂亮姑娘吗,她买了什么。”
那伙计皱着眉,没有伸手去拿,趾高气扬地说,“咱们这可是有规矩的,怎么可能随意透露客户的隐私。”
苏慕容心里冷笑了一声,又从怀里慢慢拿出了四锭银子,跟刚才那个一起统共五个排排放在柜台上,悄悄靠近那伙计,说道,“实不相瞒,刚才那姑娘是在下的娘子,因为跟在下吵了几句嘴,跑出来了,这不是怕她想不开嘛,我都追到这儿了,你可得帮帮我。”
那伙计见那银光闪闪的几锭银子,想到自己就是在这干上一年也挣不了这么一锭,忙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在,忙袖子一扫,将那几锭银子拢进了袖中,然后神神秘秘地靠近苏慕容,“快去救你娘子吧,她刚刚买了鹤顶红。”
苏慕容一听伙计这么说,忙拱了拱手,“多谢,以后在下跟娘子和好了,必定来谢你。”
这伙计却怕到时候他私自收这银子的事儿暴露,忙推了推苏慕容,“快去吧,不必来谢了。”
苏慕容走了出来,这宫里就目前来看,只有她最为树大招风,皇后买这东西,不是想毒死自己吧,她想。她摇了摇头,皇后那边到时候再说,倒是现在答应了医治五公主,买不到素离却是毫无办法,她想了想,只得到了五王爷府上,准备去找莫允灏看看。
莫允灏因为刚从虞城回来,最近都在忙着整顿军队的事儿,听下人来报说,有客来访,有几分不耐烦应付,忙问,“是谁?不是说最近一律不见客吗?”
那下人将手里的一个东西递给莫允灏,低声说,“那公子说王爷看了这个就明白了,说是王爷的故人,是一个漂亮的小公子。”
“故人?”莫允灏皱着眉,接过下人递上来的东西,原来是一支白玉簪子,可不就是自己上次送苏慕容的那支吗,他将簪子收在怀里,又皱眉想起苏慕容说的故人来,不一会儿,只见他眉目含笑,原来苏慕容曾写过一句话给他,“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来人既知道他与苏慕容的事儿,又拿着他送苏慕容的东西,想来是苏慕容极其信任的人了,可他将苏慕容身边的人想了个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会是谁,忙道,“将来人领进书房,本王即刻就过去。”
莫允灏放下手里的事儿,来到书房的时候,苏慕容已经到了,正站在他的书架前,看他的藏书,听见门外的响动,忙回转身来,苏慕容本就眉清目秀,此刻洗尽铅华,身穿男装,骤然这么一转过头来,莫允灏只见一个面如冠玉,长发如瀑的翩翩浊世佳公子转了过来,他被惊艳到了,莫允灏笑了笑,“你男装也同样好看,”他一边说,一边走了进去,伸手捏住她的下颚,仿佛调戏良家女子的纨绔子弟。
苏慕容撇过头,看了看他的身后,见没人跟着,“说话方便吗?”
“怎么了,”莫允灏走了进来,关上书房门,“怎么这么冒险过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这书房我从不允人过来,你放心。”
“丽贵妃昨儿上漪澜殿闹了一通,又搬出了太后娘娘来,还不是为着上次中秋夜宴五公主受伤一事,本来我是懒得搭理他们的,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儿,我只找一个太医来当着太后的面检查一遍五公主的舌头,到时候那太医要是敢不说实话,我只直接告诉他说他们陷害五公主便是,还怕他不说实话,”苏慕容顿了顿,“可丽贵妃的母家仇氏一族乃是世代将门世家,她的父亲是护国大将军,不过前儿病了才没派他出战虞城,可在军中的威望是在的,”苏慕容见莫允灏点了点头,又说,“她的哥哥仇虎又是禁卫军的最高统领,只要这次救了五公主,丽贵妃必然为我们所用,到时候仇家还不是跟着丽贵妃站队,你以后也多一个帮手,多些胜算。”
莫允灏将她搂紧怀里,感慨道,“要你为我筹谋,是我的不是,”他的确明里暗里拜访过护国大将军仇震南多次,可人家虽未直接拒绝,也明白地说了,他只效忠皇上,谁是皇上他就效忠谁,不存在什么拥立谁不拥立谁的问题,这不摆明了就是中立嘛。
苏慕容在他怀里靠了一会,略歇了歇,又道,“我今儿出来时间紧迫,要救五公主得必须要素离这味药材,本以为不过是普通的药材,可偌大的京都我竟然遍寻不得,都说是卖完了,所以我来找你看看。”
莫允灏皱眉,“难怪昨儿下人来报京都竟突然冒出一群商人,到了各个药铺,采购这素离,我当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事儿,看样子是针对你无疑了。”
“知道是谁的人吗?可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苏慕容忙问。
“还在查,很快会有结果,到时候我让娜达告诉你,她会武功进进出出方便些,你别再这么冒险了,我的了空闲回来看你和孩子,”莫允灏吩咐道。
“嗯,那这素离?”苏慕容又问。
“我府上也常备药材,你将别的还要什么也一并写了,我让下人去拿,一会儿送你出去,”莫允灏一边说,一边走到书桌前拿了纸笔,“还是你说我写吧,快些。”
苏慕容见莫允灏这样说,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忙将还需要配药的几味药材也说了一遍,莫允灏记了下来,拿起来轻轻一吹,待墨迹干透,忙拿了出去,命人取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