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洛阳不是傻子,她自然听得出阮天言的阴阳怪气。说实在的,洛阳对阮天言从来都没什么好感,只是因了夜焱的关系,才一直受着阮天言的气。只要自己想和夜焱在一起,就迟早要面对阮天言,前些日子,阮天言既然对自己示好,那么自己也就当找了个台阶下,跟阮天言套套近乎,却没想到,贱人永远是贱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洛阳,你干嘛好端端的过来给我献殷勤?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啊。”阮天言端起果汁,靠在椅背上,半抬起眼睛审视着洛阳。
“我给你献殷勤?开什么玩笑?”既然已经剑拔弩张,洛阳也就不再客气:“如果不是在王先勇家你主动和我搭话,我才不会理你,是谁对谁献殷勤,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王先勇家?哦对,是有这么回事。”阮天言重重的点了点头,眯起眼睛:“洛阳,你那天的样子,还真是令我惊艳,我一直很奇怪,你怎么忽然变得热心起来了?不过现在我终于想清楚了,你是心里有鬼,还是心里有愧呢?”
“阮天言,你是不是有毛病?要说什么赶紧说,姐姐没时间陪你在这演偶像剧。”洛阳白了阮天言一眼,语气里满是愠怒。
“好,好,那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们直说吧,洛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阮天言终于开门见山。
“我做了什么?帮你们收拾残局吗?这是夜焱让我去做的,你们关系那么好,你没有道理不知道吧?”洛阳说着,抬起眼睛偷看着夜焱的表情。夜焱却没有看洛阳,双目在灰暗的灯光下,盯着咖啡杯边沿的奶油白痕,不言不语。
“洛阳,装傻有意思吗?既然你非要这样,那我就再说的明白一点。圣诞老人怪为什么会找到零界学员的家庭住址?赵悦和王先勇的家我都去过,你现在再让我去找我一样找不到,可是圣诞老人怪就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杀人?这未免也太可笑了。”阮天言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这只能证明一点,在零界有内鬼,正是这个内鬼,将学员的资料透露给了圣诞老人怪。洛阳,你是知道的,在零界内部,只有你、我和夜焱可以登录学员系统,那么现在我们三个人都坐在这里,这个内鬼是我们当中的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了?”洛阳双手紧紧的握住椅子把手,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起青白色。
“还需要怀疑吗?”阮天言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杯子和玻璃板碰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闷响:“恐怕我们这里,和黑陶走的比较近的,也就只有你了吧?洛阳,我早就开始怀疑你了,当时在地下车库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夜焱明明没有死,你却哭的那么伤心,连我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不会看不出吧?而且你那么讨厌小萱,既然你以为夜焱已经死了,应该直接杀了小萱,才能解你心头之恨,你却出手救她,这太不符合你的风格了吧?洛阳,你漏洞百出,我本以为我对你说的那一番话会让你有所收敛,谁想到,你却变本加厉。早知如此,我当时就应该把你抓起来!”
洛阳猛地站起身来,小腿顶在椅子上,椅子摩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阮天言,你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说我和黑陶关系好,那夜焱和陈亦夏的关系就不好了吗?我和黑陶之间的事情,你了解几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你的意思是,泄露学员信息的人,是夜焱了?”阮天言毫不示弱的跟着站起来。
洛阳白了阮天言一眼,似是不想理会阮天言的无理取闹,她瞪大双眼,看着夜焱,一字一顿的说道:“夜焱,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也承认我不喜欢冉佳萱,但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爱情这东西本就是两个人过独木桥,谁先到对岸就是谁的本事,谁把谁从桥上挤下去也都是谁的命。我做过的事就是做过,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零界考核的时候是我勾结蓝偌西把冉佳萱骗到山洞里,然后用冰箭伤了她,我没什么好隐藏的,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还会这样做。但是我没有出卖零界,从来都没有过。至于你们说的地下车库的事,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我只顾着伤心和愤怒完全没想过那么多,信不信随你们。”洛阳说罢,便转身离开,她的步子越走越快,甚至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洛阳你……”
“让她走。”阮天言并不想放过洛阳,可刚刚开口,便被夜焱制止了。
“为什么让她走?”
“她不是内鬼,既然只有我们三个人有权限,那么就不可能是她做的,她没有那么傻。”夜焱淡淡道。
“她不是内鬼?不是她还会有谁?”阮天言有些愤怒的说道:“夜焱,你不信我的你就等着瞧,我告诉你,只有女人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妈的!”
阮天言低声骂了一句脏话,起身便要离开,洛阳刚刚坐过的那把椅子挡了路,被阮天言厌恶的一脚踢开,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
“天言!”安然在身后喊了一声,见阮天言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二人说道:“我去看看她吧。”
冉佳萱不说话,侧过头去看着夜焱,夜焱、洛阳、阮天言,出卖了零界学员资料的,究竟会是谁呢?还是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呢?冉佳萱从不相信是巧合,却比任何人,都希望是巧合。
洛阳在街上快步的走着,冷风刮在脸上,像是一把把细小的利剑,将洛阳割的体无完肤,小腹隐隐传来疼痛,许是刚刚撞到桌角留下了淤青,洛阳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却忽然觉得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