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言说着,点开了搜索引擎:“我们俗称的鼠疫,又称黑死病。临床表现有发热、淋巴腺肿大、肺炎等,传播途径也有很多,而且致命率极高。而在异怪中,鼠疫的传播方式则比较单一,与之相对的治疗途径也就比较单一。”
阮天言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了几下,又再次开口说道:“这里就需要涉及到另外一个概念,小萱,你对眼镜蛇或者五步蛇之类的有了解吗?”
“没有。”冉佳萱本能的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被蛇咬伤,中了蛇毒的患者,往往需要注射蛇毒血清,才能脱离危险。而对于异怪来说,鼠疫之所以被命名为鼠疫,正是因为它是由鼠怪传播出来的,而治疗这种鼠疫的唯一途径,就是给患者注射鼠怪的血清。”阮天言抬起头,对二人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也就是说,想要治好那些人,我们就必须要找到鼠怪是么?”冉佳萱问道。
“没错。”阮天言点点头:“不过鼠怪这种家伙,这么多年,头脑虽然进化了不少,生活习惯却是一点都没变,和她们的老祖先一样,喜欢挖洞,喜欢地道,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因此,地下通道、排水井、下水道都可以成为它们栖息的地方,说起来容易,不过我们要怎么找?总不至于满大街钻下水道吧。”
“有个问题。”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夜焱,终于皱着眉头缓缓开口:“其实要找鼠怪,也并不是太困难,如你所说,它们的确是生活在城市的最边缘和最底层,我记得我曾经和鼠怪打过一次交道,鼠怪的身形很好辨认。如果藏在人群中,不至于藏不住,不过这种有些过于畸形的身材,反倒会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这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因此,鼠怪处在城市的边缘,从一定程度上来讲,也是由它的自身条件所决定的。其实,想要找到鼠怪并不难,只要防范住它的那张嘴,它也就相当于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加上鼠怪本身十分胆小,所以,鼠怪可以算的上是最好对付的异怪之一。”
“你说的这件事,我在卷宗里看到过。”阮天言点点头,将手中的笔转的飞快:“不过你忽略了一点,我们之前遇到的鼠怪,的确好对付,他们处在食物链的最底端,战战兢兢,也从来都没有攻击过别人。而现在它们已然从一个手忙脚乱的防御者变成了一个攻击者,你以为它们还会和以前一样吗?”
夜焱微微眨了下眼睛:“没错,这正是我要说的那一点,而且,恐怕鼠怪进化的也不只是外形。我刚刚说过,鼠怪由于身形的局限,一般生活在城市的边缘,而目前我们所了解的那两名患者,都不具备前往城郊的条件。那名女性患者是公司的骨干成员,经济宽裕,衣着讲究,住在城郊的概率几乎为零,而在感染之前,她刚刚做了手术,身体十分虚弱,断然是不会跑到城郊去的。而那名老大爷,虽然身体还算硬朗,可毕竟也上了年纪,而且老人的生活一般都比较规律,也不会有跑到城郊的可能。”
“你究竟想说什么?”阮天言意识到了那一点,抬头看着夜焱的眼神里,透着一丝难以置信。
“小萱,你还记得在车上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么?”夜焱将视线转向冉佳萱。
“嗯?哪一句啊?”冉佳萱愣了一下,她每天对夜焱都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她怎么可能记得,自己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说了哪句话?而现在她唯一记得的一句话,恐怕也是夜焱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吧。
我们要不要去问问陈亦夏呢?
夜焱却没有在意,笑了下又说道:“在车上的时候,你说过一句,异怪会不会已经可以进化成人的形态。之前我觉得这个假设不是完全不成立,不过总归还有些荒诞。但是在现在看来,我觉得这个鼠怪很有可能已经进化成了人类的形态,混在人群中,从而对人类进行攻击。”
“我的天呐。”阮天言捂住嘴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难办的多了。如果按你这么说,那么异怪是不是也可以伪装成我们其中一个人的模样?比如说现在,我在和你说话,我以为你是你,可实际上你很有可能就是异怪。”
“说不定。也有可能。”夜焱挑了下嘴角笑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鼠怪没有化成人形的话,那么它和我们已知的两名患者都没有接触的机会;而如果,它已经化成人形的话,那么我们之前得出的所有结论,就都要被推翻了,它可以隐藏在任何一个地方,去攻击任何人。”冉佳萱皱着眉头,一脸紧张地说道。
“看来明天我们有必要再去一趟医院了。”夜焱摇了摇头,这也算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办法:“天言,安然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到。”
“那个案子已经可以结了,只是后续还有一些疑点而已,你让安然写个报告移交跟进组,然后让她和凛逸都回来。”
“好。”阮天言点点头。
“找到鼠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天言,你和安然还是要尽量找出除了血清之外的可以治愈那些患者的办法。”
“嗯哼,我尽量喽。”阮天言耸了耸肩,尽力而为,是她现在唯一可以承诺夜焱的事情,这种感觉真不好。
“小萱。”夜焱转向冉佳萱,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脸上多了一丝尴尬:“明天……你约一下郭惠子吧。”
冉佳萱笑了:“你不是躲她还来不及嘛?”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见到她。”夜焱撇了撇嘴,不忘扔给冉佳萱一个白眼。
冉佳萱接过手机,在屏幕上轻轻点了几下,继而抬头看着夜焱,眼睛弯成一湾浅浅的月牙:“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