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今天很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今天开会的时候,天言姐说起了奸细的事,并且说,要把奸细找出来。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跟踪黑陶,通过观察组织里谁和黑陶的接触比较频繁,从而分析出,谁才是藏在零界内部的内奸。”冉佳萱一五一十的说道。
夜焱皱了皱眉:“这个办法是谁想出来的?”
“大家一起吧。不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跟踪,是天言姐发明了一副有监视和监听功能的隐形眼镜,然后让实验室里的一只小燕子去跟踪的。”冉佳萱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下,冉佳萱觉得,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条理清晰了。
“这和谁去跟踪没有关系。”夜焱倒上一杯威士忌,微微擎起酒杯摇晃着:“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谁说那个内奸和黑陶接应的时候一定是通过面对面的方式?说不定,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相反,倒是平时和黑陶关系密切的那些人,比如洛阳,成为了众矢之的。再者说来,这种计划应该属于组织机密,只有完全排除嫌疑的人可以参与其中。现在,这个计划已经在大会上被广而告之,那么即便是他们本来约定见面,现在一定也会有所收敛。”
冉佳萱靠在电线杆上,安静的听着,夜焱的声音像是一泓流水,在冉佳萱的耳边流淌着。这样的夜焱,又真的会是奸细么?
“你们现在怀疑的人是谁?洛阳么?”夜焱开口问道。
“不是。”
“那是谁?”
“是……”
“说。”
“是你。”没有哭天抢地,也没有声嘶力竭,冉佳萱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出了这句话,也许说,唯一有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大脑放空、一片空白,真的,没有感觉。
“什么?”夜焱愣了一下。
“我们派小燕子,跟在黑陶身后,黑陶拐进了一个巷子里,有一个男人在那里等他。那个男人一直对黑陶发号施令,黑陶还问他,什么时候让你加入他们的组织。那个男人说不急,他说,他的儿子他清楚,如果逼得太紧,反倒适得其反……夜焱,那个人,真的是你爸爸么?”冉佳萱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连自己都听不见。
“我爸?怎么可能?”夜焱冷笑了一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长得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眼睛很好看,鼻梁很高,身材不胖但是有肌肉。哦对了,从外表上来看,有点像谢霆锋。”冉佳萱努力回忆着那个男人的外貌:“夜焱,他……不是你爸爸,对吧?你根本不认识那个人,对吧?”
电话那端,冗长的沉默似乎已经给了冉佳萱答案。
“那你呢?”
“嗯?”
“你相信我么?”夜焱忽然问道。
“相信,我相信。”冉佳萱笃定的说道:“夜焱,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相信你,只相信你,而且,永远都相信你。夜焱,你也相信我对么?”
“当然。”夜焱故作轻松的说着,声音里,却还是带着一丝牵强。
“那好,你仔细听好我接下来说的话。夜焱,从那次零界初选,所有人都觉得我作弊,只有你相信我的时候;从所有人都希望我走,只有你为我据理力争的时候;从你牵起我的手,在运动场上奔跑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这辈子,我只信你一个人。”冉佳萱说着说着,觉得眼眶略微有些酸涩。她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可没想到,在夜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竟然一秒都没有犹豫。没错,她相信他,不管有多么确凿的证据,她依然只相信夜焱那颗炽热的心。
“等我。”夜焱轻声吐出这两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夜焱握在沙发上,眉头微微皱着,紧紧盯着茶几上的空酒杯,造型独特的酒杯反射着黄昏拉长的柔和光芒,在墙上投射出光洁的影子。爸爸?自己已经记不清,究竟多久没有见过爸爸了。在夜焱的记忆里,爸爸总是忙,公司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处理不完的生意和配不完的客户。原介组织的头领?爸爸真的可以一人分饰两角?
夜焱犹豫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来,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夺门而出。
阮天言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将头发捋到脑后,原本精致的发型变成乱糟糟的一团,她却全然不顾。
她拿出手机,可翻来翻去,却似乎只有一个人可以联系。
“喂?天言。”
“洛阳,你在哪儿?”
“我在家,怎么了?零界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自己心情不太好,你出来陪我走走吧。”阮天言淡淡道。
“嗯?好,你在哪儿?”洛阳愣了一下,还是一口答应道。
“我在四季路咖啡厅。”
“好,我马上过去。”洛阳应着,挂断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洛阳便匆匆赶到了咖啡厅,刚一推门,她便看到阮天言正对着自己,有些绝望的抚着额头,面色凝重。洛阳有些紧张,快步走上前去,这样的情绪,不应该属于阮天言。
“天言,你怎么了?”洛阳还没坐下,便脱口而出道。
“我有问题要问你。”阮天言抬起头。
“什么问题?你问就是。”
“你喜欢黑陶吗?”
“什么?”洛阳有些意外:“天言,你明明知道我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你是还在为上午的事情生气吗?”
“不是,我没有生气。”阮天言摇了摇头:“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拒绝我,你还是很在意他,对不对?”
“我不知道,天言,我真的不知道。”洛阳抿起嘴:“我知道,黑陶是原介组织的成员,是我的敌人,可是对我来说,黑陶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帮过我很多。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只是无论如何,我希望亲手杀他的那个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