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知道我们一定逃不出去了,就对大家说,让大家发起进攻。其实我知道,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包括之前在和夜焱交手的过程中,他从始至终都是驾轻就熟的防御,如果说他出手重一点,我们连那家咖啡厅都走不出去。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念在我们都是零界成员的份上,放了我们一马,现在我才想清楚,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识破了我的局,所以他才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走我们,而在背后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的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的扑上去,又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最后,只剩下我、大壮、小野、眉眉还有星星。我们就像是落水的蚂蚁一般,在那里垂死挣扎着,小野、眉眉和星星扑了上去,我也想像他们一样,体验一下飞蛾扑火的滋味。可是大壮却把我拦住了,他只对我说了一个字,他说,跑。我说这不可能,要走,我们大家一起走。大壮朝我大喊,他说让我别再天真了,大家,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大家一个接一个的送死,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想死,而是因为把最后的机会留给我。大壮说,让我好好活下去,这样,才有机会给他们报仇。他丢下这句话,便一个人扑了上去,我看到一道黑光穿透了他的胸膛,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力跑出了巷子。”
苏岫说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对不起,我是个逃兵……我不是一个称职的负责人……零界S组织,全军覆没……”
“你别哭了,苏岫,这不是你的错。”梅尔说着无关痛痒的安慰话,对她而言,这应该已经是对苏岫最大的原谅了:“我真没想到,夜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不是夜焱做的,这真的不是夜焱做的……”冉佳萱无力的解释着,她觉得苏岫的样子应该不是在说谎,也知道夜焱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却不知道她该用怎样的理由,才能说服那些早已坚信夜焱就是凶手的人:“从咖啡厅出来,夜焱就送我回家了,他没有去那个巷子,他没有……”
“小萱,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知道吗?你所谓的爱情已经冲昏了你的头脑。小萱,你不是这样的,你快点醒过来吧。”邹文轩带着些惋惜般的对冉佳萱说道:“没错。他是送你回家了,可是他送你回家之后,他又去了哪里呢?你说的上来吗?”
“我……”
“你说不上来,对吧?我也知道你说不上来,但是,你却可以为他做一个最好的不在场的证明。小萱,你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他的心机。”邹文轩继续说道。
“不,他不是这样的!”冉佳萱据理力争道。
“你别再欺骗自己了,其实,你也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我想,他心中真正爱着的那个人,也许是陈亦夏吧。所以他才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依旧捍卫着陈亦夏,而你,不过是他在这里实施这一切计划的挡箭牌而已。”邹文轩一字一顿的说着,字字珠玑,有理有据。他的话,就像一只不过几毫米大的蝼蚁,看上去无关痛痒,却将冉佳萱心中的那栋摩天大楼蛀蚀的千疮百孔。
“我……”
“好了,你们谁都不要再说了。”梅尔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我正式宣布,对夜焱的抓捕计划,提升为S级执行任务,由我亲自负责,队长是……”
说到这里,梅尔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近乎于崩溃的苏岫,苏岫明白梅尔的意思,连忙擦干眼泪,强撑着站起身来:“我,我可以的。”
“好,队长苏岫,零界组织所有成员,任由你差遣。”
“是。”苏岫站直身子,目光如炬。
“老师,我提议,开除冉佳萱。”赵悦忽然站起身来说道。
“我不同意!”邹文轩反驳道:“小萱虽然和夜焱关系亲密,那是因为夜焱是她的男朋友。她相信她的男朋友,不相信我们,这也可以理解。不管夜焱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利用小萱的,从本质上来讲,小萱都是无辜的,她不应该被开除。”
“你们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梅尔点了点头:“这件事的确与冉佳萱无关,但是,考虑到这个任务的严密性和严重性,冉佳萱的确不适合再呆在零界了。不单是冉佳萱,与夜焱关系亲密的赵凛逸、阮天言、洛阳、安然等人,都要进行隔除处理,在抓捕到夜焱之前,不得踏入零界大门。”
“老师……”
“好了,散会。”梅尔不由分说,大步走出了礼堂。
阮天言站在实验室里,一点一点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她本以为,她没有什么东西会丢在这间实验室里,可直到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带来了这么多自己的零零碎碎,也带来了这么多,不知道该怎样带走的回忆。
洛阳推开门走了进来,在房间里踱步了一圈之后,站到阮天言身边,见阮天言正看着一张她和夜焱与赵凛逸的合照出神,便笑了下说道:“我记得这张照片,这是我们刚刚来这里的时候。”
“是啊,那天零界刚刚发了制服,现在看起来,那套制服丑的要命,可在那个时候,却觉得那么美。”阮天言惨淡的笑了笑。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们三个人的关系就已经很好了,你提议说,你们三个人一起合张影吧,赵凛逸大大咧咧的说好,就像这样,将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夜焱这家伙却总是闷骚,有些勉强的答应了,可在照相的时候,却笑的比谁都好看,于是,就有了这张照片。”洛阳接着回忆道。
“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阮天言侧过头看向洛阳。
“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你们呀,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想走过来,对你们说,我能和你们一起合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