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伊撒也愣住了,才不到两天,她怎么变得如此憔悴,发丝凌乱、衣衫褴褛,脸上都是油污,苍白的脸色,没有一点神采。
难道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吗?嘉伊撒心口有点发紧,他只是将她放到浣衣处,怎么会让她受那么多的苦。
“还没有两天,你怎么……”嘉伊撒将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关切的表情只是一瞬,又变成冷漠的样子。
“……你怎么给我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嘉伊撒这样说。
舒莞宁低垂着眉,轻声说着:“很抱歉陛下,我是让王宫抹黑的人。”
嘉伊撒喉头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也不忍再看着她,他正过身来,走到正前的位置端坐着,让鲍德偌夫人在一边坐着,妮娜依旧站在一旁。
“一大早匆匆忙忙的找我,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把事情的原原本本给我说清楚。”嘉伊撒说。
妮娜忙说:“回陛下,这个女人杀了你宫里的玛卡姐姐,玛卡姐姐这些年一直尽心照顾陛下,陛下要为玛卡姐姐做主啊。”
嘉伊撒沉着脸说:“我要听的不是这几句话,没听明白吧。”
“是,陛下。”妮娜安静下来,开始说着:“是今天清晨的事情,我刚做完料理,去喊了个侍女来帮我清理厨房,厨房里有一些油渍擦不下来,我就让她去百米井取清清泉水。可是她一下去就吓得快晕了过去,然后连滚带爬上来说,死人了死人了!”
这种叙事方法倒是能让人听明白,舒莞宁自己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妮娜继续说:“没过多久,早起的侍女们有胆大的也下去看,胆小的就之哇乱叫。然后我就知道了有人死在井里了,这可热闹了,于是我就想去看个清楚啊。”
“我就拿着光芒棒下井去看,看那个人都摔坏了,脖子后面还有一个洞,像是剑伤,在她旁边还放着一把剑,就是那天晚上我看首侍女指着玛卡姐姐的剑,可当我翻出脸看清样子的时候,吓得连光芒棒都掉了,我的玛卡姐姐啊,你死得太惨了,太冤了,陛下,你不能让玛卡姐姐白死啊。”
嘉伊撒看着舒莞宁,问她:“他们为什么要怀疑你?”
“我被怀疑,奇怪吗?”舒莞宁轻声反问。
妮娜又说着:“才不是轻易怀疑呢,是肯定她是凶手。”于是又将给鲍德偌夫人说的理由说了一遍。
嘉伊撒依旧看着舒莞宁,舒莞宁苦笑了一声:“我说我没用杀人,陛下您信吗?”
嘉伊撒还未回到,又有侍卫来通报,说是慕修斯大人和苏伊士公爵到了。
鲍德偌看了看,冷笑了一声:“瞧,到底是别人比不了的,竟能惊动这样多人物,闹那样大的动静。”
慕修斯和苏伊士与鲍德偌夫人打了个招呼后,就走到嘉伊撒身边。
嘉伊撒问:“你们依旧去看过了?”
苏伊士点头,慕修斯说:“玛卡的死亡时间是今日凌晨2点到3点之间,致命伤是刺穿咽喉的剑伤,剑刃喂有剧毒,一剑封喉。”
苏伊士接下去说:“玛卡被刺穿咽喉后,被推入百米井中,在玛卡的尸体旁找到凶器,是一柄青铜剑,剑鞘发现在广场洗衣池中,池中还有一座异族人雕像,青铜剑应该是属于那雕像的。”
舒莞宁此时终于有扯进一桩命案的真实感觉了,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说起话来那么专业,有以前看刑事侦缉档案的感觉。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心情调侃自己了,毕竟自己是被调查的嫌疑人,而真的有人的生命逝去了,虽然那个人不是自己喜欢的。
嘉伊撒点点头,问:“那个雕像是什么来头。”
“说是前些天挖运河的时候发现的,被送到浣衣处清洗。”慕修斯回答。
“有哪些人碰到那座雕像?”嘉伊撒又问。
苏伊士说:“在宫外的时候不清楚,在宫内除了搬运的工人,就只有玛卡和莞宁小姐动过的。”
“不是说放到浣衣处清洗吗?怎么别的人都没动?”嘉伊撒有些疑惑。
妮娜连忙解答说:“是这样的,玛卡姐姐说那是送给陛下的宝物,别的人动可都不放心,就只让首侍女清理来着。”
“于是你就一个人清理那雕像?”嘉伊撒看着舒莞宁。
舒莞宁微微曲身说:“既是献给陛下的宝物,玛卡既然说不能让其他人碰,也是信我,有她的道理。莞宁自当尽心,也算是我的分内之事吧。”
嘉伊撒心中有些明白,只是现在他不便过问过多其他的事情,又问他们:“还查出些什么?”
慕修斯说:“雕塑是青铜人俑,高两米,手持古剑,上书‘倚天一出,谁与争锋。’双眼是荧光水晶,古剑的成分除了青铜,还有其他合金,什么材料还在分析中,但是这种合金会有透光和发亮的效果。”
苏伊士继续:“在青铜剑剑柄上,只发现了一组指纹,我们粗略对比了一下,和莞宁小姐留在居室中的指纹相符。我们问过其他人,莞宁小姐和妮娜小姐是最后见过玛卡的人,莞宁小姐说她那时回去睡觉,但是同房间的侍女们基本都在熟睡,几个感觉到莞宁小姐回去的人,并不能确定时间。当然还有妮娜小姐,但有人证明她只在广场呆了一会就回到厨房了。”
“这就对了,我说是她杀的没错吧。”妮娜很得意。
嘉伊撒余光瞥了妮娜一眼,妮娜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嘉伊撒再问舒莞宁:“你和玛卡对峙的时候,是在凌晨两、三点之间吗?”
舒莞宁微微一笑,干脆昂起头说:“是的,就是她被杀的时间,我手持着剑和她对峙,只有我握过那把剑,我有最大的嫌疑。我很抱歉,陛下失去了一位体贴细心,能做合口餐点的侍女。可是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随便你们。”
嘉伊撒沉默了一会,他看了看舒莞宁又看看鲍德偌夫人,心中有些怅然,他现在该怎么做,那种局面还是不能避免吗,难道还要让历史再重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