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有些糊涂的看着几人离去。翌痕阴着脸:“这才是真正的兄伦之险是不是?”
“是的,不过还没到那个地步。”湮尘说。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鱼儿装盘上桌吗?”翌痕低吼着,“莞宁等不了,那要遭天谴的!”
“明白,臣会尽快弄清楚公主的具体位置,然后我们马上去!”
“快,一定要快!”
莞宁被关在炽岩湖龙宫的地宫中,确切的说,这和地牢也没什么分别了。这是一个密封的空间,唯一的通道是天花板上的铁门,但已经关闭了。房间四周被布上了结界,没有敖掣特殊的许可是不可能通过的。莞宁的手上缚着蔓铃,是一种以一种海生血蔓为原材料做成的一种枷锁,血红的丝蔓缠绕着双手,看似简单,可若随意行动,多走一步就会加重一斤,而同时它又会发出刺耳的铃声,几千年来,水族被缚上蔓铃的重犯,没有一个逃的出去的。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莞宁坐在一张珊瑚床上,也不抬头,口中轻轻数着丝蔓上的刻纹:“三千二百二十一、三千二百二十二、三千二百二十三……”
铁门轰然又关上了,白晦降入房中,摇着头说:“莞宁妹妹,你还是不和我说话吗?”
“……三千二百三十、三千二百三十一……”
“那也先吃点东西吧,虽然我知道妹妹几年不吃身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妹妹不想尝尝滢娘娘最爱吃的火云糕吗?”
“三千……”莞宁顿了顿,慢慢的抬头一瞥,白晦手中果端了一个盘子,上放着还晕着火光的团子。
白晦冷冷一笑:“有点甜,有点辣,还有点酸,吃到口中全身都是热气,那种味道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莞宁问。
“妹妹终于开口说话了。”白晦拿起一枚团子放入口中嚼了嚼,“唔……没说什么,确实很好吃啊,这火云糕只有炽岩湖龙宫的御厨才能做的,我第一次吃的时候是在我成为太子那天的宴会上,父王喝醉了,拿这个给我,问我爱不爱吃,然后又说滢珠儿最爱吃这个。我那时候浑身就像在火中一样,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把我母亲扯进去!”莞宁有些怒了,感觉手上的丝蔓紧了些。
“你以为我想说她吗?”白晦看着莞宁,眼中闪现出一丝哀伤,续而又是满脸的嘲笑,“这种东西选料讲究,工艺复杂,就是在龙宫也不是常吃的到的,我娘一辈子怕见都没见过这个火云糕,我行太子礼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是第二次御膳房做这个,因为太子要娶太子妃了。”
“做梦!”
“做梦又怎么样呢?”白晦嬉笑着说,“我确实第一眼见到妹妹就喜欢上了呢,如果不是因为你是雨滢珠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疼惜并且言听计从,任何事情都不会违背。只可惜……不过现在有这个机会,我还真不想放过。”
白晦将盘子放在一边,一脸邪气的向莞宁靠近。
莞宁往旁一山,手中蔓铃一翻巨响,增加了重量,莞宁面色严肃,咬着嘴唇问:“你想做什么?”
白晦笑着说:“妹妹别怪我,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炽岩湖和东海确实是太不互相喜欢的,若不先有点什么关联,怕这门大好亲事会有不少阻力的。”说着又向前靠近了一步。
在结界中,莞宁实在无法发挥自己的术法,她眼一闭,突然蹲下身来,头埋在双臂间,自己现在真是这样倒霉吗?真的会给周围人以灾害?二哥哥还有哥哥、姐姐他们现在又在哪,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危险中啊,还有这事若真的传入东海,那父王和母亲一定会伤心,自己也太没用了,莞宁啊,你不能这样被动,你不能这样没用!
莞宁正在那恨着自己,可她着反常的一顿却让白晦感觉很意外,这不是一般人会有的反应啊,他愣在一边,忙问:“妹妹,你,你怎么了?”
“我?”莞宁眼珠子使劲动了动,突然哭喊起来,“我可怜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还随便相信人,总被别人骗,我傻、我笨,我最没有用!呜……”在海水中,眼泪分辨不出,这帮了她一个大忙。
或许男性有一个通病,就是对女人的哭泣没有什么免疫力,而对漂亮女人的干嚎同样会被吓到,不知道如何处理。
“没有啊,妹妹很好啊……”
“还说呢,我从小就离开东海,到陆地上去,你不管怎么样,还在娘身边呢,还在水里,而我呢,说的好的东海的二公主,而对东海一无所知,你还跟我说我母亲的什么事,我哪知道啊,我就想去火山底去看个究竟,我还相信你,我那么笨去相信你,可是,可是,呜呜……”
莞宁哭的很是凄惨,白晦反而感觉自己是懵了。小的时候,许多人都嫌弃她,女孩子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当太子后,那些女人对他又是分外的热情。除此之外,他还真没见过如莞宁这般性情猜不透,却又感到可爱可亲的女子。虽说是仇人之女,可到底恨不起来,见她一哭,反而是手脚无措了。
“好妹妹,别哭了,是我不好,可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知道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向这个方向发展。你要知道,我也是很想去冰雪火山之底看看的,我想看看父王到底是因为自己抛弃了我们母子。虽然我们现在在假山之下,离去山底的密道很近,可是父王已在入口处布上了禁咒,我自己都去不了,怎么能带你去呢?”
莞宁收起了哭声,坐回到珊瑚床上,白晦递给她一枚火云糕,莞宁接过吃了,果真立刻便有一种热流从骨子间穿过。
白晦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妹妹根本不愿意留在炽岩湖,我也猜到父王逼你做我太子妃也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为了报复东海,这样一来,我反而也不乐意了。”
“你真是这样想吗?”莞宁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