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烨辰看见这八杯饮料,也是没有想到,他问舒莞宁:“你很渴吗,喝这样多?”
“才不是我喝呢,是你喝。”舒莞宁把餐盘放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你刚才答应过我的,不管我买什么,你都吃的。”
“那当然没问题。”沐烨辰说,“我听说过劝酒的,一次七八杯酒地劝,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次端上八倍饮料的。”
“以饮料代酒嘛。”舒莞宁顺势说话。
“酒都不怕,还怕这个吗?”沐烨辰一笑而过,伸手拿过一杯饮料,正是那一杯可乐。
“等下!”舒莞宁一时突然非常紧张,开口制止。
沐烨辰端着饮料问:“怎么了?”
舒莞宁将可乐杯放下,还是很舍不得他就这样忘了自己啊,“要不你先喝别的吧。”她递上一杯芬达。
沐烨辰接过芬达,也是感觉有一定奇怪,他打量着舒莞宁,突然发现了什么,“你哭过吗?”
“啊,没有,当然没有啊。”
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啊,沐烨辰又问:“那你眼睛怎么是红红的,而且还有眼泪。”
“那是因为……因为芥末太辣了。”舒莞宁在小包里拿出中午吃章鱼小丸子剩下的一管芥末,开始胡编了,“如果让你舒舒服服喝饮料太便宜你了,所以我当时就想在饮料里放点芥末啊。”
说完又示范意义,把可乐的盖子打开,又挤了一条芥末进去。然后拿吸管搅啊搅。
舒莞宁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沐烨辰是仙界啊,自己做的小动作容易被发现啊,他可能会尝出可乐的味道有些不同,但是加入芥末什么的,可乐味道会变怪,那么就吃不出自己在里面放了“忘情弃爱”了。
沐烨辰眯着眼看着舒莞宁的举动。
舒莞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把快餐配的番茄酱、辣椒酱都各拆了一包倒进可乐。
再搅了搅,可乐显现出诡异的颜色。
沐烨辰皱皱眉说:“你就要我喝这个?”
舒莞宁很纯真地点点头:“这个不行吗?你答应过我,我放什么你都吃的。”
“好吧,无论多难吃我努力吃就是了。”
舒莞宁满意地嘻嘻笑笑,干脆又倒了点雪碧、橙子、酸梅汤进入可乐,再搅合搅合。
“好了,你吃吧。”舒莞宁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沐烨辰满脸苦相地看了看舒莞宁,再看看那舒莞宁牌混合可乐,表现得非常非常犹豫。
“不能反悔哦。”舒莞宁也豁出去了,“这是我的爱心牌鸡尾酒呢,本姑娘亲自调制,你要不吃,以后可就再也吃不到了。”
听到这句话,沐烨辰也感觉无所谓了,是啊,以后或许就再也吃不到舒莞宁亲手准备的东西了。
于是他苦苦一笑,端起那杯混合可乐,咕噜噜地一口就全喝了下去。这可乐的味道真怪,很苦很涩很辣,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在里面。
“啧……”喝完后,沐烨辰轻咂了一声,“怎么样,现在满意了吧。”
舒莞宁没有说话,可当沐烨辰看到舒莞宁的时候,全是大吃一惊。
此时的舒莞宁却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已是泪流满面。沐烨辰当时就慌了手脚,忙问舒莞宁:“你这是怎么了,你哭什么,唉,你别哭啊,让别人看见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舒莞宁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大,“我就是忍不住要哭啊,我想要好好看看你啊。”舒莞宁恨不得将沐烨辰收入到自己的眼珠里面,“你要是介意他们看到我这样,你就设屏障嘛,反正我就是想哭,我还要好好地大哭一场。哇……”
沐烨辰想自己是真的慌了,这个时候当然是应该先设屏障了,于是将自己和舒莞宁都掩盖起来,从外面的人看来,这个位置上还是他们,不过他们只是很平常地在吃东西。
沐烨辰走到舒莞宁面前,从口袋中掏出一包湿巾来,一边为舒莞宁擦着眼泪,一边问:“怎么了,为什么就突然那么伤心?”
舒莞宁就是越哭越厉害,“反正你就要不记得我了,我也就什么都不瞒着你了。”舒莞宁紧紧地抓住沐烨辰,“我舍不得你,我真舍不得你。”
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吗?沐烨辰内心也是十分凄凉,只能安慰她说:“什么舍不得的,我这不是在这吗,我哪也没去啊。”
舒莞宁对上沐烨辰的脸,祈求他:“那你多看看我的脸好吗,你多看看我,我知道你会把我忘记,可是我希望你别忘得那么彻底,以后偶尔看到我这张脸,还能想起,我们也许见过面。”
“看你说的什么话,你不是瞎担心吗!”沐烨辰稍略放下心来,看来舒莞宁是怕自己回到星宫后将她忘掉吧,其实忘掉未必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他又怎能做到。
“我怎么会忘记你,就算……”话还没说完,沐烨辰的头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好痛,这是怎么回事?”沐烨辰的思维有些不清不楚了,他手托着额头,已是站立不稳,而外面设置的屏障,也是一闪一闪,越来越不明显。
舒莞宁也没空注意外面,此时她的心就像刀绞一样疼,想必是“忘情弃爱”发作了吧,从此后,沐烨辰就会当她陌路了,或者,当她是个通缉犯,是个敌人吧。
舒莞宁看着头痛不止的沐烨辰,冲上前去,紧紧地搂住沐烨辰的腰身。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想在这最后一刻,沐烨辰还可以属于她的最后一刻,享受着那仅存的微薄的拥抱。
“我爱你啊。”舒莞宁的心在不停地呼喊,“我不想让你忘记我,真的不想。可是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因为,我爱你啊。”
舒莞宁鼻涕眼泪已经一大把,她以为她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她连根本面对的准备都没有。
“沐烨辰,我叫舒莞宁,我们曾经有过一天快乐的约会,你别忘记啊,你千万别忘记啊。”舒莞宁抱着沐烨辰哭着喊着,她似乎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去拥抱,恐怕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力气去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