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他继续说:“仓库里到底有没有盐,稍微细心点的盐老板就能知道,只是加上一个爆炸,这场面就更混乱了,大家都自顾不暇,又有多少心里去注意这个,就算事后能想到,又能有什么用。”。
我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说,朱烈早就将仓库里的盐给转移了,而码头上的事,不过是他自编自导的一场戏,甚至那场爆炸,也是他的杰作。”
我不由感到一阵心寒,如果荀浈钦说的都是真的,那朱烈这个人也太可怕了。不可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一闭眼就仿佛看见那场大火和爆炸,那火红的火焰和黑烟直冲云霄,盐燃烧是什么颜色?我细细想了想,在厨房见过炒菜的,不小心把盐撒到火焰上,那时火焰呈现的颜色应该是……黄色。
码头仓库中的盐很有可能已被偷梁换柱了,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朱烈的谋划?如果朱烈将仓库的盐都已转移,那么那些盐现在被放在哪里,他策划出纵火爆炸,又是为的什么?但是他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看他的样子似乎以前和舒莞宁有不少纠葛,那么他对舒莞宁会是什么态度?
我想得脑袋直疼,而且我的心中却在纠结着一个问题,我是该信我娘想让我冲喜嫁的朱烈,还是这个一掌把我打晕劫持过来的荀浈钦。
抬头看着荀浈钦,他正站立在窗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还得想办法脱身啊,我要是忘了我是他劫持来的,对他放松警惕,我就是猪脑子。
得探听点消息,但是这是在他的地盘上,他不着急,不说话,我摸不透他,我还得自己找突破口。
“你们把我抓过来想做什么?”我问他,一边手轻轻探向他扔还给我的腰刀。
“做什么?”荀浈钦哼地嗤笑了一声,“当然是做生意了。”
我听到这个答案心中一凛,这是真的是名符其实地上了贼船要把我给卖了呢。我心思动着,一边装着若无其事说:“也不知道是谁出那么大的筹码,能麻烦荀公子这样大费周章拿我做生意呢,那可得把我照看好了,若有个闪失可就做不成生意了。”
我暗暗试着使劲,感觉着身子虽然不太听使唤,可总算还有些力气。我盯着荀浈钦的脑后,就是那,他就是那样将我打昏的,现在是个机会,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右手一握腰刀,为避免多余的声音也没出去刀鞘,整个人一咬牙,挥着刀猛地就向荀浈钦脑后脖子那扑去。我这速度倒是很快,只可惜药效未过,有点力不从心,刀鞘正要撞击到他身上,他却是微微一侧身就闪过,我额头已经冒出汗来,手脚都酸疼的不行,但我必须继续为自己争取机会。乘他还有诧异的时候,我一手将刀鞘用力抽出,腰刀锋利的尖刃就往荀浈钦脸上招呼。
荀浈钦也是怒了,挥手就向我手腕劈来,我反射性地回收翻转手臂,再一个背身,将腰刀横着就抵着他的后背,另一手持着刀鞘勒住了他的脖子。
这顺利的似乎超乎我的想象,虽然我拥有武器,可那几下稍微学过点功夫的都能躲过去,我是做好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准备。我是想,他因为给我下了药就托大把暗花腰刀扔给我,我当然要利用。看这些江湖帮派的人,还不随便出几个武林高手,我就拿刀当枪使,拼命想办法在他身上开洞,这样如果能给他造成一点危险,反过来劫持他做人质,那可就中红筹了。
就像现在这样,但我做到了,又觉得不太敢相信了,怎么能这样简单,难道这个小白脸是一个绣花枕头。
荀浈钦比我高出一头,我一手扣住他的脖子,一手用刀刃对着他的腰间,我们的距离很近,我几乎就贴上了他。
“无论你有没有丢掉记忆,你还是一样的奸诈狡猾心狠手辣嘛。”荀浈钦不屑的态度还是那样让我讨厌,“那么现在是不是轮到舒帮主你来告诉我,你这样抓着我想做什么呢?”
“安排船送我回宝盐号,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我狠狠地说着,其实我现在站着都很吃力了,手握着刀都有些颤抖,可我必须撑下去。
“你这次打算怎么杀我,是打算在背后再捅我一刀吗?”
我咬着牙,只感觉人快要虚脱,这也是我不想面对着劫持他的原因之一,我脸上的表情会将我的弱势暴露得无疑。
“马上送我走!”没说一个字似乎都花费我很多力气,所以我也要省省力气不和他辩论,我将一些话生生地就咽下去,比如,荀先生你何尝不是背后给我打闷棍,下药、暗算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还谈什么奸诈狡猾,背后捅刀。
“舒帮主忘的事情可真不少,否则怎么就还认不清形势呢。”
荀浈钦话音刚落突然发狠,一手扭住我扣在他脖子上的手向外一翻,我一心慌,出鞘的暗花也向前横劈过去,但是却扑了个空,他的身子早就脱离了我的控制,更糟糕的是,他开始控制我了,我的左手被他一扯一带,脚下已控制不了平衡,他再一肘子撞向我的胸口,我更是不能受力,重重地就向后要倒在地上,就在我倒下的那一瞬间,我用力把腰刀向他的脸掷去,他的闪过是我意料中的,但我要的就是这一刻的闪避,这是个偷袭的很好机会。我倒下来的时候,接着刚才投掷的反冲力又向下滑了些许,双脚一个剪刀腿,再一踹,怎么也得将你也弄倒。
好像成功了,我的后脑勺无比沉重地撞击在地板上,这比正常自由落体还要强的撞击,让我当时就仿佛看见了天上的星星。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荀浈钦真的也被我最后的力气弄倒了,我不知道是该庆祝胜利还是自认倒霉,因为他那比我重几十斤的身子又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