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小黑屋中,对面坐着一位紫衣女人,身材有些丰*满,脸上罩着紫纱,头发高高的绾着,脖颈很白,眼睛很大,昏黄的油灯下闪闪发光,犹如两颗摧残的星辰。 X
这比喻有点扯淡,不过却很贴切,他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后世他师傅眼中的神彩就和眼前这女人有些相似,只有修为到达很高境界之后,才会出现这种眼神。
不过他一点都不怕,来大明刚一个多月,得罪的人就郑勇和那个李三儿,泼皮无赖,花钱都不可能请的动眼前这个女人。
既然不是报仇的,剩下的,只能是有求于己。
女子眼睛中蕴着一丝笑意,曼声说道:“临危不乱,看来本座有点小瞧你了。”
张佑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不禁笑了一下:“难为你连轮椅也给我带了来,说吧,给谁治病,丑话说在前边,神医之名都是大家伙抬举,药治不死病,真治不好你别怪我。另外,鉴于你‘请’人的手段,能治的话,诊金加倍。”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瞥一眼女子放在大*腿上的双手,道:“我知道你功夫高,不过我这人脾气倔,惯会破罐子破摔,杀死不治,你肯定拿我没办法。”
女子笑了,无声的那种,笑眯眯的望着张佑道:“想不到堂堂神医倒是个泼皮,你猜的没错,确实是找你治病,本事在你身上,你硬不治,本座确实拿你没办法,顶多去把你娘杀了,反正你也不是她亲生的……”
“你”张佑自己就是那种笑动刀兵的人,最怕的也是这种腹黑的,他有种感觉,女人那双漂亮的玉手之上,肯定沾染过不少人的鲜血,多母亲一个,想来不在话下。
“好吧,老子投降,尽力就是……病人呢?你修为这么高,肯定不是你吧?”
“这可不是本座逼你的,稍等片刻,”女子边说边在身后墙壁上按了一下,嘴里不停:“你也无须妄自菲薄,本座瞧你丹田内真气虽弱,却是精纯的道家真气,假以时日,怕本座也不是你的对手……能告诉本座,令师是谁吗?”
“不说的话你会不会杀人?”张佑嘴上说道,心思不停,暗暗猜测,这女人自称“本座”,听起来颇有江湖气息,到底是哪个门派的?自己未来可是要指点江山的,与这些人扯上瓜葛,怕是不怎么好吧?
女子微摇螓首笑道:“不说便不说,真以为本座是个杀人狂魔不成?”
“如此甚好,这样吧,你别问我师傅是谁,我也不关心你身份,治病之后,权当今日之事就是一场梦。”
“行,本座答应了。”女人点头,感觉张佑实在是个聪明人。
沉默少顷,门开,一女款款进门,女子摆手制止她行礼,对张佑说道:“病人就是她,体毛天生旺盛,烦请巧施妙手,帮她祛除干净……别推辞,本座知道你能治。”
“原来是求老子脱毛,看来这女人是从上次过堂后才开始盯上我的……为什么要脱毛呢?莫非某个大人物喜欢白虎?”想着,张佑看了女孩子一眼,光线有点暗,却仍旧能看清对方的相貌,只见她年不过十五六岁,杏眼琼鼻,胸部却已颇具规模,十足一个美人坯子,顿时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被你瞧破了,好吧,我确实有脱毛的秘法,不过,却需佐以针灸之术,连针七日,方可见效……”
“无妨,尽管施法便是!”女子说道,女孩子害羞的低下了头。
“但我家还有医馆呢,每日接送,总归是麻烦,你要相信我,就让她和我回去,我保证……”
“不可能,”女子打断张佑:“就在这里治,这是黄金十两,足够弥补医馆这些天的损失!”说着话,她从怀里摸出一锭黄金丢了过来。
张佑一把接住,沉甸甸的,耸耸鼻子,微有体香,不禁有些心动,苦笑道:“好吧,不过你得托人给我母亲捎个信,另外,事成之后,这样的金元宝,最好再来一个。”
“贪心!”女子皱了皱眉,随即一笑:“不过本座很喜欢,答应你了,现在就开始治疗吧!”
张佑失踪了,说是出去散心,直到太阳落山也不见回转,李烁担心不已,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只能求助张夫人。张夫人听说之后也着了急,急忙派人寻找,可惜方圆好几十里翻了个遍,仍旧不见张佑的踪影。
“妹妹别担心,子诚宅心仁厚,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儿的。”张夫人徒劳的安慰着李烁,十分自责,早知如此,今日不该逼张佑表态了。同时又想,莫非张佑真的看不上佳琳?这小子,找不到也就罢了,找到他时,看老娘怎么收拾他。
张佳琳眼睛通红,瞥一眼母亲,说道:“找了这么久还没消息,依我看,还是报官吧。”
李烁闻言连连点头:“对,报官!我都急疯了,怎么早没想起来呢。”说着起身就往外走,刚出门就惊呼了一声,张夫人母女连忙冲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已经是亥时末牌了,三人所在,乃是李烁所住的地方。
李烁手里拿着一封书信,愣愣的望着东配房的屋顶,良久才回过神来:“吓死我了,刚出门就有人塞了这个给我……咦,是封信,该不会是……”
她颤*抖着将信打开,转身进屋,借着烛光打量,张夫人母女也凑过去观看,张佳琳念道:“母亲在上,孩儿为人看病,诊金颇丰,七日可归,勿念张佑敬上!”字迹清秀而又飘逸,十分漂亮。
“是世兄的笔体么?”念罢张佳琳匆忙问道。
李烁终日照方抓药,对儿子的笔体实在熟悉至极,点点头:“没错,正是佑儿笔体没错,只是,为什么一定要七天呢?七天后,万一要是回不来呢?”
说来也怪,张佑没有继承本体的记忆,写字这方面却继承了下来。
张夫人点点头:“妹妹担心的有道理,虽然子诚捎信回来了,不过送信之人如此神秘,咱们不可不防,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亲自跑一趟县衙,郭先生回来后,你也跟他商量一下,争取能够说服戚帅也派人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