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氏斥巨资在暹罗买了一大片地,具体数目他不清楚,不过,按照动用资金的规模,应该不下五千亩。”
刘守有的话让田义的眉头高高的耸了起来,沉吟着问道:“张常氏是伯爵夫人,女婿是朝廷高官,深得陛下信任,为何要去暹罗买这么一大块土地呢?”
“卑职觉得这正说明了张常氏的心虚,也从侧面证明了大明银号的账目确实有问题。”
“你是说,她这是在替未来做打算?而所用银子正是大明银号贪污所得?”
刘守有肯定的点了点头:“不然的话国内那么多的地方,犯不着不远万里去暹罗买地方吧?”
田义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些,不过是心里拿不准,需要有人来肯定一下而已。刘守有也明白这一点,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这条消息果然十分重要,这一下,咱们可算是又捏着他张佑的七寸了,咱家这就入宫,一定要尽快将此事告诉淑妃娘娘知道才行,如何利用,还是让她老人家拿主意吧……你做的很好,淑妃娘娘面前,咱家不会抹杀你的功劳的。”
刘守有大喜,没口子道谢,不消细述。
就在田义和刘守有为抓到张佑和张常氏的把柄而兴奋时,张佑也在府内和骆思恭密谈。
“真的确定张伟光就被关在锦衣卫衙门了?”
“确定了,就在刘大人小院儿的西厢房,他的父母也在,今天刘守有审问他来着,据说他的母亲为了不让他背叛,居然引刀自裁,幸好救治及时,性命无忧。”骆思恭是北镇抚司镇抚使,锦衣卫内自然安插了不少亲信,正因如此,才没想到他们会把张伟光关在锦衣卫衙门,不过一旦得到了确切消息,查证起来还是很简单。
他甚至打听到了事情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的将事发的过程跟张佑说了一遍,末了道:“听说刘守有也被张夫人吓了一跳,别说,张伟光的母亲还真是刚烈,下官听的可是血脉喷张,敬佩不已呢。”
“嗯,”张佑额首道:“看来是我误会张伟光了,有母若此,又怎么可能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呢?”
“他确实招了。”好像故意和张佑作对,骆思恭道。
“招了也很正常,老娘都快没命了,但凡还有点良心的,也不能再硬着心肠了。打听到他招了什么吗?”
骆思恭有些敬佩的冲张佑竖了竖大拇指:“别管谁,能跟着大人您做事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就这份豁达,没人能比的上。”
“行了,少拍马屁,我只是设身处地的替张伟光想了想吧,易地而处,你我又会如何?”问到最后,张佑忍不住有些感慨起来。
骆思恭点点头:“是啊,换成咱们估计还没张伟光做的好呢。我可是听说他熬了无数酷刑,身上已经没一处好地方了。咱们确实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嗯,是条汉子,就冲这一样,老子就不能再由着他们糟蹋……对了,到底打听出他招出什么了么?咱们也好早作应变。“
“打听出来了,他招认张夫人斥巨资在暹罗买了一大块土地……大人,您跟卑职说句实话,确有此事么?”骆思恭问道,别说,他也被这消息吓了一跳,没人相信此事和张佑无关,而按照张佑如今的身份地位,不远万里的买这么一大块地,着实引人遐思——到底做了什么?居然心虚若此?该不会想造反吧?
张佑突然笑了,骆思恭被弄的一愣,埋怨道:“你还有心思笑呢,我都快急死了,这事儿要是真的,一旦捅到陛下那里,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是笑张伟光聪明呢,没影子的事儿居然说的活灵活现,这事儿我不过是刚刚和我丈母娘开始琢磨,八字还没一撇儿呢……”
“有这想法都不行,你不知道帝心难测么?只需田义加油添醋的一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大人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急啊,我真是快被你气死了。”
“行行行,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有你这么个哥哥,小弟实在是欣慰啊……好好好,不说了,你我弟兄无需客气。实话跟你说吧,买地这事儿我早就跟陛下说了,已经得到了陛下的首肯,他甚至答应为此亲自给暹罗国王修书一封,请其给予方便呢,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啊?”骆思恭愣住,好半晌才苦笑一声道:“怪不得你一点儿都不着急了,原来还有这回事儿。如此说来,你去暹罗买地还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了,说说,应该不是为了谋后路,不然你不敢跟陛下说。到底买地干什么啊?”
“其实你不问也得跟你说,当然是挣钱的好途径,不然我才不费这心思。”张佑说着将自己关于罂粟的设想跟骆思恭说了一遍,最后道:“实话跟你说吧,不光暹罗,吕宋我丈母娘还早就买了一块儿橡胶园,和罂粟一样,都是价比黄金的东西,你也筹点钱,等我的人动身去暹罗时你也派人跟上,不是跟你吹牛,只要按照我的思路操作,日后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好营生,不用多,一百亩罂粟园就够你一辈子吃用不愁了。”
“没说的,大人的眼光我一贯佩服,连陛下都动了心的事儿咱也不能落后。”骆思恭不傻,如此好营生,若非张佑信任,绝对不可能告诉自己,当然不可能拒绝。
不过,这并不重要,他从来都认为张佑值得追随,如今不过是再次得到了确认而已。他最关心的还是张佑的未来,一切有负面影响的事务,都要想办法消除。
“挣钱的事情咱们先放放,如今已经找到了张伟光的下落,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如此忠义的兄弟,不能眼睁睁的再让他受苦了吧?”
张佑闻言神色凝重了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想想啊……嗯,这事儿你不要出面,我这就带人去锦衣卫衙门要人,他刘守有要是牙蹦半个不字,老子非特么揪下他的脑袋当夜壶。”
“就这么去?万一他要是不承认呢?总不能硬闯吧?”骆思恭担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