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说这几月曜家人可都齐齐在那乡下老家闭门不出,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拒不出门,但是却为了你连夜奔波而来,妹妹真是好福气啊,也不知那曜夫人来了之后,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真是让姐姐期待。”
淳裕说完掩着脸忍不住‘咯咯咯’的笑着。
她要来那便来吧,想当初婚宴时也不见得他们曜家人哪个参与了,也不知是不团结还是怎的,如何儿子少爷成亲这等大事,都不曾前来,如今却跑来,但看在是允哥哥母亲的份上,便随她了。
“姐姐,怕是你多虑了,若我婆婆不同意这门亲事,早就毁婚了,何苦还让我嫁进来?所以我自早便得到了曜氏一家的认可,姐姐不用为我费心?”
“可真是如此?”她见状,又贼贼的笑起来,“不过我倒是听说,那曜夫人是前几日才得知了此消息,这中途也不知出了何种变故,也不知是否是曜将军特意将婚事隐瞒了下来,原来连将军也认为,妹妹不配踏入这府殿半步。”
什么?成亲那时,曜家人全并不知情?允哥哥,他…他怎会如此?
成婚这等大事,他怎么可以瞒着家人?难道连他也在忽悠希儿?难道连他也觉得希儿肮脏不堪?
那为何又要做出一副很宠我的模样,难道仅仅就是为了给那云少晨看?
想着,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身后一个踉跄。
见我害怕,淳裕更是得意,上前一步,拉住了我的手,淡淡道:“妹妹莫怕,想来你也是正宗皇室血统,就算曜夫人再有何种通天的本事,也断然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不过就是受点苦罢了,莫怕啊。”
受苦?还要受苦吗?
随着淳裕那不怀好意的笑声远去,我倒变得开心不起来了,立即寻路去那书房,却见允哥哥还未回来,便一直等着,一直等到午时才见其身影,着急得连午膳都没有心思用,心中一直不安。
见他前脚刚一进门,我便朝他逼将过去,他见我这般气势汹汹,不明所以。
“小丫头,你今日可是又吃错药了?”
我且不理他,开门见山就问:“允哥哥,我且问,你便老老实实回答,休要隐瞒,你母亲近日就要回来,你可知道?”
他一听完,便立马失去了风趣的态度,脸色一沉,我的心也随之开始沉下,难道淳裕所说之事是真的?
“你…你如何知道?”
看来真是了,我立马气愤起来,说道:“允哥哥,这么大的事情你如何不告诉我?还有,你我成婚之事,你是否也隐瞒了家人?”
“希儿…希儿,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你且就说是与不是?”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满屋子里只听见了他的呼吸,第一次这般的逼问他,第一次见他这般说不上话,难道,这件事也是真的不成。
等了许久,只见他嘴角稍稍一动,眸间闪烁,从口中弱弱的蹦出了一个字——是。
原来,在他心目中,希儿只是一位见不得光的妻子,原来,他始终不敢让家人知晓。
说来也对,项驰公子的母亲说过,像我这种女子,如何配进项驰家的门,那么也同样不配进这曜府的门。
我就是一个名存实亡、披着公主皮囊、一个连鼎香楼的陪客丫鬟都不如的女子,以前还常常嘲讽雪倾姐姐,可她却比我廉洁自爱,我可是连那妓-女都不如了。
想着想着,眼眶又不由自主的红润起来,只觉得一阵委屈,不过如今道委屈又有何用?我本身就是一个罪人,本应该在一处荒寥之地,孤独终老,哪里配享有这等荣华富贵。
我不配的。
“希儿,你这又是如何了?”见我这般落寞,他忙惊慌的上前将我抱住,好生安抚着,“允哥哥当初没说,的确是我的不对,不过允哥哥是有想法的,我只希望希儿能够平平静静嫁过来,不想再起什么风波,允哥哥当时只是心急,也没料到希儿会这般在意,不过这婚都成了,希儿便莫要再去想,万事有允哥哥顶着,不怕。”
我弱弱的在其怀中抽泣着,尽量压住眼泪,哽咽道:“允哥哥是否也认为,若是被你的家人知晓,他们定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他们定是宁愿得罪我皇兄,也不会让我踏进这曜府半步,允哥哥可是也有这样的顾虑,所以一直瞒着?”
“希儿多虑了,没有这回事,希儿是这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如何会有这种想法,一切都有允哥哥在此,希儿且就将心放在肚子里,一切有我在。”
连允哥哥也认为希儿不好,一句有你在又能如何?哭完后,我倒是认真了起来,想了想,只对其说:“我知道,本身希儿嫁给你,是你受尽了委屈,忍受世俗的舆论,一次又一次将对我不利的消息压制下来,若没有允哥哥,希儿早已废命一条,如今你不仅处处为我好,还让我当了你的夫人,希儿感激不尽,若允哥哥反悔,可以立一纸休书,希儿绝无半句怨言。”
“说什么话?”他听完,反倒是急了,“什么休书不休书,我既娶了你,自然不是随便说着玩的,你可拿我曜允当做什么人?”
“可是…”
“没有可是,希儿莫要再讲。”
他倒是挺决绝,一副严肃的模样。
外人说来好听而已,不过我与他,其实只是名存实亡的夫妻而已,何苦要执念呢?休了我,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啊,你可以寻到你真正的妻,难道不好吗?
可无论怎么说,他皆是不同意,难道允哥哥你这样,真的很开心吗?恐只是怕我再受打击,所以才暂时不同意,毕竟我这条命可是他救回来的。
在允哥哥的细心照料下,我才勉勉强强食了一些晚膳,但吃得不多,均无半点胃口。
一股钻心的刺痛,只有自己能够感受。
那场大雨之下,项驰夫人的话又一次在我耳畔响起,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