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很认真,见我说,一直将我的手握在手心,也许是在安慰,也许是在鼓励。
最后一抹眼泪快要滴落时,被我小心翼翼擦掉,故事讲完了,他却更加惆怅,一直望着我的脸,久久不能平息。
“希儿,让你受苦了。”他说,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温和。
我只将头埋入他的臂弯,不愿直视,瞬间又感觉疲惫不堪,这种疲惫,不是困意,就像身子被掏空的无助,无助的望着这天下所有让人应接不暇的‘惊喜’。
“曜将军用性命救了希儿,希儿可有什么想法?”
怎的你们一个个都来问我的想法,美晴问,姐姐问,就连公子你也来问,难道我就真的应该有想法吗?
我摇了摇头,嘴角动了动,不知该如何言语,提及允哥哥,我也不知该如何表达,总之,一切都变了。
“希儿当真没有想法?”
“嗯。”我从他的臂弯中起身,望着漫天的星星,叹道,“希儿自始至终都只当他是我的兄长,与皇兄一样,并无其他想法。”
公子意会,疼惜的将我的脸捧在手心,端详了片刻后,又将我逼到墙角,深情相吻。
他将我拥怀至深,就差融入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若是跟我,定然要放弃繁华喧嚣中的荣华富贵,希儿可愿意?”
我点头,不假思索。
晚风软软的透过窗户敲在被褥之上,项驰竣盖着被褥,而我则藏在他的身下,像一只小猫,任人宰割,却不曾后悔。
我也抚着他的脸,在他嘴角之处轻轻一点,他一笑,我也跟着笑。
“我想再去游义村看看,可以吗?”
游义族,一个多么淳朴的村落,竟遭此大劫,究竟是何人如此残忍,竟不留一个活口,连那年幼的小孩子都不曾放过。
难不成那群人是跟着我与贾公子的行踪而去,若是这样,我得多愧疚。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
一早,天蒙蒙亮,我便起身了,却见枕边无公子半分-身影,觉得奇怪,便自己穿衣,下了床。
推开了门,门外一片暗淡,便摸索着墙壁一寸一寸小心翼翼挪了下去。
各处客房均是大门紧闭,想是昨日游义族被灭族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公子这客栈,定也是退了不少房客了吧。
待刚下到一楼,手腕忽然就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心中一紧,连忙回头,却见是项驰竣。
“这般早,希儿怎的不多休息一下。”他问,面色凝重。
我不知何意,难道起得早也有错吗?
“以后,你万万不可离开我的视线。”他又一句。
我更加蒙圈,什么意思?刚想张口开问,却突然瞧见面前白光一闪,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从二楼一跃而下,项驰竣一把将我护在身后,掏出不知放置在何处的宝剑,就与那莫名出现的黑衣人打斗起来。
利剑互击,咣咣作响。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眼花缭乱,见公子出手,自己便朝着角落移了过去。
又是黑衣人,怎的又是黑衣人。
可刚一站稳步子,余光中便扫着二楼的走廊上又一道白光一闪,这次却直直朝着我扑将过来。
“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便伸出双手去挡,只闻见我面前又一阵‘哐哐’声,公子不知从何处已然来到了我的身前,将我护住。
随即只是一瞬,二楼的所有包间齐齐被人从里面踢开,一群黑衣人影从门内而出,纷纷举起长剑朝着我们飞奔而来。
这群人来势凶猛,公子唯有死死将我护在身后,不敢掉以轻心,眼见黑衣人越来越多,我甚是担心。
那些冷冷的宝剑可是不长眼睛,公子一人同他们拼搏,可是有何胜算?而我却连个忙都帮不上不说,如今还成为了他的累赘。
正打得水深火热,忽见所有黑衣人刀光一斜,接着晨光的光束,齐齐白光忽闪,一个身着黄服的人不知从何处忽然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朝着公子杀来,公子因为被那白光迷了眼睛,一时竟然失手,那黄衣男子动作迅猛,将公子手中宝剑踢落在地,公子连忙往后一推,将我再次护住。
“不知我这小店可是得罪了谁,竟迎来这么多贵客。”公子道,语气低沉,似有发怒之意。
话音一落,却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拍手声,在这安静的人群中略显刺耳。
“项驰家的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来者还是那个黄衣男子,我瞧着他脸上的面具,顿生有些印象。
昨日晨时,我与贾公子二人正是被一群黑衣人所绑架,而为首的人就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他就是殆灵览。
项驰竣眉头紧锁,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似乎是在辨认,眼中出现了少许的疑惑。
我见状,顾忌公子的安危,毕竟他如今可是有伤在身,昨夜伤口还在流血,若是再使力,怕是那后背的伤口血会流更多,便朝着对面那人喊道:“五哥哥,别来无恙。”
五爷,殆灵览,项驰竣一听,眸子坚定了不少,却毫不示弱。
殆灵览见状,便朝着我们移了几步过来,面对公子,又发话:“如今知道是本王在此,还不速速让开,今日,我只要殆灵允希,与别人无关,如是你想阻拦,那么,且就休怪我不客气。”
又是要我,果然,如今还对母后的墓穴念念不忘。
公子一笑,将我的手握得更紧,往后一推,脚上一勾,不知勾住了什么,便将倒在地上的宝剑瞬间勾起,重新握在手心,动作一气呵成,我都未曾看清。
“那可不一定。”
公子再次出言,却随着剑身‘哐当’一响,身旁的一位黑衣人已然应声倒地。
殆灵览见他这般不知好歹,自然怒火中烧,冲着那群黑衣人就大喊一声:“杀,给我杀。”
瞬间,所有人又一涌而来,将我们团团包围。
耳边不停传来刀剑碰撞的声响,脚下也未停过,也不知公子是为了护我躲避刀剑,还是有意为之,待移到了二楼斜角的窗台之上,他一脚便将窗户踢破,转身搂住了我的腰,随之就往下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