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纷纷鼓掌叫好,“精彩,真是精彩!”
李书仁也从人群中走出来暖场,“臻殿下给末将等带来一场精彩绝伦的赛马,素月姑娘又展示出卓绝的武学修为,此次能否大破山崎人,就全靠二位了。”
素月不认识他,却已经看出这个人非常圆滑,必定是赵扩身边的得力助手,便也拱了拱手,“都是为大王尽忠,大家不必客气。”
长途跋涉的疲劳,加上这一战几乎是竭尽全力,素月的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眼中也泛起红光。拓跋臻看在眼中更坚定心中的猜测,“好了,热闹也看了,大家都散了吧!”他伸手将素月拉倒身边,向赵扩拱手,“他们风餐露宿多日,本宫先带他们去休息休息,晚些再到将军帐中共襄大计。”
经此一战赵扩也知道自己无法在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身上讨到便宜,便点了点头,“有劳殿下先行安排几位好好休息,晚上末将再为他们接风洗尘。”
离开众人的视线,素月的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靠着拓跋臻的肩膀慢慢滑了下去。
“月儿,月儿,你怎么了?”拓跋臻不敢耽搁,将她打横抱起便直冲营帐。知道她们会来,所以营帐是早已经安排好的,床榻茶具一应俱全。将素月平放在床上,又从她怀中摸出露珠儿留下的瓷瓶,倒出唯一的一粒药喂她服下,又灌了些温水。
隔了个把时辰素月才幽幽的醒来,揉着发疼的额头,“我又晕了吗?睡很久了吗?”
拓跋臻眼中的责备里藏着深深的心疼,“明知道自己真气异常,何必要和赵将军较劲呢?服个软又能如何?”
素月接过他递来的热奶抿了一口,“谁让他先看不起人来的。”最重要的是,他看不起自己就是看不起拓跋臻,她不能让拓跋臻平白再受这个委屈。当然,这些话她不会告诉拓跋臻的。
“你总是这么任性,早晚会吃亏的。”拓跋臻爱昵的摸摸她的头,“我记得师姐给你留下不少药,怎么没有了?”
“茼蒿呢?火麒麟呢?”素月望了望空荡荡的帐篷,岔开话题,“他们不住这里吗?我一个会害怕的呀!”
“这是专门为你和露珠儿师姐准备的,我们住隔壁的帐篷。”他们唯一没想到的就是火麒麟会来,三个人略挤了一些。拓跋臻帮她指明方向,“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喊一声便是。”
素月撅起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不想和师姐住,我能不能和你住啊?”
“给我个理由。”
若是给露珠儿知道,她已经把那道真气越练越强,还不得被她念叨死。见他不允,素月有些懊恼,搅着被角心里一阵烦躁,“哎呀,我就是不想嘛!”
“这都多大,还这么任性。”拓跋臻只当她是小孩子在撒娇,摸摸她的头,“乖了,现在师姐多疼你。你们多一些时间在一起,也好让她多些时间给你调理调理身体。”
有那么多的不可以,却最终只能在拓跋臻的温柔安抚中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素月仰天哀嚎: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死就死吧!
还不到晚饭时分,赵惇便给他们送来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去请露珠儿的人顺利抵达缙云山,也亲手将拓跋臻的信送到。可山中事忙,露珠儿暂时不能脱身,只根据拓跋臻信中和自己对山崎人的了解配置了一些解药,让送信的人一并带回。现下送信的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担心会使计划受到影响,特意先行飞鸽传书回来通报,以便早做准备。
方才还在怕她,此刻真见不到,素月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难道师父还在生我们的气,不肯让师姐来帮我们?”
“不会。”对这一点拓跋臻很有信心,“若师父还在生气,当日便不会让师姐下山救你。定是山中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让他们脱不开身。”
“大事?能出什么大事?”他们各个在山上住了都是十年左右,素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非谁不可的大事,“不会有土匪上山打劫什么的吧?”
拓跋臻没好气的给她一个轻轻的爆栗,“你呀你,满脑子都装的什么啊?敢上咱们缙云山打劫的土匪,怕还没生出来吧!”
“说的也是。”素月这才放心的笑起来,“咱们师父的威名,那是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说不定就是哪个大人物慕名上山求医问药的,师父不想理会,只管打发师姐去糊弄人家。哎,等那个送信的人回来问问,必然就能一清二楚了。”
对她这种自圆其说的话痨病拓跋臻已经********,两个人又笑嘻嘻的说了一会儿话,赵惇便来通知,赵扩已经在主帐设宴,请他们过去畅饮畅聊。
对这个人素月不甚喜欢,吃饭的时候也兴趣缺缺,更是以自己是女儿身为借口,推掉所有敬酒,只专心对付桌上的菜肴。奈何军中的大锅饭和长乐府的小厨房相差太远,她只吃了个半饱便放下碗筷,“素月长途跋涉身体疲惫,先行告退,各位慢用!”
也不等赵扩答应,她起身就走。她不饿,可火麒麟饿啊,可看她走得决绝,一时也没办法再吃下去,只得抓起一个羊腿颠颠的追出去。茼蒿一看这情况,也放下碗筷,“姑娘初来乍到,属下去给她带路。”
原本拓跋臻这边四个人,霎时间就走得只剩下他一个。李书仁不失时机的调侃起他,“看来这位素月姑娘在长乐府中的地位,实不在殿下之下啊!”
“书仁兄总是这样风趣。”拓跋臻知道他这是在帮赵扩出气,也没有生气,“不要说是本宫坐在这里,就算是大王坐在这里,月儿的性子还是这样说走就走。”
见他们不信,他便将素月及笄那日撂下拓跋邯郸出府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惊得李书仁下巴都快掉下来,“大王竟然没有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