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相爱?”拓跋邯郸的嘴角勾着一抹嘲讽,“好,孤就当你们是真心相爱。那么素月呢?你对她又是什么感情呢?孤听说她为你挡过箭,你亦为她挡过刀!”
“我们……”想起七巧在她床前的那番话,拓跋臻的语气并不是那么的坚定,“我们亲如手足,是性命相托的师兄妹。”
而拓跋邯郸完全看到了这一点,“哼,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呢?素月她也只当你是师兄吗?若她对你有别的感情呢?”
“不,不会的。”拓跋臻迷惘的看向拓跋邯郸,他的眼神像是笃定的说这一切就是事实!“若是,若是她愿意追随儿臣,儿臣也,也可以给她一个名分啊!”
面对将士、面对阴谋、甚至面对伤害,拓跋臻都有着杀伐果断的勇气,可这一刻他的口气是那样的不确定。他根本还没有想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拓跋邯郸怜悯的笑起来,“你回去吧!回去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再来告诉孤!”
拓跋臻没走两步便折了回去,“父王,儿臣想要的只是如烟,唯有如烟!”
拓跋邯郸的希望凝固在脸上,挥手倾覆了御案上所有的东西,“真是冥顽不宁,出去,给孤滚出去!”他气得剧烈的咳嗽起来,随侍很快冲进来伺候,并将拓跋臻推了出去。
拓跋邯郸的盛怒在意料之中,拓跋臻回府用过午饭便在房中看书,可没过多久宋青山便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殿下,奴婢该死,奴婢拦不住宋大人。”
拓跋臻只挥了挥手让七巧出去,主动拉开凳子请宋青山坐下,“舅父怎么生这么大气,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慢慢说。”
“慢慢说?”宋青山根本没看那凳子一眼,眼里全是忧愤,“你还好意思叫我一声舅父,那你可知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否对得起你那死去的母亲!”
宋柔的离世是所有人心中的伤痛,多年来他们都尽量回避这个问题。听宋青山提起,还是这样的语气,拓跋臻心里也不痛快,“舅父,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问你,武如烟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连****之位你都可以不要?”听到内侍传来这个消息的时候,宋青山是不相信的,直到他亲自去见过拓跋邯郸。愤怒让他失去理智,一把抓住拓跋臻的衣襟,“你还记不记得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拓跋臻握住他的手一推便将他推倒在地上,自己也跟着直起腰版,“我当然记得,并且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鼓槌一样敲在他们心上。宋青山从地上爬起来,气焰也低了几分,“那你知不知道,若你不能登上****之位,就永远无法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如烟不是他们。”从前宋青山都是毕恭毕敬,拓跋臻知道这次他是太生气,可仍要据理力争,“上一辈的事情,与我和如烟都没有关系的,舅父。”
“没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宋青山想向教育宋雅一样戳戳他的脑门,可手抬到半空终究还是放了下来,“臻儿,你以为武如烟真的是喜欢你,想要跟你和好如初吗?你错了,大错而特错!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为了离间你和大王的关系,目的就是让你惹恼大王。等到大王将****之位许给拓跋弘业的那日,也便是她离开你的时候。”
“不,舅父,不会的,如烟不会这么做的,她不是那么复杂的人。”想起她白莲花的样子,拓跋臻脸上就不自觉的浮起淡淡的笑意,“即便是因我被月儿所伤,她也没有半句怨言,我相信她不会做离间我和父王的事。”
“哼,”宋青山的表情逐渐从愤怒到悲哀,“臻儿,你真是糊涂了。她要离间的不止是你和大王,还包括你和素月。你好好想想,如果没有她的突然出现,你从北川回来不日就应该坐上****之位,但现在呢?”
无论宋青山如何苦口婆心,他的话终究是没能说进拓跋臻的心里,他只能懊丧的离开。书房的拐角,露出七巧那双黯然失色的眼睛。
原本拓跋臻是想来看看武如烟,不想却被告知她不在府中,只得悻悻的打道回府,半道遇上气喘吁吁的茼蒿,“殿下,有你的请柬。”
“请柬?”那是一张标准的红色纸片,约他午时在一处酒肆相见,落款是姜云霁。拓跋臻将只看了一眼便塞回茼蒿手中,“告诉他,本宫跟他无话可说!”
“殿下,姜公子说他知道如何治好姑娘的病,所以请你务必过去一趟。”茼蒿挡住他的路,又将请柬呈了过去。
“他说的你也信?”他们的接触并不多,可拓跋臻是从骨子里不喜欢这个人,自然是不会相信,“让开,本宫还有要事去办呢!”
“殿下,姑娘犯病的次数越发频繁,我们不让她出门、不让她运功到底不是长久之法。若是姜公子有医治之法固然最好,若是没有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啊?”茼蒿站着街心,位置半分没有移动,“殿下若是不放心,属下可以先行前去查探一下,安排些人手也是可以的。”
让他前去查探岂不是显得自己胆小?万一败露还要被姓姜的嘲笑,何况看他那病歪歪的样子也使不出什么花样,拓跋臻便把请柬接了下来,“行了,本宫去便是了。你好好回府里看着,若是如烟小姐过来,即刻过来通知本宫,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
茼蒿得令而去,拓跋臻看看时辰尚早自己也没有别的安排便朝着酒肆而去。一进门店家便迎了过来,“看客官气度不凡,可是约了姜云霁姜公子?”
“你怎么知道?”拓跋臻一怔,他居然早有安排?
“姜公子早上便派人来订好房间,说是约了位器宇轩昂的公子让小的留心着不要怠慢贵客。”那店家笑得格外谄媚,领着拓跋臻就往楼上雅间走,“贵客,快这边请吧!”
莫非,这真是一场早有准备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