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阿齐的武功,剑是不会顶用的。素月直接取出布袋中的灵蛇,飞身跃了过去。
月光之下,灵蛇闪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准确无误的缠上阿齐手中的鞭子。素月的脸上满是愠恼,“我让你住手,你没听见吗?”
阿齐挣了几下没挣掉,只好委屈的望着素月,“我还让你别过来,你不也当没听见吗?”
素月的手一震,灵蛇便如同棍子一样绷得笔直,连带着阿齐手中的那一头震了一下,“还不松手吗?”
这样的力量并非是常人可以承受,尤其灵蛇还带着灼人的特质。
阿齐也想松手,但是看到脚下的尸体和周围那些仇恨的眼睛,他便不敢松,“我们一起撤手,我保证不再伤他们。”
素月想同意,毕竟她觉得阿齐多数时候还是很乖的,尤其她在这里,他应该不敢突然发难。
一只血淋淋的手握住了素月的手,一个微弱的声音几乎哀求似的说着,“别答应他,他会杀光我们所有人的,这不是第一次了。”
素月看到那张脸,正是和她喝过酒的那个桑蚕族的女人,“求你,求你救救我的族人。”
“姐姐,你快甩开她,他们都是肮脏的虫子。”阿齐着急的喊着,抖着手想让鞭子从素月的束缚中解脱,但似乎除了让自己更难受,并没有好的效果。
“阿齐,我再跟你说一遍,松手!”这一次,素月多加了一层的功力,灵蛇似乎是感觉到来自主人的愤怒,竟然发出了好像毒蛇吐信的“嘶嘶”声。
阿齐吓了一跳,不过脸上的焦急却渐渐平静下来,“姐姐,你这是要为这群虫子与我为敌吗?”
“阿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乞丐你尚且能够倾囊相助,他们是人,不是虫子。”素月一再给他机会,就是因为见过他之前的善举,她不相信他是那样冷血暴力的人。
“姐姐,你简直是冥顽不灵。”随着阿齐的话音落下,他手中的长鞭一震,虽然损耗不少,但总算从灵蛇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虫子们,今天先放过你们,我还会再回来的。”
似乎是受了一点内伤,他捂着胸口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多谢姑娘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还请受我们一拜。”那妇人身上还流着血,却立刻带着幸存的族人朝着素月深深一拜。
“起来吧,我只是凑巧路过。”素月扶着她起身,“你们赶紧处理伤口,清点一下人数吧!”
素月刚将灵蛇收起来,清羽和小染也赶到。看到素月手上有血迹,小染吓得尖叫起来,“哎呀,姑娘,你怎么受伤了?”
“没受伤,是她的血。”素月拿出水囊,浇了些在帕子上轻轻擦拭,果然有露出光洁白皙的皮肤。
小染这才松了一口气,“奴婢刚才听到你在叫阿齐,真的是他吗?”
真相总是残忍的,看到素月点头,小染的眼中生出朦胧的泪意,“好好的,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个答案素月也不知道,只好摸摸她的头,“人各有志,咱们接着上路吧!”
“姑娘留步。”一个女子追上素月,她的手中握着一卷纱布,似乎正在给什么人包扎伤口,“我们长老醒了,想请你过去说几句话。”
先前在客栈中争执的画面犹在眼前,素月既不想趁人之危,也不想听他们说那么客套话,遂挥了挥手拒绝,“我不想跟他们说话。”
见她转身要走,那女子赶紧上前拦住她,“长老让我问你一句话,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吗?”
素月自然是想知道的,只是她现在并没有那么迫切想知道的愿望了。
“不想,告辞!”
这一回不是那女子阻拦她,是清羽阻拦住她,“即便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难道你也不想知道阿齐为什么要追杀他们吗?”
素月握住马缰的手一顿,“你也觉得我应该去一趟吗?”
清羽点了点头,并且很识趣的带着小染留在原地。素月跟着那女子没几步就到了所谓的长老身边,正是在客栈向她敬酒的那个男人。
他受了非常严重的伤,腰腹间缠满厚厚的白纱,但仍有殷红的鲜血正在缓慢的渗出来。他的眼睛半睁半闭,好像是困得不行还在硬撑。
“我来了,你有话快说吧!”素月的表情很是冷淡,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记仇的人。他们给了她一丝希望,结果又一厢情愿的扼杀掉。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旁边看了一眼,一个手持锋利匕首的男子立刻走向素月。
“你想干什么?”素月本能的退了一步,却见那男子单膝跪了下去,将锋利的匕首架到黝黑的手臂上,那里有一个凸起的包,像个古怪的瘤子。
他这是要自残吗?最主要的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他的疯狂行为?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一副观看某种仪式时候的肃穆之情呢?
看到有鲜血从那个包中流出来,素月立刻就想逃离,让自己陷在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包围中,这是十分不理智的事情。
然而没等她跑,便有人拉着她的左手按到那个血包上。鲜血汩汩的从里面冒出来,霎时间就染红了她的手。
让素月更奇怪的是,看到她的手染满鲜血后,他们并没有任何别的举动,全都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污蔑我杀人吧?”鲜血那种腻腻的感觉让素月十分不爽,她恨不得立刻找东西清理一下。可是染血的手帕方才已经丢掉,而水囊在马背上。
她想去云纹那儿拿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没有受伤的人已经在她身后组成一道人墙。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清羽,“师兄,给我拿水来。”
清羽过来的时候,素月觉得自己已经快疯掉,虎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十分不舒服。
不过还好,这些人似乎并不反对素月洗手,那样子只是不准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