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师兄!”素月的确是在找借口,可看到清羽真是要走慌了神。急忙追上去将他拽住,“既然你有这个提议,那你心里应该有计划了。来、来,咱们再聊五个铜板的听听呗!”
清羽心里的确已经有一个初步的计划,那就是他带着素月大海捞针似的寻找长宁以北那个渔村。因为离开姜云霁,他们的目标会变得更小,乔装改扮的行走会更加容易,避开所有耳目的时候还能有许多独处的时间。
的确就跟他们当年在山上计划的一样,简单轻松,不涉及任何人、任何事。高兴便在风景秀丽的地方多住上几天,不开心便在客栈里睡上几天,反正银子是足够的。
素月只是欢欣鼓舞了一下子神色便黯然下来,“好是好,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
“为什么?”清羽不解。他做好一切准备来陪她浪迹天涯,她却要说放弃吗?
“从前我们都是无根的野草,飘到哪里便在哪里落脚是无碍的。可现在不同,你我心里都清楚,你父亲的身体撑不了多久。”这么久以来,素月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对昊玥的惦念和担忧,“我一直在想,你是怎么说服他让你独自出来的,难道他不担心吗?”
“是他让我来的,他希望我能把你找回去。”这是真话,他最后的勇气都是因为拓跋邯郸的话,“我没骗你,他真的很惦记你。”
自己的不辞而别,想来是让他伤心了吧?素月的眼底浮起一抹内疚,平心而论在天陵的那些日子,她真的得到拓跋邯郸许多的优待,否则早已经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那么,这就是你站在这里的原因?”
这是素月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从前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现在他想通了。
“是。不过这只是其中之一,重要的我要兑现我的诺言,帮你找到家人,同你一生一世。”他的脸上泛着绯红,坚定的眼神中竟然透出几分羞赧。
素月看着他好半晌最后还是“噗呲”笑出声,“师兄,咱们能不开这玩笑吗?你说这话的样子好假啊!”
她摇头晃脑的从他身边走过,想着是时候结束这对话,却在擦身而过的瞬间被他扣住手腕。
“我也曾以为是假的,可有一天我发现我根本骗不了自己。”想起那一****孤身离开,他便心如刀割。
他扳过她的身子,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不想再试第二次。”
心如鹿撞形容的感觉便是如此吧?素月觉得自己的心跳太快,呼吸都有点跟不上。千辛万苦终于等到他的表白,她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很快,她便什么都不用说了。清羽的吻落下来,好像羽毛拂过嘴唇。
柔软的唇瓣轻轻一碰便如同粘上一样,令人舍不得放开。素月觉得自己最后的呼吸都要被他完全剥夺,整个人软软的滑了下去。
“月儿!月儿!你怎么了?”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晕就晕?那一刻,清羽觉得整个人生都要凌乱了。
他着急的抱着她四处找水,好在在她脸上拍了些凉水之后,她终于慢慢的睁开眼,“师兄,我,我这是怎么了?”
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她?因为我吻了你,所以你晕倒了?清羽感觉这话还没说出来自己就要先疯掉,满世界浅浅一吻便能让人晕过去除了自己大概不会有第二个;满世界被浅浅一吻便会晕过去的除了素月大概也不会有第二个!
他只能无比憨厚的笑着,“大概,大概是天气太热,你喘不过气吧!”
然后就是这个连他自己都不信的答案,素月却信了。
她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水,“嗯,我也觉得是太热了,这个天果然是不适合出门的。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师兄再见!”
好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说话这些话,她转身就走。一开始还是正常的步履从容,可刚一过拐角便是撒丫子的疯跑。
清羽追了几步便笑得直不起腰来,明明很在乎却还要假装,这从来就是素月的死穴,他竟然忘记了。
素月一口气跑回房间里,删上门灌了好大一壶凉茶才让狂跳的心慢下来。她摸着滚烫的脸颊唇边浮起羞赧的笑意,他们竟然接吻、竟然接吻了……
一想起来素月心中又是一阵悸动,感觉随时可能再次晕过去。她又喝了几口茶,方才慢慢的挪步到铜镜前。
镜中的女子双颊红粉菲菲,一双翦水秋瞳中含着莫名的情愫:似嗔、似喜,难以名状。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柔软的唇瓣,因为他的触碰,那里似乎变得更加娇艳、柔软……
“素月姑娘,你在吗?”采蓝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打断素月的冥想,“公子请你过去一叙,是关于找你家人的。”
姜云霁很聪明,他清楚的知道什么地方是素月的死穴。
笑意在她脸上迅速的褪去,潮红也消失不见。素月开门的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好,我这就过去。”
采蓝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前面引路,“是在贺兰神捕的房间,她昨晚喝太多,刚才又吐了一次,把伤口崩裂了。”
“只是不想走而已,有必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付出血的代价吗?”素月心中有此一问,面色便是更加冷淡。采蓝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亦不敢再多言。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蔺夫子正在给她包扎。看到素月,贺兰愧疚的笑了笑,“我听云霁公子说你们今日本来是要启程的,不好意思全让我给耽误了。”
“不碍事,早一天迟一天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你先养好伤再说吧!”素月温和的笑着,神情十分自然,“只是没想到堂堂的长宁第一神捕喝起酒来竟然也是个性情中人。”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但要被江湖人耻笑,定然还会让威名受损。贺兰狠狠的剜了姜云霁一眼,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是啊,我也没想到怎么就喝成这样子了。”
“都怪我,是我灌你太多,完全没考虑到你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坐在姜云霁身边的温嵩一面起身给素月让位子,一面圆场,“说到底都是我的错,否则也不会耽误你们的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