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止血药。”冷声气喘吁吁地就喊,追月见到浑身是血的雪儿,吓得捂住了嘴巴又赶紧去柜子里面拿药来。
“怎么了这是?”追月跟着冷声将丫头放到床上才问。
“我,我不知道。”冷声心神未定一般,“快给她止血。”
“不要,不要管我。”看到前面有人靠近自己,生怕自己被人触摸,她推开追月的手,那止血药粉也就洒了一地。
冷声见状也就忽然清醒了过来:“我忘了,你不需要我们救治,自有你的娘、你的家来救治你。”
她被这话弄得不知所措,但是不一会也反应过来。
她怎么这样奇怪。海辰这感觉更加厉害,却仍旧,一时半刻没发现哪里奇怪。
“冷声你别闹了,她的血还在流,她一身的酒气肯定是喝酒了,止血药没了,你快再去拿些来。”这边转身却看到,少华自行捂住了伤口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告辞。”
在任何人看来,她再卑微,也不要第二次去奢求人家的怜悯和同情。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不能靠任何人太近。
可是真的不好意思,她一点都支撑不住了,脚才沾到地就向后仰去,完全失去了知觉。
这时候追蓝和追雪忽然进来,两个人眼中都带着一股子阴云,就好像谁欠了她俩钱一样。不过也的确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们才这般沉闷。
“请将少主子交给我们救治,不烦你们费心。”然后就小心地抱起来少华离开。追蓝最是心疼,动作也轻缓许多。要说监视,追蓝监视这少主子最多,见识这少主子的厉害也最多。
冷声没说话,反正自己也是不太可能心甘情愿地救治那丫头的。但是看着床上的血,冷声感觉眼睛火辣辣的疼,小雨看也没敢看就躲到了娘的后面去,追月一边抚摸小雨的头一边轻声说着别怕,但是她自己心里,怕极了。
“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忽然流了这么多血?”润英抚摸着她发烫的额头,接过来追蓝递来的湿毛巾给敷在额头上,出于关心问道。
得不到回答:“去,把那家子都给我抓过来,严刑拷打,给少主子报仇!”润英狠狠地命令道,追蓝马上去办了。胆敢欺负少主子,实在是该死至极。
润英看着肩头不时耸动的少华,心底忽然升起来一股爱怜,这丫头其实十分惹人喜爱,不过在这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去关怀她。这样想着润英就又摸了摸她的脸蛋,不自觉地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娘,我好害怕。”润英看到那丫头的眼泪,手也没有及时缩回来就触碰到了那一滴清冷的眼泪——她的脸明明是发烫的,全身却还是那么冰凉。
“别怕。”润英又俯下身去搂抱这丫头,心想这丫头竟然这般乖巧,这一次这样的就叫了自己“娘”,于是想要给她更多更多的安全感。
“以后不要去喝酒了,对你身体不好。你体内的寒气积聚太久,需要一直用药调理,眼睛也伤得太重,注意不要看强光。我会嘱咐离向阳好生为你照料着你的病。”
听闻离向阳,她的身体颤抖一下,但很快恢复,这不是自己要考虑的问题,离向阳会不会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会不会跟润英说什么,这都不是自己管得了的。
“别怕,只要勇敢地去面对就好了。”你怕也不管用。润英却只把方才她的颤抖理解为她害怕面对这一切。
不对。海辰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叫了润英娘,她害怕离向阳……难道?这样想着,他立刻离开了这里——徐少华,你在哪里!
“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圆啊。”为了安这个人的心,润英一直在讲话,殊不知,她却只是一直在安稳自己的心绪,并不听润英讲话。
许久,她才意识到自己一言不发。
“是啊。”她喃喃地回答着,睁开眼睛费力的看看外面,又看看这个肯陪着自己的润英,满是伤痕的心中似乎对这个肯对自己用心的人产生了一点好感,至少,这个人还会管自己、不会放任自己的生死,就算这个人打算利用自己,她还是自己的娘是不是。
想着这些,她忽而觉得自己还是不孤独的。自己至少有一个娘了。就算自己是被利用着,就要到危险的环境中去,自己也还是有着这一个愿意对自己关怀的人在身边的。
只不过一切都是幻想罢了,等到她稍微清醒,就会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本就是孤苦无依的。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纸到了地面,营造出一份格外温馨的香甜美好。追蓝似乎觉得身后有人影闪过,于是回头去看,发觉了什么都没有之后,才心下怀疑地回过头来,看到少主子正在关门。
很奇怪,难道少主子方才开了门,就在自己回头的一瞬间?
她知道暗处有人盯着自己,但是终于回来了,她抛开头脑中一天的混乱记忆,觉得心里难受就躺下了。沈应雪,润英,玉言浩,似乎自己,遇到了天底下最厉害的三个人。不,还有石天宇、海辰和微凉,但此时此刻,他们不在这局之内。
迷迷糊糊地,她闭了眼睛睡过去了。
“爹,你是我爹吗。”她告诉我说你并不是我的父亲,你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难道我对你的依赖、温暖的感觉都是假象吗,你对我的感情也都是假的吗,都是为了利用我吗?
玉言浩不言语,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看着面色苍白的她。
“你告诉我,告诉我这是假的,我就帮着你。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的,你不是那么冷血无情。”她在渴望得到玉言浩的回答,得到“你是我的女儿”这样的回答,即使是在幻想之中,她也渴望自己能够有亲人、有真心为了自己好的亲人。
玉言浩,并没有说过要自己进入到林阵里面去送死之类的话,他说自己还不能做庄主,自己还不够资格。他那么说,毕竟还是心疼自己的吧!比这个直截了当要利用自己的润英要对好太多太多了。可是,他不是自己的父亲吗,她要问个清楚。
可是他就是不说话。
“假的,假的。”她哭喊着,“玉言浩,我恨你,我要杀了你。”骗我的人都该死,利用我的人都该死,我再不要相信你了,再不要帮着你了。
“诺辰,救我……”不知何时她喃喃道,抱紧了自己。
海辰浑身冰冷的气息席卷了她,她在睡梦中惊醒,只知道有一个男人在触碰自己。于是那些被人触碰的恐惧袭来,她害怕极了。
张开眼睛才看到是海辰,他在解自己的衣服。她猛然推开他,坐起来向后退,目光由惊恐渐渐恢复:“你干嘛!”
“呵,你肯随便找个人放纵,为何不让我碰?”他嘲讽道,不过是想看看她肩膀上的伤口——如果所料不错,他今天见到的人并非是她。
“你在说什么?”她不懂,什么随便找个人放纵!她才没有,她只知道自己被打昏,见到了沈应雪。
“见到沈应雪了?”他于是知道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见她紧紧拉着自己的衣服,也抱着自己,防备地看着他,他忽而凝重起来。
“嗯。不出意外,她还会找我。”口气里,有着微微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