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追雪笑吟吟地念叨这个名字,乔明低垂着头,浑身是伤,被束缚在架子上心底十分不痛快。
“你知道,为何和我一起的追蓝不喜欢我吗?”追雪拿起烙铁,慢步走近乔明,话语中带着冰冷,“因为她和我并不一样。”
乔明的痛苦叫声传出,追雪却感到十分痛快。她就是喜欢听人受折磨的痛叫声,这声音在她听来就是一种享受,于是她再一次将烙铁放进火炉,看着那个痛得死去活来的乔明,心底十分得意:“追蓝才不是一个适合岐山的护卫,她的心太软了。”满是对追蓝的不屑,“于是她才只能够被利用去送死。”
一鞭子又落下,乔明仰头痛叫。
虽然得到了那张构图,但她继续在房间里面寻找秘密,这间房间必须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才对。可是,也似乎不该有,毕竟,如果有的话,玉言浩就会知道了才是。
玉言浩明显是并不知道林阵里面的秘密。否则,早就不会是现在这一种拿岐山没办法的局面了。
想到这里,她本就黯淡无光的眼神显得更加没有神采。终究是得不到任何线索的,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徐少华进入林阵,也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任何捣毁沈应雪计划的办法。她,早就该发现自己被人控制得死死的了不是吗?
“你还有我,的整个密情局,还有你培养的势力。”他见着她的暗淡,想要安慰她。
“丫头来找我了。”察觉到景雪靠近,她没有接他的话。
于是他躲了起来。
“沈应雪要见你。”景雪瞪大了眼睛,心里明明是知道这个人阻止了自己进入林阵沈应雪又要折磨她了,但是嘴上还是故意惊讶,“为什么她又要见你?”
看着那个叫做慕容景雪的人小心翼翼地说着这话,她点点头:“我知道了。”徐少华,你这么小心自有你的道理,我不怪你。
她于是很快让景雪回去吧,自己打算到沈应雪那里去。说到底,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责怪任何人、抱怨任何人呢?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但是。
但是,这一次自己又该如何自救呢。自己,该是不会死的吧。毕竟,这一次她阻止了慕容景雪进入林阵,是实实在在地与沈应雪作对,以前,她没有这么与她作对过,毕竟她害怕沈应雪会杀死她亲近的人,可,如若能够救人命,她还是会尽力试一试。
“你不能回去!”他就知道,她一定会被沈应雪发现,而不无意外,是天宁禀报的!他多无奈,呵,他一方面要天宁继续得到沈应雪的信任,一方面不想要她再被折磨!“你怎么这么倔!”如果她不那样做,如果她知道说句软话,也不至于让他这样为难。
“多说无益。”我做了什么,我去承担就是。
“……”他看她离开,心里疼得难受,“如果她敢打你,我”就让人杀了她!
“海辰,你不能。”她的口气十分冷冽,脚步顿了一下,没听到海辰的回答,但是她知道海辰不会这样没分寸。
“……”海辰赶紧跟了上去。
“她到了。”听闻这一声禀报,天宁心底不知是欣喜还是苦涩,听见她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他连头也不敢回。方才,自己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是她,故意烧毁了文卷。”
看见是天宁揭发了自己,她也倒不是很奇怪,从他做了决定的那一刻起,他与她就不可能是互相帮助的关系,他自有他的为难之处或者说是使命,她不怪他。
她仰起头来,接受旁边两个杀手对自己的捆绑。她的眼神依旧没有神采,除了不会死,她能够想象得到自己的任何折磨,折磨,或者叫做报应。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她甚至想要默默地忍受了这些折磨,一声不吭,却也很清楚地知道,沈应雪不喜欢看自己一声不吭的倔强。身体前面被灼热的铁片沾染,眼前似乎是一片血红。
铁片撤去,她并不感到任何轻松,紧接着手指被钉上尖锐的木屑。
“丫头……”海辰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难受得紧,眼前都是她的血,他多么想要现在就一声令下,杀了那个叫做沈应雪的人!
身体似乎是被血染就,那一片片伤口鲜红得可怕、滴落下来止不住的鲜血,深入骨髓的伤口暴露在火热面前,似乎是被人撕扯一般。双手不仅承载了顺着胳膊滴落的血,更被加上了木屑残忍的折磨。
她尽情地喊叫、流泪,将自己心底的痛苦全都喊出来、也随着眼泪和血液,流出去。
天宁的指甲深深嵌进自己的血肉,为着这一次比每一次都痛苦的喊叫声而,心疼不已。心疼,就是心疼的感觉!他,目光凶狠地盯着丫头,身体忍不住颤抖却要尽力去忍着,心里似有千万颗针在刺痛。
“你是要继续这么顽强地和我作对,是要让我将玉言浩也捉来这里……”她欲言又止,紧接着乔明被拖进了这里。
她的心猛然一疼,看见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乔明,听见耳边响起来沈应雪“捉来玉言浩”的声音,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手指上的剧痛传到心里、身体上的伤口似乎也被撒了盐。
“给我杀了”他嘴角有着血迹,已经对着暗处的人说了这几个字,只要他再听到丫头一声痛叫,就要让沈应雪死无葬身之地。
“你发誓,你不会背叛我!”沈应雪看见她似乎更加没有光彩的眼神,心底十分满意,趁着她再一次绝望,沈应雪要彻底保证她不会背叛自己。
丫头,你坚持住,不要放弃!没有了信念,你就会死……离向阳对她用过的毒药一直没有清除,她也并未让离向阳或者海辰清除,她说,这样至少可以让自己没有绝望,没有绝望也就会去尽力寻找希望。
“我发誓,我会帮着慕容景雪进入林阵,诱惑润英,在暗处用尽一切办法,杀死润英,捣毁玉林山庄。”空洞的声音,清冷的声音,阻止了前面想要继续加在她身上的那一个烙铁。
而海辰的心也随着她这句话而稳下来。她终于知道说一句软话了呵。此刻他的手心里都是汗水,眼底都是泪水,嘴角都是她的血。
乔明很想要抬头看看说这话的人是谁,似乎自己总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可恨,自己就连眼皮也抬不起来,浑身的疼痛和鲜血让自己连自杀的办法都没有。
“我发誓。我不会背叛你。”她再一次说道。眼神慢慢变得更加模糊,不知道前面那个被拖着的人到底是谁,好像,眼前那个叫自己发誓的人,自己也并不认识?
昏黑一片,除了她自己和抬不起头来的乔明,任何人都看到她口中吐出血来。
可是在场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即使现在她看起来的确是不堪一击了,却,因为她并没有死去她还是有理由相信,她可以继续和这个人抗衡——如果她的心智真的崩溃掉,就会马上死。这是润英指示离向阳对她下的毒手,曾经,玉言浩差点用三瓶致幻剂,杀了她。
“给她服药!”得意至极的声音。只有当她看到了那种丝毫没有神采的眼神,直到听到了刚才那种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她才能够相信,这个人,绝对不会或者说不敢背叛自己。
天宁的指甲终于从手心里拿出来,面色恢复了沉冷,得到沈应雪一个眼神示意他于是走上前去接住了被解开绳索束缚的丫头,感受到一阵轻飘飘的血色冰冷在自己怀里,他的眼里蒙上了雾水,但很快将她抱起来,回头带着冰冷:“属下告退。”
“好好照顾着,别让他死了。”
“主子不允许他死,她就不敢死。”
抱着丫头出去的时候碰上了追雪,追雪眼角带笑,出口却是冰冷讽刺:“还以为沈应雪对你多好,给你娶了妻子,可惜她不懂得对你的妻子好些,伤成这个样子,你还怎么与她举案齐眉。”
“告辞。”天宁点头,并无丝毫的感情,如同往常一样。
追雪冷哼一声,进去了就看到乔明,以及那一个洒落了满地鲜血的架子,想必那就是方才那个女人被折磨的地方。
“留着他,这个人还有用。”沈应雪看着乔明对追雪说,“你下的手也真狠。”就算我对那个女人折磨,也不曾像你这样不留余地,至少我还要让她能够活着。但是,其实她完全不知道,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被这样折磨早就死了。
追雪淡笑:“你真是没见识,我这种折磨,才不会死人。”只是很疼,很疼。沈应雪根本就不懂自己的狠毒,以为她狠心将人的尸体做成建筑就是狠毒吗,像自己这样让人生不如死才是真狠毒。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现在自己的这种狠毒只有乔明感受得到。
沈应雪嘴角含着一抹轻蔑,并不继续讲话了。
“丫头……”男人紧紧搂着一动不动的丫头,只知道自己要给她温暖,只知道恐怕再不给她一点温暖她就会死了,绝望尽管还没来,可是如果他不去给她一点温暖,那么绝望也就是死亡、就会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席卷她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