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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各方反应
作者:菜小小更新时间:2024-11-26 02:55:32
第308章 各方反应

第一个被韦春春带进二堂的,就是当初沈人醉和穆夫人在玉簟桥畔,曾经遇见过的那位程氏娘子身边的半大孩子常之远。

也难怪寇卿宫转过来的这桩案子需要由来她审,在这桩“老妪殴死儿媳案”中,常之远和他的父亲常林是人证。而在下一场“常之远殴死西门艺案”中,他的父亲是在场证人,他则成了杀人凶手。这两桩案子又如何掰的开?

二堂里就比在大堂轻松多了,这里没有“肃静”、“回避”的牌子,也没有衙役喊“堂威”,更没有那两排杵在那儿,见人一见便先有些胆战心惊的风火棍。

遥儿坐在案后,一见那戴着枷锁的小小囚犯被带进来,便微笑着说道:“本官今日所审,是令堂无辜枉死一案。常之远,你当时目击了所发生的一切,现在就一一向本官道来吧,不得有半句虚假!”

当散衙的钟声敲响后,遥儿还是同以前一样,和那些胥吏公差们抢着离开了衙门。崔郎中却是一如既往慢慢腾腾的,仿佛他有没完没了的行本案牍需要处理。不过,他今天的注意力明显没有放在那些案卷上,时不时的就会抬头向门口瞧一眼,似有所待。

“来了来了!”

令狐狱闯进门来,兴冲冲地说了一句,言犹未了,今日为遥儿作笔录的那名书令便急匆匆走了进来。

崔良玉赶紧迎上前去,温和地道:“辛苦啦。”

那书令名叫韩荌茕受宠若惊地道:“为郎中效力,心甘情愿,何谓辛苦。”

崔良玉呵呵一笑,道:“来来来。坐坐坐,坐下说!”

他把韩荌茕摁坐在椅上,这才一撩袍裾,也在椅上坐了,沉静地道:“说说看,她这一天,都忙了些什么?”

韩荌茕微微蹙起了眉。沉吟了一下。才斟酌地道:“嗯……她这一天,就是在询问过程,不厌其烦地问。反反复复地问,颠颠倒倒地问……”

韩荌茕说着,轻轻摇头道:“卑职感觉她他定有所图,却不明白目的何在。”

崔良玉目光一闪。问道:“笔录呢?”

韩荌茕道:“已被长史收起,卑职一直在做笔录。手都快累折了,也没腾出空儿来再誊录一份。”

崔良玉道:“你且捡那能记起来的,与我仔细说说!”

韩荌茕依言描述起来,崔良玉在房中缓缓地踱着步子。认真地听他叙述,听了良久,忽然站住脚步。缓缓地道:“我明白了,她这是在诱供!”

韩荌茕一呆。讶然道:“诱供?怎么可能!”

崔良玉笑了笑,对他解释道:“本官所说的诱供,当然不是你以为的平常那种诱供。而是说……”

似乎崔良玉也想不到该如何解释,他斟酌了一下,才一字一句地道:“有可能,有一些真实存在过的情景,被常林和常之远父子疏漏了,所以遥儿要把它挖掘出来。有一些拱词,可能不是遥儿想要的,他要在这种反复的询问中,夹杂着自己的判断和分析,既而引诱这对父子不知不觉间便按照她的这种倾向去回忆、去描述……”

韩荌茕吃惊地道:“这不是诱使他们说谎么?”

“不不不,不是说谎!”

崔良玉微微一笑,道:“你要知道,同样一件事,你不需要对事实真相做任何掩饰,只是用不同的语言去描述它,别人听在耳中,心里所产生的观感就截然不同!遥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崔良玉长长地吸了口气,又道:“还有一些,则是这对父子当时惊慌失措,已经完全忘记了的。当时那种情况,他们紧张惊怖之下,难免会忽略一些东西,而这些,就在他们心中成了一片空白,遥儿通过这种反复的询问,技巧地诱导,会帮他们补完这段记忆。”

崔良玉把双手负到身后,沉沉地道:“因为那缺失了的记忆,本就是他们无法记起的,所以当遥儿如此反复、不断询问之后,在他们心中所幻生的情景,就会连他们自己都确信无疑那就是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绝无虚假!”

韩荌茕怔怔地道:“她如此煞费苦心,到底想干什么?”

崔良玉摇摇头道:“从你方才所述,她诱导常林父子所努力记起的,都是对减轻他们罪责有利的,看来这个女子很有一些初出茅庐的劲头儿,想要做个万民赞誉的好官呐!只不过……”

崔良玉大皱眉头,有些疑惑地道:“她这么做,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她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想做上一次大清官,博一个女青天的好名声,然后便挂冠归去不成?”

韩荌茕把他了解到的最新情况迅速汇报了崔良玉,崔良玉和韩荌茕仔细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遥儿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他决定再观望一下,在他看来,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无解的,两大势力得罪了任何一方,她这个新任寇卿宫司长史都很难收场。

……

晨曦斜照,夏侍郎一手负在身后,在一个幽静的院落里,悠闲地喂着他的那只八哥儿。

廊下挂着一只精致秀雅的鸟笼,一只通体黑色、喙足鲜黄的八哥儿用它有力的双足抓着栖杆儿,鸟颈一探,便发出清脆的叫声:“你好!”

夏侍郎用喂食秆挑起一抹拌了鸡蛋清的炒米,递到那八哥儿跟前,看着它一口吞下,眼角的皱纹都笑的柔和起来。

“侍郎!”

皮桓快步走进来,对夏侍郎道:“侍郎,遥儿今日升大堂问案了。”

夏侍郎不慌不忙地道:“哦,审的哪一桩呀?”

皮桓道:“审的常家老妪殴死儿媳一案。”

夏侍郎呵呵笑道:“由她去。这件案子,现在还有谁关心呢。”

皮桓蹙额道:“此人能审什么案子,根本就是胡闹!”

夏侍郎撇撇嘴道:“俊下臣一个泼皮、侯思止坊间卖饼的,都能身着朱紫,成为朝廷命官,一个女人做长史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这位女大王,用人一向不拘一格的。”

夏侍郎说着,又舀起一勺鸟食,“啾啾”地逗那八哥吃食。

八哥在说人话,夏侍郎却在说鸟语,倒也有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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