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沈玥追着问道。
“长乐公主!难道你也要去?”
沈玥双手把玩着自己的发梢,小声说道:“那也不是不可。”
沈瑜也跟着一起说道:“王爷,我跟您一起去。”
迟瑾年被这两兄妹缠的头疼,他回过神凤眸冷冷的盯着二人,说道:“谁也不准跟来!违者,按军令论处!”
“哼!”沈玥气的直跺脚,军令!又是军令!您这是以权压人!
任凭她心里怎么呐喊,嘴上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
迟宴在账内躺了半天无聊的很,这人像走马灯似的来看她,唯独景王爷没有来。
她躺在榻上左翻右翻,心情不由的焦躁起来。
“公主,您别翻了。御医说了,您这腿不能乱动。”在一旁伺候她的桃朱忍不住说道。
同公主一样心情焦躁的就是账中另外两名宫女了,她们深刻的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皇后娘娘交代她们是来伺候太子殿下的,如今长乐公主摔断了腿,太子殿下进进出出都来了好几趟了,公主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如果伺候好了太子,一夜之间就怀了孩子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个名分。
不管怎样,这是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怎么也不能错过。
二人眼见着公主躺在榻上也烦躁的很,那去伺候太子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烦死了!烦死了!这腿断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好?就这样躺几个月下去,本宫非闷死不可。”迟宴没好气道。
“闷了可以看看书。”清清朗朗的声音传来,宛若流水击石般悦耳动听。
迟宴一听,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拥有这天籁一般声音的人除了景王爷还能有谁?
“皇叔,你来啦!”迟宴挣扎着要爬起来。
迟瑾年疾走几步,先于她身边的丫鬟将她扶正坐好。
“已经猜到你养伤都不安分了,我给你带了几本书供你翻阅。”迟瑾年将手中的几本书,递给她。
迟宴翻看了几眼,兴趣索然。
“兵书,皇叔您让我看兵书。我又不去打仗!”
迟瑾年瞟了一眼周围,低声说道:“我看你脑子笨,让你学的聪明些,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带兵打仗和在后宫生存是一个道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皇叔让你学的是谋略是计策!”
迟宴的心底暖融融的,宫中除了太子之外,还能有个景王爷这般待她
这要归功于母妃,若不是她,眼前这个被人称作冰山的男人怎么会这般的待她?
站在迟宴身侧斟茶的桃朱,将此话听得清清楚楚,她深深的感激景王爷,连忙双手将茶水奉上:“您说的太对了!”
“去,有你多嘴的份。你们几个都先下去吧。”迟宴看着她们几个碍眼,顺道一起撵了下去。
迟瑾年看着眼前娇俏霸道的小姑娘,不由失笑。她跟她母妃的脸很相似,性子却比她母妃夺了几分灵动和俏皮。
她母妃的性子则有那么几分不食人间烟火,为了爱情飞蛾扑火,即使陷入了泥淖之中她也绝不会向世俗低头。
看到迟瑾年微笑,迟宴有些微微失神,他就像是画上走下来的男子,一颦一笑之间足以摄人心魄。
察觉对方在看他,迟瑾年抬眸,只见她迎着他的目光,将自己的脸颊更凑近了一番。
她开口说话,少女身体散发出来的馨香让人心头荡漾:“皇叔,你这是在教我本领吗?”
“难道不是吗?”迟瑾年轻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这次坠马事件真觉得是个偶然吗?”
迟宴摇头:“我知道是谁,不过我没有证据。没法扳到她。其实,我并不想与他们作对,只想平静的生活下去。”
迟瑾年的黑眸静静的盯着她,缓缓开口:“树欲静而风不止。”
迟宴想是想到了什么嗤的一声笑了:“皇叔,眼下有个最好的办法,可以永远解决我的麻烦问题,你想不想帮我?”
“哦?你说来听听。”迟瑾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不如...”迟宴咬着唇瓣,低头凑近他的耳畔,小心翼翼的说道:“不如皇叔...你娶了我!你娶了我我就可以出宫了,然后留在你的身边。这样就不必每天提心吊胆的防备着谁来拿走我的小命了。”
迟瑾年被她豪言壮语吓了一跳,刚喝进去的茶水险些喷出来,呛在喉咙里咳嗽不止。
“长乐公主,你很缺男人?小小年纪就如此思春恨嫁?”他忍不住揶揄道。
迟宴立刻翻了脸:“什么叫我缺男人?这话我不爱听。”
迟瑾年觉得自己说的是有些重了,轻咳了几声,缓转道:“我是你的皇叔!不可能娶你的。”
“为什么不能?天下人都知道景王爷和皇上是异性兄弟,又不是真正的亲兄弟,我嫁给你怎么不行?”迟宴说的理直气壮。
迟瑾年不禁好笑:“长了公主为何就如此想要嫁给我?”
一句话将迟宴问的一愣,是啊?为什么?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谁让你长的那么漂亮,还那么厉害。阿宴只是一棵柔弱的小草,想站在你这大树下乘凉不好吗?再说了,你将来娶谁不是娶?我嫁谁不是嫁?还不如嫁给你,还赏心悦目。”
迟瑾年听完这话,脸颊竟然微微泛红。
迟宴看到他的脸红了,不禁大笑起来:“皇叔,你竟然脸红了。”
迟瑾年啜饮了口茶水,平静了下情绪,淡然开口道:“皇叔我是替那不知道羞臊的侄女脸红罢了!”
明明是自己害羞了,还把这理由说的冠冕堂皇。
迟宴见他害羞的模样可爱的紧,便忍不住的想要逗逗他,顺便探寻一下他的底限,便一本正经的说道:“若皇叔没有什么异议,我便趁着父皇心情好,请求他赐婚了啊!”
迟瑾年倒抽了口冷气,幽深的眸子盯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半晌,冷声道:“长乐公主,不可胡闹!”
迟宴被他的冰冷的表情吓了一跳,心下也不禁有些委屈,她觉得他救了她心里同她很近了,而他却这样一幅冷脸待她
“长乐公主,总是长乐公主,你就不能叫我一声阿宴吗?一定要与我如此生分吗?在我心里早就把皇叔当做自己人了!”
“阿宴!此话不可再说了,切莫在胡言乱语了!听到了吗?你要记住,救你一次的人,不一定就是对你好的人,你还小需要擦亮眼睛好好的看清楚,要知道人心是最难揣测的!”迟瑾年沉着脸教育他,眸子间冷冷的,无形的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迟宴碰了个冷钉子,再怎么顽皮大胆,终归还是个姑娘家。
她在瑾年面前扫了面子,心里不痛快极了。
此时觉得抬头看他都有些难为情了。
“皇叔,阿宴受教了。你走吧!”她扭过脸去,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迟瑾年暗自叹息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刚几步便停住脚步,他心想一定是刚才驳了她的面子,让她难堪了,怕她这段日子心里郁闷,便又想着哄哄她,于是便轻声说道:“要想嫁给本王,你也还太小了。你最起码要等长大之后再考虑此事吧?”
他的话说完,阿宴并不吭声。
迟瑾年哂笑,果然还是生气了。
他转过神来,却见阿宴抱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表情。
“阿宴,怎么了,可是吃错了东西?”迟瑾年目光落在她床榻旁边的一只药碗之上,碗底还残留着些许药渍。
“可有银针?”他急切的问道。
迟宴咬着下唇摇头,脸色难看的快要哭出来:“不是药的问题。我的肚子好痛...”
迟瑾年伸手抓过迟宴的皓腕,将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之上,她的脉搏清晰有力,并不像是生病之人。
阿宴只觉得腹内一阵绞痛,似乎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
她艰难的动了动另外一条腿,低头一看,鲜红的血渍湿透了胯间,她心头一惊,脸色一阵惨白,耳朵里嗡嗡的直响。
“皇叔...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她怔怔的盯着下身,望着她那片鲜红不知所措。
迟瑾年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自然也明白了什么情况,他不自在的干咳了几声,低下头温声道:“阿宴,不会死的。你只是...长大了!”
“长大了?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流血?”
“《皇帝内经》曰,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迟瑾年淡声道。
“什么意思?我哪里懂医书?”
迟瑾年面色微红,解释道:“意思是说女子到了这个年龄天癸成熟发挥作用使任脉通达,冲任气血旺盛,于是月事便按时来潮,故而就可以孕育子嗣了。这是正常现象,你不必惊慌。”
他的解释虽简单,迟宴却听懂了,女子来了这个就标志着她成熟了,可以生儿育女了,想到此她的脸也染上了一层绯红。
“皇叔,那我是不是可以嫁你了?”
迟瑾年眉心紧蹙,只觉得一阵头疼,眼前的小丫头似乎有些难缠。
刚刚他才说过她大了才能考虑,这天癸便如期而至!
“这算不算天意?”迟宴低头,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