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凤玉兮十分坚定:“迟姐姐,今晚我要带着李思离开皇宫,你呢?”
迟宴转头看了一眼偏殿,从风灵舞开始生产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里头除了奋力的叫声,没有其他消息,血水倒是一盆盆的往外送。
“迟姐姐,风灵舞生产了?怎么会这般巧合?”
凤玉兮诧异的问着。
迟宴未免凤玉兮生疑,连忙点头:“玉兮,那我就随你走一趟吧,免得后面你被你皇兄问责,对了,锦瑟和云娘也一起,就说你府上新请了一个厨娘,带我们过去尝尝手艺。”
凤玉兮连连点头,因为张芷兰的昏迷,宫中的情况一时没了快速的回应,凤玉兮将迟宴和李思藏在座位下,锦瑟和云娘倒是直接带着,到达宫门他们要检查是,被凤玉兮狠狠责骂了两声,到底是不敢细细查究的,很快就放行了。
一路上,凤玉兮将他们送到城门口,瞧着紧闭的城门,她的眉头紧皱。
等迟宴等人出来后,她这才皱着眉:“迟姐姐,糟了,我没有跟皇兄要这个城门的令牌,现在该怎么办?”
云娘闻言,看了一眼迟宴,后者朝她点了点头。
一声长啸如鹰一般响彻天空,很快有人飞快赶来,凤玉兮被这场景吓呆了,怔怔的没缓过来。迟瑾年尽管流血过多,整张脸有些惨白,到底是对凤玉兮笑了一下。
“这回,多亏玉兮公主了,日后若是有用得到我迟瑾年的地方,尽管开口。”
“迟瑾年?”凤玉兮还是第一回知道他的名字,苦笑,“原来李思是化名。”
很快她的目光又转向迟宴:“迟姐姐,你怎么会……”
凤玉兮疑惑的是,刚才青娘居然认识那些人,而且行动之前居然和迟宴请示,一瞬间,她感觉眼前原本亲切的姐姐陌生了起来,一时间停滞在那里,不敢动弹。
迟瑾年手一伸,极为自然的揽过迟宴的肩膀,笑看着凤玉兮:“对不住,玉兮公主,宴儿一直都是我的妻子,这次我之所以冒险进入南越皇宫中,也是为了她。”
“你,你们?”凤玉兮震惊的看着他们俩,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一入宫就进了栖凤宫中,难怪之前迟宴一直提醒她要远离,难怪之前一直说她以后会后悔的,原来如此。
一时间,凤玉兮不知道心中究竟是被欺骗的愤怒,还是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祝福,直到看着他们的身影随着绳子渐渐往上升,终于直到此刻一别或许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忙又挥了挥手。
皇宫中,栖凤宫风灵舞终于成功产下一子一女,稳婆高兴的抱着孩子出门想要跟迟宴道贺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人走楼空,身边的小宫女和小太监依旧不停的走动忙碌着,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这栖凤宫的主子不见了。
风灵舞生产的消息被一个小太监报到了乾元宫中,凤栖梧风风火火赶来,欣喜于又多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在发现迟宴居然失踪后,顿时震怒。
而此刻,密室中昏迷的张芷兰和流朱总算是幽幽转醒,待发现密室中原本绑着的犯人消失不见后,便是张芷兰也是惊恐几分,两人迅速逃离了了密室,来到外头时,发现昏倒的两个太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杀了。
流朱看到张芷兰这残暴的一面,吓得瑟瑟发抖,直到现在,她还十分总算是察觉,自己是与虎谋皮。
“流朱,这件事我们一定要烂在肚子里,知道吗?”回去的路上,张芷兰看向流朱的眼神十分怪异,许久之后她还吐出这句话,流朱忙不迭的答应了。
翠屏姑姑在鸣凤宫等候许久,栖凤宫那边的消息早已经传来了,可恨的是娘娘带着流朱出去了,并没有能阻止这一切。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发现张芷兰面色不对劲,翠屏连忙看向流朱,责问的意思很明显。
流朱一直记着张芷兰的话,愧疚的跪下:“是奴婢没有照顾好皇后娘娘,还请姑姑责罚。”
她这般认错的态度让翠屏满意了几分,瞟了一眼也没怎么在意,忙照顾起为张芷兰来。
等张芷兰擦拭了脸,这才听翠屏提及栖凤宫那边的事情来。
“什么?风灵舞那个贱人居然诞下了一儿一女?这怎么可能?还有那迟贱人不是一直想着对付本宫的吗?怎么会失踪?”
翠屏无奈:“皇上已经派遣宫中太监去寻找了,哎,栖凤宫那位平日里深居简出的,也不常在宫中走动,怕是皇上迟早要怀疑到娘娘身上。”
“本宫根本没做什么。”张芷兰气愤的大喊,今晚她吃了一个闷亏就罢了,居然还被泼了一盆污水上来,这般想着她再也坐不住了,索性起身:“走吧,一起去栖凤宫看看,那风灵舞为皇上诞下子嗣,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再受罪了,或许还能母凭子贵。”
一想起往后风灵舞还有可能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张芷兰的心中十分难受。
“娘娘,她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流朱十分肯定,她嘴角带着狡黠,“之前奴婢已经让人在她屋里头做了手脚,便是她能够平安诞下孩子,也定然活不长的。”
张芷兰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只是栖凤宫这一趟她思来想去还是必须去的。
凤栖梧阴沉着脸,大手摸着襁褓中孩子稚嫩的面孔,一边看着经纬。
老太监已经发动全宫的下人去寻找了,此刻依旧没有结果。
“皇上,小公主同样也不在栖凤宫中,是不是因为跟皇上置气,所以带着迟姑娘离开皇宫了?”经纬突然脑袋灵光一闪,出声询问,提出了这个可能性。
回想起这几日玉兮公主的疯狂,也不知没有可能的。
凤栖梧眼睛一眯,连忙出声:“经纬,你赶紧派人出宫,去玉兮府上,看看迟姑娘在不在,如若不然,亲自去鸣凤宫一趟。”
“皇上您的意思?”
“哼,张芷兰怕是忍耐迟姑娘许久了吧?按捺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只是蜻蜓点水?要快,如果慢的话,恐怕她性命堪忧。”
张芷兰踏入栖凤宫内恰好听到这句话,顿时心中恼怒不已。
然而她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朝凤栖梧行了一礼,这才道:“皇上,我与迟姑娘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又如何会加害于她?”
凤栖梧一眼就瞧见了她脸上的面纱,指责:“藏头露尾的,没事为何戴个面纱,难道你真见不得人?”
这话让张芷兰一口血涌在喉咙口差点出不来。
边上的翠屏姑姑终于看不过去了,连忙解释:“回皇上,皇后脸上有伤,未免吓到人这才戴上面纱的,这事情还是因为玉兮公主……”
她话还没说完,失魂落魄的凤玉兮缓缓踏步进来,她无神的眼睛瞟了一眼的张芷兰,又转移开来,当看到凤栖梧的时候,眼中泪水狂涌而出,忙跑上前去。
“玉兮,你这是怎么了?”凤栖梧还从未见过凤玉兮这般哭泣,她很是无助和迷茫,让他有些困惑,“玉兮,是不是你和迟姑娘都被人挟持了?迟姑娘呢?”
“走了。”凤玉兮呆呆的坐下,一边擦着眼泪,“皇兄,是玉兮的错,玉兮救出李思,带着他离开皇宫的。”
凤栖梧可不关心迟瑾年,连忙问:“那迟姑娘呢?”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迟姐姐居然是他的妻子,她是大曜国的皇后。”凤玉兮苦笑一声,旋即找到了目标,愤怒的指着张芷兰,“皇兄,都怪她,要不是她带着我去那个密室,玉兮怎么可能找到李思?若非如此,他们现在怎么可能远走高飞?”
只留下她一人,独自行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独自一人回宫,面对皇兄的指责?
最初复杂的心情在一路的孤独后,终于蜕变成了怨恨,凤玉兮甚至恨上了她的皇兄凤栖梧,若非他插手,现在的她还有可能见到她,或许那层隔在他们中间的面纱永远都不会揭开,这般残酷的事实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原来,她一心相信的迟姐姐,是欺骗她最惨的人。
凤栖梧听着凤玉兮的控诉,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正当他不知如何处理这个从小骄纵着长大的小妹时,里屋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是稳婆惊恐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死了,死了……”
与混乱的南越皇宫不同,此刻山间行走的队伍默契无声,云娘继续帮迟瑾年包扎伤口,瞧着一脸担忧的迟宴安慰着:“娘娘,不是太重的伤,以皇上的体质,一定能够熬过去的。我们现在要尽快赶往边境,否则一但南越的军队包围上来,我们便是插翅也难飞的。”
迟宴也知道这个道理,只迟瑾年的面色实在惨白,流失了这么多血,她担心瑾年也会如当初的云娘一般,伤势恶化。
“云娘,吩咐他们赶路,朕无碍的。”
这批黑衣人都是他秘密训练的人,绝对忠心,一听吩咐顿时加快了脚程。
如此这般,一路奔波了六七日,这才到达大曜国边境,让迟宴没想到的是,等候在边境的居然是凌飞,直到那一刻,一直紧绷着心弦的一行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迟瑾年一睡就是两日,迟宴十分担忧。
“娘娘,您就放宽心吧,那几日皇上身上带着伤,生怕出意外,一直不肯休息,现在又凌飞在,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让皇上多休息一些时间吧 。”
迟宴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心中还是不安。
云娘还想着劝说,被凌飞拉了一把,这才闭上嘴。
折腾了十来日时间,当看到那熟悉的城墙时,迟宴眼中含泪,不禁捂嘴抽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