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卧病在床”的林铭又咳两声,虚弱地问:
“咳咳……你是谁?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他乌亮的发丝凌乱的遮盖在脸上,使人看不清楚样貌,昭远疑心,也并未回答他的话,皱眉问:
“此处只你一人吗?”
林铭答:
“那还要几个人?”
昭远吩咐属下等在门外,自己却往里走了几步,似是想要看清楚些这个满脸病容的男子。
“和你一起来此的那位姑娘呢?”
他问,眼神直射向他。
林铭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有些糟糕,却也不慌不乱地道:
“你找她所为何事?”
昭远听他此问,似有些答不上来,良久才道:
“此处的主人告诉我,前日有一男一女受伤来此,如今怎只有你一人?”
其实昭远心内烦闷,又怎敢断定这女孩儿就是灵儿。他仅查出咏灵在当铺拿金钗换了匹马,如今那匹马都已找到,却仍不见咏灵踪影。也只能漫无目的的在附近的村子里搜寻,查问是否有陌生的姑娘来此。这才打听到此处两位老人家里前天收留过一男一女,便怀着狐疑又有企盼的心情过来看看。
林铭转而了解,不想那两位老人竟告诉了他,事情有些难办了,但仍镇定地道:
“那是我娘子,咳咳……方才出门为我买药去了,你们找她何事啊?”
说完这话,便感觉被子里动了一下,他不露声色,眼睛里却闪过一丝诡邪笑意。
司徒昭远狐疑的眼神又掠过失望:娘子?难道真不是灵儿?也对,灵儿又怎会与这陌生男子在一起?他是决不会也不愿把他的宝贝妹妹与眼前这病秧子联系在一起的,可是,因天性聪敏,他又直觉这男子身份可疑,便又走近了几步问:
“阁下是……”
林铭又咳了几声,语气中表现出不耐与愤然:
“我被恶人所伤,便携同妻子逃至此地,幸遇此处主人好心相救,这又关阁下何事啊?”
昭远见他面色苍白,双目无光,看上去不像说谎的样子,亦有些无言以对,失望地抱了抱拳:
“如此便多有打扰了!”
随后一转身,对着门外亲卫道:
“我们走。”
离开了这户农家,昭远直觉得不妥,重又回头望了一眼,便对一旁的小疯子道:
“此人有些可疑,你带几人留下再作查探,我先去找灵儿。”
“是,公子。”
司徒风欣然答应,便见司徒昭远又急匆匆地离去了。
默默长叹一声,心中亦有了凄然。
“小姐,你究竟是去哪里了呢?”
此刻他心中亦有些埋怨咏灵了。殊不知公子这几日是多么的焦虑,茶不思饭不想地日夜寻找,却仍旧一无所获。他眼底的心痛与忧愁他看得清楚,真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闹到要离家出走的地步。哎……
司徒昭远走了之后,咏灵便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满身满脸都是羞恼的通红:
“你怎么能说我是你的娘子?!”
她气急,羞愤着脸把他推向一边。
林铭佯装受创,呲牙咧嘴的又咳了声道:
“我不这么说,他能走吗?”
咏灵无言以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便跳下床生气不理他。
想到他不止说自己是他的娘子,而且还……自己还同他窝在一张床上,这真是——
倘若哥哥知道了,会不会气爆炸了?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想,而满腔的愁苦懊恼却仍是不受控制的袭来……
林铭亦下了床,立即传唤来了独孤胜,吩咐道:
“司徒昭远已经起疑,你且找两人装扮成我二人的样子绕开他耳目;此处不宜久留,我们速速进城吧!”
“进城?”
独孤胜愣了一愣,踌躇着悄声问:
“公子,不回国吗?”
林铭寒星般的瞳眸中聚起了精光,坚定而幽远:
“时候未到。且父亲……另有要事嘱托。”
独孤胜定了定,想起自己方才交付的那封信,随即点头退下。
“灵儿,我们走吧。”
还没等她伤感完毕,林铭的声音便传了来。咏灵一惊站起,茫茫然问道:
“去哪里?”
他笑了,笑容魅惑,又意味深长,坏心地点了下她的额头,答:
“我去哪里,你便去哪里。”
咏灵颇有些不满,但还是浑浑噩噩地跟着他收拾完毕,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