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说什么呢?!”其实慕秋狄一直跟在咏灵的身边,只不过因为不是医官而不能近前,便站在远处默默的等着。可是远远的他也听到了这句话,又怎么能答应有人侮辱他的师妹呢?于是三两步的就走上前去,伸手指着西林铭綦就打算理论一番。他可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在他的字典里,就只有凭拳头说话的道理!而在武力之上,他可从来没有输过人!
“师兄!”司徒咏灵赶紧出声制止,同时走过去连忙阻住他的身躯。而这一句,咏灵依然使用了变音,这下慕秋狄也是注意到了,便觉得事态有异,也就顿住了脚步忍了下来。
但其实之前西林铭綦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还有他这样的一个人存在,此刻见有人出言顶撞,便将目光森然的扫向了他。他毕竟出身皇族,如今更乃王爷之尊,身上的尊贵之气浑然天成,又怎能允许一个下等小民对他不敬?然而还不待他表达不悦,正在一旁恭敬监视着的宇文华威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来到了两人面前,腰间的长剑更是瞬间抽出了一截,双目冷冷且含着威胁的瞪着两人道:
“注意你的分寸!”他面色不善的警告,却并没有完全抽出长剑。如若不是他们此刻不想要闹大,更不想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这些不相干的乡野小民,单凭这样的不敬态度,他就已经要将这个不知轻重的贱民手刃当场了!
而慕秋狄瞧见他这样的动作便眼中一怒,心道我还怕你拔剑啊?孙子,小爷我马上就让你尝到厉害,恐怕一会儿你就要跪地求饶了!哼哼!正要再次开口理论,咏灵却伸手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同时转过身来对着西林铭綦和宇文华威连忙赔笑道:
“我师兄他不是有意的,还望大人见谅。如今伤口都已经处理完毕,我们也该早些回去了。”她赶紧福一福身,便拉着慕秋狄想要跨出门去。
“站住!谁允许你们走了?”此刻,身后榻上的西林铭綦突然出声,同时眼光灼灼的盯上了两人的背影。原本还没问题的,不过这两人的举止实在太过奇怪了,眼下让他不禁起疑,他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们。
慕秋狄正待发飙,司徒咏灵却又伸手狠狠的拧了他一下低声道:“师兄,不准说话了!”慕秋狄便蔫蔫的咽下了满肚子的不甘,眼神颓丧又有些可怜兮兮的望向了咏灵。经过了这么久,他终于学会了在她掐他的时候不再大惊小怪的出声,可却也深受其害啊!这种有苦说不出的痛感,可让他怎么找补回来呀?
咏灵才无瑕理会他的伤感,而是转回了头对着西林铭綦和宇文华威恭敬地道:
“不知二位大人还有何事吗?”这个该死的阿狄,就会添乱!看不出来此刻她不愿意招惹麻烦吗?真不知道他如何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这般直来直去没心没肺!
“哼!自古从未听闻医者蒙面问诊,姑娘不敢以真容示人,难道是怕自己相貌丑陋,无颜面世吗?”西林铭綦出言讽刺道,他实在是很想见见这位姑娘的真容,是以便想采用激将法。
而身旁的慕秋狄听罢又待发作,却无奈一只手已经紧紧的被司徒咏灵给握住,并且还在用指甲拼命的掐拧他的手心。他疼痛之余更有了一些异样的感受,想着,如今两人这般的动作,就像,就像是……恋人一样吧!想到此,他便也听话的住口了。同时脸上还泛出了一阵诡异的红热,可惜他肤色较深,倒也并不明显。不过却在心内反驳西林铭綦道:呵呵,我师妹才不是什么相貌丑陋,而是美丽无比,露出来简直怕震慑到你们的眼睛,是怕你等起了贼心才掩藏真容的!不过这厮简直甚为可恶,若不是师妹拦着,他早已打得他满地找牙了!
然而司徒咏灵却不疾不徐道:
“回大人,小女子的确样貌不堪,这才恐污了贵人眼睛,实在罪过,还望大人海涵。”
虽然她的自轻之词让慕秋狄很是不甘心,可是咏灵一直握着他的手提醒他,他便也不敢胡乱发声,也只得憋屈的听着了。
“哼!简直岂有此理?!竟敢愚弄本大人吗?本大人即刻就命你将面纱除去!来让本大人好好的评判一番,看看究竟是不是丑陋不堪?!”西林铭綦听她此言大为光火,那不以为然的态度,他自然听得出她是在敷衍,于是更加怒上心头,便打算拿身份来让两人示弱了。
“你——”这次慕秋狄再也不能忍了,一步跳到了司徒咏灵的身前,将她严严的挡在了身后,身姿挺直,浑身煞气毕露。这人的言辞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了,此番并非只是为了他对师妹的侮辱和挑衅,而是,他这般坚持让她掀开面纱,分明是不安好心!他又怎能饶他?
司徒咏灵见事态即将恶化,便急忙又拉紧了慕秋狄的手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站道:
“回禀大人,实不相瞒,小女子以面纱遮容,实属情非得已,还望大人大人大量,能够宽恕一二。”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情非得已?!”西林铭綦依然面色不善,但毕竟这算是她坦率的承认了不是因为丑陋才遮颜的,他倒是愿意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好好的解释一番。
司徒咏灵再次对他恭敬的屈膝,却缓缓道出:
“小女子乃外族人,初来乍到此地,却还不曾融入当地的生活习俗。而我族人倒是有一历来的传统,便是女子未有嫁人之前不得随意抛头露面,更不应在陌生男子的面前展露真颜。此乃对未来夫君的大不敬,还望大人能够体恤民女,切莫让民女在父老乡亲的面前当这无德失贞的罪人啊!”
她倒是反应迅速,突然想到了这个理由。而她这般的说辞,令几人都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