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西林铭綦的面容是从未有过的阴狠,心底深处亦是前所未有的憎恨眼前的女人。他的一张脸黑沉如墨,唇边却突然勾起了残酷的笑意。他垂头眯眸瞧着文蕙狼狈的面容,一字一顿的狠狠道:
“你这贱人,还要嘴硬,你以为朕没有法子治你吗?来人!”
他朝背后打了个手势,宇文华威听令站了出来,并且几步走到殿外,对着一旁守着的御林军不知说了些什么。而那些人听令之后,便扭头离去了,不知去办了什么。
这时候咏灵也不由的跟了过来,她害怕西林铭綦会做出傻事,本打算劝他,可西林铭綦却朝她摆了摆手充耳不闻,她只得暂时退至一边。
“等着瞧吧,我一定让你亲口收回你所说过的话!”
西林铭綦又狠狠的踩拧了下文蕙的脸,恶狠狠的道。那笑容简直恐惧至极,让文蕙发自肺腑的感到有些害怕,可却也不愿意轻易妥协,便只得冷眼不看他。
而由于一时纷乱,再加上宇文华威的照顾,侍卫们也已经放开了白亦璇。可白亦璇在一旁瞧着,此刻也是惊呆了,却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是看着西林铭綦这个样子,她心里更加痛苦万分。
而李太后他们,则是吓得哆嗦着躲到了一边。原本见了这阵势她也害怕西林铭綦会开罪与她,因此打算悄悄回宫的,可眼下事情闹成了这样,任何人都有好奇之心,便又想着总要知道个结局,于是只得悄悄躲到角落里观瞻了。
至于朝臣们,许多已经看出了门道,尤其是那些西林铭綦的近臣。他们虽然理解皇帝的愤怒,但此刻看到皇帝这个样子,也不免摇头叹息了。
这样子僵持着,过了约莫有一刻钟,几名御林军便押着一个人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宇文华威闪身对西林铭綦拱手道:
“陛下,人已带到了。”
西林铭綦淡淡摆了摆手让他退下,眼光却重新向下盯住了文蕙,并且朝她嗤笑道:
“呵呵,瞧瞧是谁来了?”
文蕙一惊之下还未及回头去看,便听到一声久违的呼唤道: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西林铭綦,你住手,你这个畜生,赶快放开我母妃!你把我母妃怎样了?!”
原来被御林军押送过来的人,正是已被监禁许久的西林铭栎。他此时再也不复往日的富贵夺目,而是一身粗布青衣。头发杂乱,脸庞也见瘦削,双目无光,下颚上胡茬满布,显得憔悴而颓废不堪。这半年来的囚禁,似让他整个人都老了十岁般的,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发意气。但此刻他却恨恨的盯住西林铭綦,眼睛里几乎冒出火光,并且开始奋力的挣扎着,似乎对他恨之入骨。的确,如今见到西林铭綦黄袍加身,他简直冷静不下来。连带着一旁的司徒咏灵,他都恨的牙齿痒痒,想要大骂她贱人了。
“栎儿,栎儿!呜呜——”
文蕙这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激动暂且不提,可眼前的景况,更多的却是让她感到不解和恐慌。照理说儿子应该被囚禁在远郊的别院,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此,然西林铭綦这个时候居然把他给带了来,是想要做什么?!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她朝西林铭綦大叫。
“呵,给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啊!”西林铭綦此时笑的十分邪恶,并且弯腰靠近她,用近的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而且,他此刻乃是将文蕙的脸当成了脚踏,弓着腿将手臂支撑了下去。疼的文蕙龇牙咧嘴,牙齿都几乎要被他给碾压掉了,口里也不住淌出血来,更是难以成言。
而西林铭栎自然见不得这个样子,于是对着西林铭綦大骂道:
“你这个无耻小人,简直是畜生!赶快放开我母妃!西林铭綦,你这个卑鄙佞贼,我母妃究竟犯了何罪?!你竟敢在百官面前行此恶举,简直有违天道!”
“哼,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来操心别人。”西林铭綦却似并未生气,并且这下反而是当真放开了文蕙。但文蕙也被他给踢甩的不轻,身子又翻转了几下才停了下来。可是西林铭綦却已然来到了西林铭栎的身边,并且瞧着他的眼神更加的不怀好意。
“你,你要做什么?”西林铭栎见他靠近过来,本能的就有些惊恐了起来,因为西林铭綦此刻的这副样子,他几乎从未见过。即便是之前百灵春宴上设计他时,或者之后去往行宫探视嘲讽他时,他都没有出现过此刻这种神情。那简直如同地狱阎罗,似乎就打算想着各种恶毒的法子送你上路。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就觉得今日自己不可能善终。
这时候文蕙也回过神来,也在瞪大了眼睛看着西林铭綦的举动。
却见西林铭綦又伸手从身后宇文华威的手中接过了一把约莫一尺长的匕首,并且将其缓缓的抽开。那刀刃的亮光简直闪刺到了西林铭栎的眼睛,令他不由的冷汗直冒,望着那锋利的刀刃,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这时候文蕙开始哆嗦着发声道: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休,休要动我儿!”一边说,并且一边卯足了力气朝着两人爬了过去。
其实,文蕙所不知道的是,西林铭綦又何尝不是在时时防备着她?他深知西林铭栎是这女人的一根软肋,于是便早早的将他带到了身边看管了,以备不时只需。而今日,果真就派上用场了。所以此刻他便又状似开心地道:
“太妃如此聪慧,怎能不明白朕的用意呢?嗯?你说说,我会用他来做什么?”说着,他将那把匕首缓缓移向了西林铭栎的脸颊,并且紧贴着他的皮肤轻轻滑动了起来。吓得西林铭栎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被那匕首给伤到了。
文蕙的确很聪明,见状已然明白了他的所想,原来是想要拿栎儿要挟她。然而在气的胸闷之余,她却也依旧容色不改的狠声道:
“你敢?!”她不相信他西林铭綦敢在众朝臣的面前行此举,他就不怕被人说是暴君吗?毕竟她的儿子,可是先帝钦定罪不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