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却依旧不卑不亢,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待到时机成熟,云姑娘自然能够得知。”
云危画打量着他,谢祁便任由云危画端量着,云危画的目光不见羞赧,谢祁也毫不避讳。
心知从谢祁这里探听不出什么风声,云危画索性就不再多口舌。
“那么我也有一个条件。”云危画说道。
这句话显然让谢祁有些吃惊。
云危画不过是丞相府无权无势的一个女儿,难道是不了解香袖微弦的能力,竟然敢反过头来跟他们谈条件?
“云姑娘请说。”
得到了谢祁的回应,云危画站起身,在小小的屋子里踱步。朱红色的唇衬得云危画容颜妖娆,银色的面具遮在云危画毁掉的半张脸上,竟也平添了几分清冷神秘。
云危画道:“在我得知香袖微弦的所有人之前,香袖微弦的所有事务,一概与我无关——我继承了舒晏城的遗愿,他要我帮忙找到一个人并杀了他,那在我真正了解香袖微弦之前,我就只会做这一件事。”
谢祁敏锐的察觉了云危画的意思:“云姑娘这是想和香袖微弦划清界限?”
他不由得不佩服起云危画来。
在弄清楚香袖微弦在江湖和朝堂的立场之前,她不会干涉香袖微弦的任何行动,这不光是“偷懒”,更是为了防止站队错误,香袖微弦会牵连到她。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立场实在是很重要的事情。
实在是聪敏!
云危画抬头:“合作总是需要诚意的,你们连香袖微弦背后的势力都不告知与我,想必你们的主子,对我也没有多少信任吧。”
这话着实把谢祁堵着了。因为云危画所说的,和他们主子的考量无二,谢祁根本无从反驳。
云危画接着道:“这也在情理之中。我对香袖微弦不够了解,贸然接手其中的事宜,难免会出纰漏。而如果我暂时不予插手,相信你们自己也会处理好——这对我和香袖微弦都有好处。相信你们的主子,也不会拒绝的。不是吗?”
“云姑娘思虑详尽,那便按云姑娘说的来吧。”谢祁双手相抱,向云危画作了一揖。
原本主子就是这个意思,可又怕云危画不服,硬是想要插手香袖微弦的事情,才没有让谢祁坦白说出来的。如今既然云危画自己提出了暂时不分权的想法,谢祁当然乐意之至。
“但是血蟾已在云姑娘手中,名义上,云姑娘仍旧是香袖微弦的主人。香袖微弦的所有人,必定听从姑娘号令。”谢祁补充到。
“我知道了。”云危画笑了笑,看了眼四周,问道,“顾颉可在吗?”
“在,”谢祁点头,“我这去把他找来。若姑娘没其他事,谢祁就向主上复命了。”
“嗯。”
谢祁出了门,云危画也没有多留他。她对香袖微弦还有很多疑问,可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了,反而对自己没有好处。况且如今既然已经在暂时“不分权、不干涉”的方面达成了共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忧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