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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回谷
作者:左手温暖右手更新时间:2024-12-02 15:05:47

初夏的早晨还是很冷,清风揉着头发坐在屋顶上,昨日下了一整天的雨,今天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晨起的雾气很大,但不影响清风想看日出的心情,罗严一如既往地抱着剑充当柱子,清风总在想,面瘫脸的那柄剑是不是拿来扮酷用的,没有再想其他,因为阳光已经刺破厚重的云层透了过来,就像一把把从天而降的利剑。

清冗刚跃上屋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份景象,金色的光芒随着云彩的遮挡消失不见,屋顶上的人笼罩在晨雾中看不清楚面容,好像随时可能随着晨雾消散而去,心里突然一悸,心情烦躁起来;离得近了,挥着衣袖把遮挡在周围的雾气打散,顺手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清风身上,然后撩袍蹲下,也不顾及浅蓝色的衣衫上沾了雾水,眼睛眺望着远方,金黄的光芒再一次的撒在大地上,光亮越来越强,发丝轻轻地被吹动,起风了,晨雾渐渐地散去,温暖的阳光洒在衣衫湿润的三人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大大了伸了个懒腰,清风侧过脸庞对旁边的人说道:“下去吧,早饭估计都要凉了,我可不想再受莫老头的表情的佘毒了。”听言,清冗忍不住笑了笑到:“难得有你怕的人。”说着站起身扶伸出手,清风自然地把手放上,边起身边嘟囔:“你这城主府的厉害的狠呐,侍卫随从丫环仆女煮饭婆子,哪个我不害怕?一个个用眼神就能把我凌迟了。”说着还不忘撇撇嘴,清冗单手环着他,纵身往下一跃,俩人已经到了地面,笑着放开嘴里还在发表不满的清风说道:“好了,衣服都湿透了,赶紧换一件去,省的感冒了回头责怪别人的不是。”说着伸手摸了摸清风微润的头发,转头带着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莫管家走了。

清风见状翻了个白眼,瞪向不远处站着的罗严不满的说道:“面瘫脸,别看了,还不赶紧去换衣服,省的一会莫老头又多事;这城主府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带这么多年的。”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房间,把门“碰”的一声使劲关住,留下看着门若有所思的罗严。

本想着用完早餐就去补觉的清风被清冗叫住了,说是要带他见一位好朋友,于是就有了清风来到城主府的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出门,因为清冗出门喜欢低调,但又想着同乘一顶轿子有点不太合适,于是就换成了两人同坐一辆马车,清冗说‘为了方便与他探讨云州城的过往。’嘈杂的声音很快就没有了,只闻马蹄的“嘚嘚”声,和车辙印在泥地里亲性的声音,引得清风不由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入目便是一簇簇山脉,偶尔一小丛野花点缀其中,剩下的便是满眼苍绿,蓝天衬着白云与山峦接连在一起,三五成群的小鸟在空中嬉戏叫闹着,清风脸上不由得扬起了微笑,心中生起了想下车走走的冲动,不过看了眼路上的泥,便果断的选择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里,心道:怪不得清冗不乘轿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轻轻地放下轿帘,侧脸瞧见清冗已经闭上双眼假寐起来,算不上俊俏却轮廓分明,眼睑下能清楚地看到一片青黑,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造成的,怕吵醒他,清风不敢有什么动作,习武之人的都很敏感,可此时的这个人却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睡着;看了他一会儿,清风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旁的湖绿色披风轻轻的盖在了睡着了的人身上。自己也微微的迷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感觉马车拐了几个弯,声音变得沉闷起来,微微睁开眼睛,神兽撩开窗帘,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光亮,渐渐地多了马车的回音,而别传来了好听的声音:“我今天带你所见的是云州的无闻先生,这人不喜人世嘈杂,一直隐居至此,无人知晓他的隐身之处,咱们目前所通过的是他所设下的阵法,整整用了七年所白城的阵法,包含了他不少心血。以前我经常来此探望他,后来云州事情大定,逐渐忙了起来,偶尔互通书信,前些日子告诉他你的事情,他让我带你来此,对你特别感兴趣,我想你们相处起来会特别有意思。”清冗低低的解说着:“往前再走就是他居住的地方,名叫无回谷,谷中只有一个出口,便是谷口,谷内到处都是阵法,所以你不要乱闯,无闻先生的阵法至今无人能破;不过谷中景色甚美,到可以好好观赏一番。”

沉闷的回响声已经消失了,马车有七拐八拐的转了几个弯,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琴声,琴声渐渐清晰,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让人愉悦之情油然而生,路途的疲惫一扫而空。不见其人,单单听这一段,就让人佩服这弹琴之人的意境与造诣,琴声戛然而止,清风低道:“可惜了。”

马车悄然站定,便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清冗兄,无闻在此恭候多时了。”

扶着清冗的手下了马车,清风便瞧见了传说中的无闻公子,一身素装站立在谷口处随着风轻轻摇摆着,整个人像是清心寡欲的清修道人,眼上敷着一根云锦,眼睛是……

似是知道有人在看他,淡淡的微笑着说道:“这位应该是清冗兄所说的清风小兄弟吧,无闻自小便目不能视,所以不用感觉到诧异。”

清风听完他的说法,也不说话,眼睛依旧直直的看向他敷着云锦的双眼,似乎是想要透过遮挡着的云锦疑惑什么。这般异常的举动,自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站立在锦衣男子身旁的一名黄衣姑娘已经脸色不约的开口:“你不觉得这样盯着一个眼疾的人看是很不礼貌的吗?”这句话可以说是不留情面,这黄衣姑娘嘴巴还真是伶俐。这一句指责话引起了无闻与清冗的眉头轻蹙,还不待两人开口,就听清风说道:“幽植众宁知,芬芳只暗持。自无君子佩,未是国香衰。白露沾长早,春风每到迟。不如当路草,芬馥欲何为!”这本是清风喜欢的一首幽兰,是唐代一个叫崔涂的人写的,这人并不出名,所以鲜少有人知道,而清风把它记载了心间,今日应景送给了适合它的人。一字一句的念完,那锦衣公子竟是直直的“望”着清风,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蓦然苍凉一笑,重复的念着:“不如当路草,芬馥欲何为!不如当路草,芬馥欲何为!呵呵,好一个不如当路草,芬馥欲何为!啊。哈哈哈~”笑中带着莫名的悲伤,甚至有一丝癫狂,旁边的黄衣女子欲上前掺扶,却被无闻一个衣袖挥开,清冗见状正欲开口劝说,却被清风止住,山谷中幽幽的回荡着那句:不如当路草,芬馥欲何为!

风扬起了发丝,吹动了系在脑后的云锦,无闻渐渐地冷静下来,苦笑一声,对着清风说道:“总以为无闻退居这山谷,早应该无情无欲,对这世间之事乱不了心境,今日小兄弟这一首诗,却让我乱了心境;世间皆传闻无闻公子是高洁的兰花,我自诩:‘花中真君子,风姿寄高雅。’实在是这世间大大的笑话。”这样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诧不已,好似无闻变了一个人,清冗的眸子也不由的暗了下来。

突然,黄衣少女脚尖一点向着清风挥剑而来,瞬间已经攻到清风面前,剑尖停在清风的脖颈处再也近不了半分,因为听到了无闻的一句|:“妙莲,退下!”清风的脸上毫无波澜,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剑,漫不经心的笑了,这一笑更是惹怒了黄衣女子,身形一转剑尖直指清风心口,便要刺进去,面前一股气浪突然将她的剑打偏,虎口一痛,手腕被真的发麻,身体失控往一旁扑到。

清风抬眼看了看出现在眼前缓缓收起掌力的清冗,没有说话;摔再地上的妙莲已经被股中的人给扶了起来,左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右臂,一丝鲜血从嘴角处滑落,一旁的人见状连忙在她右肩上点了几下,谁知这黄衣女子用力拂开扶着她人,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执起长剑再次向着清风刺去,攻势猛烈,怎奈还没到跟前,左肩一痛,长剑已经落地,难以置信的看着对着她出手的无闻,泪如泉涌的嘶喊着:“先生,你竟然对我出手,先生可知这人是谁!他如此加害你,你却打伤我,为什么?”

面对质问的无闻听言紧邹眉头,反问道:“他何时要伤我?”

“就是刚才那一首诗,一首诗就能让先生失控,不用说他就是梵音阁派来的!只有梵音阁才会以音攻人,让人自乱方寸!”妙莲近乎崩溃的喊道,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狠狠地瞪了清风一眼,又扭头看着无闻急急地说:“刚才先生是不是受到了他的影响,所以才会出手伤我?一定是这样的。”说完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家先生。

这边听完这一番话的清风已经是哭笑不得,心中想着这姑娘是不是想象力太过丰富了,还是有被害妄想症。整个人被诬陷的纠结不已,不过越是这样,面上小的越是漫不经心,笑意却不达眼底。

最后还是无闻直接恭敬地迎了这三人进谷,无视满脸不甘的妙莲,最终留下了在谷口愤恨的妙莲。能不愤恨才怪,因为先生只留下了一句:“好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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