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
“你是想说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心事吧”,清风转过头看着一脸吃惊的橙儿缓缓的说道,脸上浮起一抹微笑,清风接着说道:“确实,那时候的我可是差一点杀了你呢,后面的所作所为,任谁,都会怀疑是不是我另有所图,橙儿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认为我图的是什么”。
橙儿瞪大眼睛呆呆的看和那双明亮的眼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最想的是质问对方为什么要那么做,可是心中的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死面前拥有如此眼神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但是他的谋略,他缜密的心思,究竟是他隐藏的太过深?还是他确实对自己无所保留,橙儿的心中已经迷茫不已,脸上的神情也痛苦不堪,面对着清风的笑容,她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终于受不了,橙儿痛苦的抱着头蹲坐在地上,将脑袋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沉闷哽咽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知道通天师法杖的来历?为什么你会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装作不认识我,为什么你又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的来救我,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有想要杀了你的念头的时候还要将我留在身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为什么你能将已经没有意识狂躁的我安定下来,你为什么要相信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说完,橙儿的整个身体是颤抖着,然而却没有面对清风的勇气。
“明明是很有底气的问话,怎么到了你这里,却不敢面对我这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和起伏的话语从清风的嘴中吐了出来,原本慌乱颤抖的身体停住了晃动,静静地,橙儿双眼通红,头缓缓地抬了起来,双眼红丝,满含愤怒的看着清风面无表情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原来真的是你”!
清风却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站立着,清风吹起衣摆,脸上没有一丝温度,眼中的情绪似追忆,似惆怅,又像是在眺望者不知名的远方,雪,不知不觉的纷纷飘落而下,橙儿眼中不知不觉的氤氲一片,猛地起身,用力的抱紧了清风,埋在清风的胸前不大声的哭泣着,宣泄着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头的愤怒和委屈,清风抬起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半晌,只听耳边橙儿哽咽的说道:“公子,对不起”...一句话代表了橙儿的立场,清风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浅笑,轻轻的说道:“傻丫头,不要将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要不然我会心疼的”。
一句话让橙儿破涕为笑,清风抬起了她的脑袋,从怀里拿出之前橙儿帮她擦汗的手帕,轻柔仔细的擦拭着橙儿脸上的泪水,等着橙儿心性缓缓地平静下来之后,捏了捏她哭得通红的鼻子,说道:
“当年我深受翩然的毒害,随时都有可能没了性命,于是就派人四处查找制作翩然的药草,不想就寻找到了灵庙,随后就遇上了你们的驭奴师的族长,他一见此药就确定这种药草的成分来源于灵庙,景墨当时与他沟通想要进灵庙之中去寻找原委,但是你们的族长不同意外人进入其中,最后景墨无奈以宝物赠送,可是仍未成功,族长松口戴颖帮助我们寻找能治好翩然的药材,于是我们就在灵庙附近等待,司机找寻机会,一连二十多天,没有等到任何消息,那次,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景墨最可怕的一面,不顾一切的冲进驭奴师一族,不顾禁忌为我找寻药材,五天之后,景墨满身是伤的回来,昏迷中手上拿着一把五毒草,随后晕了过去,后来你们族长带人出来,说是我们破坏灵庙,要将我们全部祭祀神灵,以米波我们的罪过,当时我身旁的人自然不认同,于是一场激战之后,我们就离开了,不曾想后来遇到了来寻我的你,后来的事情你也知晓,府上的人见到你自然是防备的,再加上那是我已经不认得你,自然就由着他们去,毕竟,驭奴师一族对于我们而言少沾惹为好,再到后来,冰漪请了齐云雪山的药医过来将五毒草混入其中做成了药,算是暂时抑制住了我身上的翩然,因着五毒草有效,采购有后来再到灵庙寻找的举动,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能遇到你的原因,当然我也知道,当年你是故意将我引入十八层地狱的阵法当中,因为那是你认为我就是祸害你们族人的罪魁祸首,当然,这样的绝杀阵法,是从来没有人能逃得出去,所以当时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料,却先将自己处于绝境之中,也因为你眼中的不甘心和仇恨的眼神,所以我才决定救下你,出阵之后才知晓你们驭奴师一族是被人灭了,那人的手法我再了解不过,他是冲着我来的,知道我在这里能找到解药,所以就将这里全部的毁了,本来欲置我于死地,不想因此牵连了你们族人,所以这件事情多少都是因我而起,我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怨我这也是正常的”。
长长的一番话说完,清风的脸上仍旧无喜无悲,只是定定的看着橙儿,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五脏六腑撕裂一般的痛楚让他不得不弓着腰,脸上煞白,嘴角处溢出了一股黑红的血。
橙儿见状,什么都顾不上想了,搂着清风,赶紧从怀中将药瓶拿了出来,打开之后才发现药瓶已经空空如也,惊慌失措的看着清风,呢喃道:“药怎么可能没了,怎么办,公子,怎么会这样”...一边说着一边永康手帕擦拭着从清风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浅青色的手帕不一会就被染得猩红,橙儿只感觉到那猩红的手帕像是一团烈火在眼前灼烧着,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眼睛呆呆的看着清风含笑握住她的苍白的双手,呆呆的说道:“怎么办”?
冰凉的手轻轻的碰上了她的脸颊,橙儿连忙紧紧的抓牢,生怕一松手之后,这冰凉的温度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橙儿只能傻傻的看着眼前含笑明亮的眼眸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直至无有一丝光泽,蒲扇般的睫毛垂落了下来,掌心的那只冰凉的手也无有了主人的支撑,向下滑落,橙儿紧紧的攥着清风的手,朝着天际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不”!~
雪花越来越多,飘飘洒洒,橙儿手中仍然紧紧地攥着带血的手帕和着清风已经凉透的手,眼睛无神,左侧的脸颊已经被帕子上的血染红一片,两人身上飘落了一层,清风裸露着的手腕上也堆积了一层,久久没有融化,当尤青扶着云烎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尤青的瞳孔放大,又猛地一紧缩,放开云烎,跌跌撞撞的朝着两人跑了过去,猛地挥落清风身上的雪,将清风揽入怀中,对着橙儿大声的质问道:“怎么会这样”!
橙儿仍旧是呆呆的瘫坐在地上,口中仍旧喃喃的说着:“没有药了,怎么办”...
一听这话,尤青看向了橙儿面前掉落在地上的瓷瓶,邻面空空如也,只感觉脑袋中“翁”的一声,云烎此时也走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蹲下身来,看着橙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已经吃过药了,怎么会这样,景墨呢?景墨去了哪里”?见橙儿依然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口中仍然重复着那句:“没有药了,怎么办”?云烎再也忍不住握着橙儿的肩膀喊道:“我问你,景墨呢”!可是橙儿仍旧没有反应,风呼啸而起,雪花打着旋涡,围绕在清风的身边,落在睡着了一般的人儿的脸上,那人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丝浅笑,仿佛对着身边的人说:不用担心……
伫立在重重叠叠的雪树之间的景墨,手中的雪兔突然掉落在地上,看着地上的雪兔,景墨竟没有弯腰去捡,只是茫然的看着远方,感觉心头没由来的一阵恐慌,他不明白自己在慌张什么,可就是觉得有什么重要的的东西不见了,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雪兔,猛地抬起头,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去,虽然他已经迷失了方向,但是心头有个声音不断的说道,快出去!快出去!来不及了。
漠北的草原上,冰漪捂着自己的心口,将脖子上的石头取了下来,原本明亮水蓝的颜色变得透明了不少,光亮也越加暗淡,难以置信的握紧手心中的蓝石,下了某种决心,看了看达尔罕的方向,毅然的转身向着一片墨绿色的湖中走了大步的走了过去,尽管心中的不安越加的强烈,但此时,他不能,不能回去,清风,等着我!他在心中不断的这样说着,他要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