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人早已经被壮汉这等举动吓得不敢说话,中年人也是吓得全身发抖,抬起手指着壮汉又怒又怕的颤抖道:“你…你,你这还不算威胁!快…快放开我!”
见此情形,紫衫公子将茶杯往茶桌上“碰”的一放,取下腰间别着的玉骨扇“唰”的打开,轻轻地摇着,淡淡的开口说了句:“拓达,好了。”
壮汉听言‘哼’!了一声,将中年人推开了,转身恭敬地站在紫衫公子身边,不再有什么动作。那边两人也赶紧扶住被推倒退好几步的中年人,周围的人见状小声的议论着,这边的情况自然地惊动了管理者,一身碧绿长衫,腰间束着浅青色的腰封,肤色凝脂,两腮浅红若桃花般,玉指拈着一柄蒲扇,发鬓高高的束着,一侧紫金步摇随着莲步轻轻地颤着,另一侧的玛瑙透光闪亮,气质非凡,看相貌年纪大约三十五岁左右,见到此时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瞬间又眉眼含笑得道:“呵,什么风把我们小侯爷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来人啊,快给静安侯准备茶点!”
原本议论嘈杂的人群听完之后一部分人立马就散开了,留下一部分人面面相觑,但稍微一想这是个侯爷,老板娘都这个态度了,肯定不是好惹之人,还是散开点好,在远处听听怎么解决就行。
原本等待让公众评理的三人一看这情况,互相对视一眼,年轻的一位忍不住说道:“难不成这四雅书馆所谓的公平公正就是这样?果真让陆某大开眼界!”
“行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四雅书馆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可以随心所欲畅所欲言,时而会发生一些言语上的争论那是在所难免的,想必三位不是这禹州城人,所以可能对我这里的规矩不是太懂,几位也是见过世面的,如此为一两句话产生误会,岂不有失风度?”
三人听言,都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办好,年长的人略微思索了一下,朝着老板娘说:“老板娘说得对,我们也并非禹州人士,出门在外,无非想涨涨见识,也绝不是那等滋事挑衅之人,遇事都盼想以和为贵,并无冒犯之意。”
“恩,这样吧,几位竟然是初来乍到,我四雅书馆也不是欺压生客之门,今日竟然有缘相会,何必都弄得不愉快,几位竟然想在这禹州城好好游历一番,那便由我做东,让人带几位将这禹州城玩个尽兴,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三人听言便已经知晓,这是老板娘给足他们面子了,谦虚软让了几番,便谢下了,婢女见状早已备好茶点将三人换到了隔间里面去了。大厅里传来一阵阵的赞美之词。老板娘借此机会将静安侯请到了雅间。
雅间内,香烟袅袅,弥漫着桂花的香气,一扇画着桂树飘香的屏风挡在门口处,屋顶悬梁上镂刻着一株株形态各异的侍女菜花图,窗户门柱上全都是雕刻不同形态的桂花树,墙上张贴者各色的书写桂花的墨迹,在乳黄色纱帐的映衬下形成一种别致的美感。
一张雕刻精美的八仙桌上,摆放着各色的茶点,此时静安侯正悠悠的品着茶,大汉则安静的站立在后面。老板娘遣退了丫环,拿起茶壶将静安侯的琉璃杯中续了茶水,还未张口,就被静安侯抢了先。
“不愧是四雅书馆的老板娘,真是厉害啊,三言两语就让人为你神魂颠倒,唯你是从了。本侯煞是佩服不已呢。”
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让老板娘的手轻轻一顿,随即放下茶壶,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摇扇轻轻地摇着,唇角含笑,风情万种道:“侯爷说的哪里话,奴家一柔弱女子独自勉强支撑这四雅书馆已很是不易了,平时见得都是这些迂腐书生和霸道点的富家弟子,还要面对这外界的重重压力,奴家只求能好好经营下去,不敢得罪人呐;不想今日侯爷第一次登我四雅书馆之门,竟然就发生这种事,奴家心中自责不已,也别无他法,就只能拿出这书馆中上好的茶点来像侯爷赔罪,不想侯爷竟如此打趣与我,奴家心中甚是惶恐,侯爷,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软玉娇声的一番话,看似将责任都归于自己身上,实则是一场漂亮的反击,让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这话搁在别人那里,可能没有办法,只能顺着老板娘的软玉温梯往下走,只是很不凑巧,遇上的是这禹州最难缠的静安侯,只见静安侯将玉骨折扇缓缓地合了起来,一双桃花眼笑得格外邪佞,如同罂粟一般让人明知道危险,仍忍不住诱惑的靠近,老板娘只觉得意识模糊,脑袋一片空白,手中的蒲扇也掉落在地上,好像被人操控了一般,浑浑噩噩,像是要沉迷进去那明亮的眼眸中,沉迷!不好!内心猛地一个激灵,努力的保持清醒,借着仅恢复一丝的力气,猛地朝自己的心窝打去,从心口处蔓延开来的疼痛迅速的充斥着神经,终于清醒了过来,喉咙处一口腥甜喷涌而出,将桌上精致的茶点染上了点点鲜红,老板娘不由得捂住心口,暗自调息。
“啪啪啪!”老板娘看向静安侯鼓掌的双手默不作声,不清楚对方的意图,说什么都是无用功,所以以沉默应对是最好的方式。
原本邪佞的桃花眼见状闪过一丝光亮,笑意不达眼底,将玉骨扇轻轻地展开,眼神顺着手指的抚摸温柔无比。
静默,无边的静默,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任何的嘈杂都传不进来,这雅间还真是雅致。老板娘额头上渐渐开始渗出一点一点的汗珠,汇聚在一起,顺着苍白的脸颊,一路蜿蜒至下颚滴落在衣襟中消失不见,不是来自这静默的空气威压,而是此时心口处疼痛不已,该死!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努力压下这股不适,拿出手帕轻拭了一下脸上的汗珠坐了下来,苍白的脸上重新的挂起微笑,朝着静安侯道:“刚才不小心污了这精致的茶点,让侯爷见笑了,奴家这就让人再备一桌。”
“不必了,这茶点的颜色本侯很是喜欢。”说完后抬起了注视着玉骨扇的眼神看老板娘,漫不经心的说道:“听说飞麒鎏忞将会拍一株星辰草,我要你帮我提前弄到手。”
一听到星辰草,老板娘的眼眸微微的眯了眯,随即不露痕迹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蒲扇,微微疑惑道:“这飞麒鎏忞是这东城防守最严的拍卖场地,奴家只是个妇道人家,怎么帮侯爷这个忙呢?”
听完此言,心中知晓这老板娘还在推诿,静安侯笑了,玉骨扇轻轻往上一扬,身后的拓达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物恭敬地放在了茶桌上,一见到此物老板娘的眼神霎时变了,静安侯却仿若没看见一般,轻摇着扇子自顾自的说着:“此物是我年少游历时得到的,当时只是觉得它的雕刻纹路令我产生了兴趣,所以一直留在身边研究,不曾想归来禹州后又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见到它了,本侯对待感兴趣的东西总是喜欢探究一番,没想到让我收获颇丰啊,这万年的沉香木价值连城,有人却将它雕刻成如此模样,老板娘,本侯想知道怎么会有人舍得把价值万两的宝贝贬得一文不值呢?”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努力维持面上平静的老板娘。
此时的老板娘虽然心中已是惊涛骇浪,面上却是挂起了笑容,语气略带疑惑的说道:“谁人不知静安侯喜欢猎奇,不想竟然对这样的东西感了兴趣,将万年的沉香木雕刻成这样,那定是那个富家子弟贪玩所致,奴家对于经营书馆还行,但是这文玩古木是丝毫不懂啊”。
“放眼整个禹州城老板娘不知道,还会有谁知道,或者换种方式说,也许四雅书馆的老板娘不知道,我想血祭堂堂主对于自家的令牌不会陌生吧。”一句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让老板娘心乱如麻,心中猜测这静安侯到底知道多少东西,神色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慌乱道:“侯爷说什么,请恕奴家听不懂”。
“‘血染红尘,祭我白陵’!血祭堂名震中原,八洲老幼皆知此句,老板娘是不是掩饰过头了,或者我应该换一种称呼叫你,是叫你堂主好呢,还是…绿荷”!
淡淡的嘲讽夹杂着肯定的话语,让老板娘地脸上笑意全无,怒火中烧,心口处又是一阵疼痛,忙用双指快速的点住几处穴位,阻止了伤势的扩散,冷冷的问道:“静安侯果然名不虚传,绿荷煞是佩服,既然侯爷对血祭堂了解颇深,想必应该知道堂中规矩,‘千金不乱,等价交换’!星辰草我可以帮你拿到,侯爷拿什么交换”?
“当今这世上能与星辰草齐名的无非是雪竹兰、孟婆花、指尖草、魔苓藤四种,不过我想这几种对于血祭堂来说并不是稀缺之物,不知堂主要以何物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