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侍卫要将娜卢氏带下去,三王子定然是不放心的,达尔罕王看了一眼说道:“你母妃经不住此番,心情定然郁结,老三你便陪在她身边吧,至少她看见你也能好受一些”。
这般说着,达尔罕王摆手让他们退下,三王子看了看跪在地上眼含担忧看着娜卢氏的大王子,终究是一句话没说,抱着娜卢氏走出了大殿。
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呼赫氏好整以暇的看着达尔罕王准备如何下令。只是没有等来达尔罕王的命令,倒是从殿外进来了一人,呼赫氏的脸,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
“呦呵,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啊,达尔罕王这是在审讯啊”!
伴随着玩世不恭的话语走进来的人,正是马车之中的老者,如今天色明朗,老者依旧是一身粗布衣裳,满头白发和胡须非但没有将老者的老态龙钟显现出来,反而多了一种得道高僧一般的高深翩然,一双明亮智慧两行,精神抖擞的看着因为看见他震惊的达尔罕王。
连忙站起身来,达尔罕王朝着老者行了一礼道:“老通天师怎会这会回来”?
一句话问的相当湿了水准,连忙改口道:“小王是说老通天师既然回来,为何不让人提前知会一声,小王好前去迎接您老人家”!
“哼”!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老者不耐的说道:“我还真不敢劳烦达尔罕尊贵的王亲自去迎接啊,光是进了王宫,都不知道被侍卫拦了多少回,本来想着你与他们一样将我认成了一个要饭的,不想达尔罕王还能认得我,真是不容易啊”!
意有所指的话让达尔罕王朝着老者的身后看了一眼,不其然的看见老者身后竟然是跟了一众带着兵器的侍卫,而老者更像是被压进来一般,当下脸上一怒,心中一虚,连忙走到老者面前施礼赔罪道:“是小王安排不当,冲撞了您老人家,还请老通天师恕罪,请老通天师恕罪啊”!
达尔罕王这般道着歉,一边扫视了一眼老者身后的一众侍卫们,那些侍卫见达尔罕王对于老者如此的尊敬,再结合称之老者为老通天师,立刻便想到了什么,诚惶诚恐的跪了一大片,王室中的人皆是跟随者跪了跪拜了下来。
见此,老者的面色才稍稍的好了一点,也不说让众人起身,只是开口问道:“听闻达尔罕近段时间出了一些乱子,按理来说我已经是闲云野鹤,只是我那徒弟尚在达尔罕,未免他受了奸人迫害,我便回来瞧瞧,只是达尔罕王今日这一出是为何啊?方才进来时还看见了你那三儿子扶着晕厥的王妃出去了”。
达尔罕王听言,脸色有些谨慎,忙迎着老者到了主座,吩咐着人准备好上好的茶点,方才站立一旁回答道:“老通天师有所不知,近日来小王的身体怕是到了大限,子嗣不孝,趁着这个时候联合外人谋逆,着实是让老通天师看笑话了”。
“哦?谋逆,据我所知你的几个儿子可是孝顺的紧,特别是你家那老大,性情温和,待人温文有礼,老夫可是喜欢的紧啊”!老者这般说着,眼睛不经意的瞟见地上跪着的大王子道:“咦?我怎么看着跪着的小子如此像你的大儿子呢”?
“小儿拜见虚怀爷爷,多年不见爷爷精神还是如此之好,真好”!大王子忙的对着老者行了一礼。
大王子这一称呼,殿中的人方才觉悟,能让达尔罕王都自称小王,又礼遇有加的人,又是老通天师,不就是当年救了达尔罕全族的那人么,当初老达尔罕王为了感谢老者的恩情,欲要将达尔罕的王位让给了老者,不过老者却是不贪图功利之人,在达尔罕王与全族人的恳求之下,他才勉强的答应做了监督历代达尔罕王的人,并赐予他无上的权利,就算是历届的达尔罕王,若是违背了他的心意,那么随时可以被撤换掉。
因为老者通天彻地的本领十分的出神入化,于是渐渐地被族人们称之为老神仙,可老者是个通透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族人们将他看得过重,甚至超过了达尔罕王在族人心目中的位置,于是便寻了一个借口,接手了族人们最信仰的通天师职位,奉名虚怀师傅,老达尔罕王感念虚怀师傅的这一份心意,于是决定保留虚怀师傅至高无上的权利,享受最高的礼法,后来随着达尔罕王的继任,虚怀师傅便重新挑选了继承者,便巡游八方去了,成了达尔罕的一个传奇。
这样一个尊贵的人,此刻便出现在王宫之中,怎能让众人不惊讶、不激动,虚怀师傅的名头,在达尔罕族人的心中,可是真真的神一般的存在,真正的救世主。
此时的气氛有一些莫名的尴尬,毕竟从虚怀的口中说出大王子是怎样的为人,这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的微妙话,一时之间达尔罕王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正在尴尬之时,呼赫氏笑着走上前来,对着虚怀行了一礼道:“老通天师有所不知,时光飞逝,老通天师又是此番游历归来,当然不知这宫中变化,人心不古,近来大王子趁着王身体有恙,便联合了镔州的人在立储君的日子公然谋逆,经由司命师的人调查了一日一夜,便将这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呈现了出来,王妃也是因为大王子的事情一度气的晕了过去,此番王也是左右为难”。
原以为将听完这些话,虚怀会对大王子十分的不满,熟料他竟是弯腰将大王子扶了起来,一把揽到怀里,十分心疼的说道:“好孩子,爷爷知道你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不用害怕,爷爷回来了,一定将背后的元凶找出来替你出气”!
这下轮到呼赫氏彻底傻眼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般情况,低声提醒道:“如今是司命师的人已经审查出了结果,老通天师还是斟酌一番”。
“哼”!
猛地一声冷哼吓了呼赫氏一跳,抬眼看去,只见虚怀一双眼睛仿佛能窥破心思一般的深邃,让呼赫氏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栗,刚想着让达尔罕王说两句,不想达尔罕王看着她也是一脸的严肃,这才慌忙的低了头,软糯的说道:“老通天师不要误会,妾身只是考虑”……
话还没说完,便被虚怀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这是拿个宫中的人啊,怎生的这么多话”?
达尔罕王连忙道:“虚怀师傅息怒,这是小王的侧妃,也是呼赫将军的女儿,不懂礼数之处,还望您老人家莫怪”!
本以为拉出呼赫一脉的名头还能让虚怀稍稍的降一降怒气,不想虚怀更是生气,斜视了达尔罕王一眼说道:“本尊竟不知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事,连族制都可以违背,看来这王宫中达尔罕王是该命人好好清扫一番了”!
不痛不痒的说完,虚怀揽着大王子便起身走了,两旁的侍卫竟没一个敢拦的,就这般走到门口,虚怀才说道:“本尊游历已久,十分想念大孙孩儿,若是来寻他,便命人到颐和酒楼去吧”。
这一听还得了,达尔罕王连忙撵了出去,急忙说道:“老通天师此番好不容易回来,小王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宴席为您接风洗尘,您若是走了,小王如何跟大臣们说啊”!
脚下步子停顿,虚怀头也不回道:“还接风洗尘,本尊看是身为帝王的昏庸,此番宫中一行,本尊气也气饱了,等哪日本尊心情好了再来王宫吃你的接风宴吧,至于众大臣那里你要怎么交代,本尊看你那个劳什子侧妃倒是能说的很”。
说完一挥袖袍,揽着大王子便御风而去,丝毫不留给达尔罕王任何的颜面。
……
等颐和酒楼中又多了这么一位贵客的时候,前厅主事的应容头一次的感觉身心俱疲,主事这么多年,就是之前的穆清风也没让他感觉如此的头疼过。这段时间他已经连续的往园子里跑的次数,甚至已经超越了他接管酒楼的十几年的次数了。
疾步走到了竹屋内,预期的几人都在里面,踌躇了一番,应容终于还是恭恭敬敬的禀报道:“酒楼中一位老者带着大王子来了,非说要见您,不然就将颐和酒楼的生意全部搅合了”。
众人脸上十分惊讶,橙儿“呀呵”一声道:“谁人有这个本事,竟然是连应容都拦不住,身边还带着大王子,可是这大王子今日不是应该在王宫中拘禁着么”?
橙儿的说出了所有人的疑惑,能将处事平稳的应容都弄的毫无办法,也不敢轻易得罪,看来对方定然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老者,可想了一圈,也考虑不到如今的达尔罕会有江湖上那位前辈会来。
“雅间中那两位可有什么反应”?莫回淡淡的问道,一时之间他也猜测不到来人的身份。
“并无异样,看来也是不识得此人,都派了人去从查探此人的身份,慎重的紧”。应容恭恭敬敬的答道。
“此人我去会会,你们稍安勿躁”。莫回交代一句,便随着应容出去了,留下一屋子人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