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她踩了脚的小弟原本就对余宜人不满,见她总是不安分,扬起手掌甩在余宜人的脸上。恶狠狠的说着:“给我安分点,不要反抗了,你认为现在还会有人来救你吗?”
“你们快放开我!”
那小弟又给了余宜人一巴掌,“识相的,安分点,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好了,别跟个女人见识,我们快些下山,快点回去,王爷要等急了。”提到王爷两个字,总能让众人脸色一变,连那个打余宜人的小弟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两位师兄赶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大声喝道:“你们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快把她放下,有本事冲着我们两兄弟来!”
见此,大哥吩咐道:“海子,野猫,先把这两个和尚解决了,他们看见了我们的样子。”
慕容珏事前就吩咐过,此事不能有半分的不慎。更不能让别人认出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否则务必灭口。
海子和野猫走向两位师兄,晃动着手中的大刀。“两位小师傅,可别怪我们兄弟了。”
说完,与两位师兄厮打了起来。看着海子和野猫的身手,定然是练家子,而且招招狠辣,夺人性命。两师兄念及慈悲为怀,处处手下留情,不会儿就处于下风。身上也挂了好几道血痕,手中的棍子都被砍成了两段。
再这么下去,他们非但救不了人,而且还会自身难保!
“我们快走。”大哥见两个兄弟能应付的过来,急忙要下山去。他们两个能找到这儿来,说不准等一下就会来更多的人,届时他们可就不好办了。
余宜人见救兵来了,怎么会让他们如意。看准了时机,将身边那个抓着她的小弟撞下悬崖。随着一声惨叫,一巴掌又落到了她的脸上。
“你这个臭娘们竟然敢害我的兄弟!”
“大哥,让我杀了她!为竹叶青报仇!”
大哥的脸黑了下来,但还是理智的选择了护着余宜人。“你们难道忘记王爷吩咐的吗?”拦住了他们的举起的大刀,把余宜人护在身后。还不忘擒住余宜人的细腕,以免她逃脱了。
又是一次提起王爷,嚷嚷着要杀掉余宜人为竹叶青报仇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心中有怨,又可怜兄弟,这些做大哥的都知道。于是大哥继续说道:“把她送到王爷面前,王爷也不会让她好过的,你们不用担心,兄弟的仇会报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易堔带着好些个和尚冲了出来,目光划过余宜人微肿的小脸,还有五指分明的掌印,脸色骤然暗沉,令人不寒而栗。他步步紧逼而来,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气。见此,歹徒们一拥而上,扬起大刀朝着易堔砍去。
易堔微微一侧,擒住歹人的手肘,将他手中的大刀夺了过来。刹那间,殷红的鲜血四处溅开,落入花蕊中格外鲜艳。不过少顷,满地残肢,横尸遍野。盖因易堔不知是谁打了余宜人,只能在杀死他们之前,先将他们的双手砍下来。
和尚们见此,只能默念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的杀戮太重,委实让人唏嘘不已。
大哥见易堔的强悍,连连退到了悬崖边上。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有余宜人,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威胁道:“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的话,我就杀了她!”
“放开她,我可以饶你一命。”
“你杀了我这么多的兄弟,还说会放过我一命?真是可笑,既然如此,我就带着她一起跳下去!有这个大小姐陪着我一起死,还能为兄弟们报仇,也是值了。”大哥疯癫般的笑了几声,正要抱着余宜人跳下悬崖,易堔一个箭步冲来,削去他的左臂。
大哥惯性的跌入悬崖之余,还不忘扯着余宜人的衣角。他要死,也得带着这个女人陪葬!
余宜人的身躯向后仰,惊恐的看着易堔。难道她就要丧命于此吗?可是她还没有嫁给易堔,还没来得及为他相夫教子。原本以为这是上天垂怜,让她重新来过一次,能够幸福的度过一生,没想到还是逃不出上天的捉弄吗?
她含着泪,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放在心上的人,谁会料到今天就是永别呢?
易堔纵身一跳,展开双臂,将余宜人紧紧地抱在怀中。好险,差一点他又把她给弄丢了。
“这一次,我不会弄丢你了。”
余宜人的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双臂环着易堔劲瘦的腰身,埋头在他怀中。“我也抓住你了。”
“宜人,上辈子的时候,我就想娶你为妻。今生今世,你就做我的妻子吧,哪怕就是这一刻。”
“好。”
闻言,易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举起手中的大刀刺入陡壁。在陡壁上刮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渐渐的停了下来。
余宜人怒目,“你是故意的。”
易堔微微一笑,“我的夫人,你这可就冤枉我了。赶紧抓着旁边的藤蔓,我们撑不了多久。”
余宜人瞪了易堔一眼,总觉得他这是故意占自己便宜了。但还是得按照他说的话,伸出手去抓旁边的藤蔓。用力拽了拽,确定藤蔓稳固了,才放心大胆的松开他的劲腰。
“易堔。”余宜人叫了一声,示意让易堔也过来。
易堔朝着余宜人伸出手,这个时候大刀突然松动,碎石滚落下来,他整个身子正要朝下坠落。余宜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易堔的手,看着掉下去的大刀咽了咽口水。差那么一点,他们就要天人永隔了。
“易堔,抓紧我。”余宜人心有余悸的说着。
易堔忙说道:“不,宜人,你晃一晃,把我晃到另一根藤蔓上。这根藤曼支撑不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我们都会掉下去的。”
余宜人抬头看了一眼,正如易堔所说,这根藤曼撑不住两人的重量,可是另一根距离较远,叫她怎么不担心易堔的安全。犹豫了一秒,还是晃动了藤蔓,欲将易堔甩过去,抓住另一根藤蔓。
天不遂人愿,就在这个时候,余宜人所抓的这根藤曼突然断裂,两人如同断线的风筝,急速的向下坠落。
余宜人缓缓睁开眼,身体内各个角落叫嚣的疼痛,让她很快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不是易堔,而是另一张极其陌生的面孔,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她急忙起身,“你是谁?易堔呢?”
中年男人很是友善,关切问道:“姑娘,你醒过来了。你还好吗?可吓坏我们了,你都昏迷很多天了。”
“我?我,易堔呢?”余宜人唯有看见了易堔才能放心。
中年男人问道:“易堔?就是那个跟你一起的男人吗?”
“是的,他还好吗?”余宜人见这个男人不是坏人,显然是他救了自己一命,于是放下了戒备之心。
中年男人的脸色微变,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你随我过来,我带你去见他。”
注意到他的脸色,余宜人心中莫名的落了一拍。他这个样子,难道易堔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啊,要是易堔醒了过来,怎么不会在自己的身边?想到此处,余宜人煞白了一张小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中年男人。
日光透过大树茂密的树叶,洋洋洒洒的落在易堔的身上。他头上缠着白色纱布,身子靠着大树,微微垂着头,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神色。
余宜人站在他面前,双目含泪,扑入他怀中。易堔感觉到他怀中多了一物,闻着自己极其熟悉的味道,唇角微微上扬,他的宜人醒过来了。
她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他的前程似锦,明明应该在战场上浴血杀敌,今天却瞎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让余宜人怎么冷静的下来,脸上淌着热泪止不住的落下。
他感受到了胸膛的温热,轻柔的抚摸着余宜人的后脑勺,柔声安慰道:“大夫说了,我只是头部受到重创,造成短暂的失明罢了。你不要担心,我还是可以看得见你。”
“易堔。”他越是说的这么轻松,余宜人心中越是难受。
余宜人哭了好一阵子,不停的打着哭嗝,“易堔,这里是哪里?”
听着余宜人的哭嗝声,易堔宠溺的笑了笑,徐徐说道:“我们被路过的商人救了,那个时候我们正处于昏迷,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就带着我们一去到了荒原。再向前行几里,我们就要到达荒原了。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这笔生意不会谈很久,届时我们能顺道回去。”
“不知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好。”虽说是短暂失明,但是这个短暂到底是多久呢?
易堔淡然道:“我眼虽瞎,但能保你平安。”
“可我要的,是我们都平平安安的。”
马车上忽然下来了一位妇人,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张恒告诉我你醒过来了,本来是不应该来打搅二位的,但是姑娘你身上的药得换换了,我再给你检查一下,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