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衣人汇报完毕,战战兢兢的等着慕容珏发话。
慕容珏脸上暗晦不明,低沉的说着:“你们这群废物,养着你们,难道是本王王府的粮食太多了?区区一人,你们都拿不下。”
他们下意识的跪了下来,额头上冒出了细汗,“王爷息怒,属下看过他们的伤口,均是一击致命,而且对方手无寸铁,显然是不可小觑的高手。”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们都打不过他了。”
黑衣人哑口无言,事实本就如此。
慕容珏一笑,“那我留着你们,又有什么用途呢?”
他们吓得急忙磕头,“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定能戴罪立功。”
瞥见他们磕破了头,血渍沾到了地板上的牡丹垫子,眉头一皱,“来人,把他们都拉出去,给我的大老虎喂食。”
一说完,边上面无表情的侍卫将人拖了出去。
“饶命啊,王爷,放过我们吧。”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求饶声渐行渐远,很快慕容珏就听不见了。见到同伴们的下场,屋内的黑衣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又听见慕容珏问道:“易堔和余宜人有没有线索?”
不见他们的尸体,慕容珏就是不放心。早知道那几个如此废柴,当初就不该派他们出去,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回王爷,尸体应该是被猛兽给吃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可能活命的。”
慕容珏冷笑,“那骨头是不是也被吃掉了?”
那人顿时无声。
“本王说你们是一群废物,还真是不为过。杀掉那几个人的,就是易堔,你们却还在跟本王说什么尸体被猛兽吃了,谁给你们的胆子糊弄本王?!”慕容珏说着,眼神倏地阴狠了起来。
他们垂着头,一时间不敢张口,生怕惹得慕容珏不痛快。
慕容珏看着他们的怂样,心中燃起了无名之火。“还不赶紧去杀了他们,让他们回不了皇城。”
茂密的深林中,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风时不时吹过,浓绿轻颤娇躯。马蹄踏过,折了青草的腰。
“我想吃鱼。”
“好,我去河边抓鱼。”
因为余宜人的一句话,两人又停了下来。易堔牵着马,走到了河边。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儿,做成了叉子的形状。一边脱下鞋子,一边跟余宜人说道:“宜人,你在那边休息一下,看好了我们的马。”
“嗯。”余宜人把马栓好了,双手托着脸,坐在河边看着易堔抓鱼。“易堔,我觉得慕容珏可能发现我们回来了。”
“当然,我杀了他的人,他当然不会没有察觉。”但是他派出来的人,目的就是来灭口的,易堔固然不会束手就擒。
余宜人意识到回城的路不会那么太平,“再过几日就能回皇城了,皇城的守卫保不齐有慕容珏的人,我们还是先乔装打扮一下,低调点混进去。”
“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易堔已经叉到了一条肥鱼,朝着岸边缓缓走来。不过,他不是走向余宜人,而是走进树林中。“我去捡柴。”
余宜人点了点头,起身去洗鱼。一回生二回熟,她现在做起这些来,已经得心应手了。
易堔没有走太远,他必须让余宜人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以免余宜人遭到什么危险。这荒郊野外的,难免会有些野兽出没。干柴捡的差不多了,见余宜人的鱼已经洗好了。架起烤鱼的架子,生起了火堆。余宜人晾起了易堔的湿衣裳,两人围坐在火堆旁。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烤鱼的香味却越发的浓厚了。
余宜人咽了咽口水,“怎么样,还没好吗?”
背靠大树,阖眸养神的易堔听见余宜人的问话,眼皮微微抬起了一下,很快就闭上了。“等会儿。”
片刻后,易堔缓缓起身,拿起烤鱼,用小刀割下了一小块递给了余宜人。
余宜人张口咬下,一边咀嚼着,一边评价道:“还不错。”
看着她咽下之后,易堔又割了一块送到余宜人嘴边。她吃的开心,他也喂得乐之不疲。
只不过有人没有这个眼力,非要来搅乱这浓浓情意。倏然之间,一群黑衣人从树林中窜了出来,个个手持长剑,蒙着脸,跟黑夜融为一体。
余宜人目光一斜,睨了一眼黑衣人。不用说,她也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扭头正要跟易堔说什么,只见他拿起地上的木棍,眼眸中透着一丝嘲讽的笑意。这时候,手中一重,突然多了一物,她低头见烤鱼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鱼头上还插着那一把小刀,正中鱼目,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她不禁弯唇,拔出小刀慢慢品尝着烤鱼,旁边的惨叫和飞溅的血液,似乎跟自己没有半分的关系,她连一眼都没看过。闻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吃着手中的烤鱼,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余宜人还没吃饱,易堔已经回来了。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余宜人皱了皱眉。易堔会意,脱下沾了点血迹的衣服,下河清洗一下。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尸体中,还有一人的手指轻轻颤动,他徐徐睁开眼,看着周围惨死的同伴,心头涌起涛涛的恨意,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猛地爬起冲向了余宜人。
余宜人听见动静后,遁声望去,只见剑锋朝着自己刺来。她或许是还没来得及害怕,那人就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还未等到她反应过来,寒光倾泻,易堔挥剑刺破黑衣人的脖子。鲜血迸涌而出,溅了余宜人一脸。
易堔蹲下身子,连忙询问余宜人,“怎么样,没受伤吧?”
对于易堔的关心,余宜人一言不发,走向倒下的尸体,捡起他腰间的腰牌。目光落在腰牌上刻着的文字,勾起唇瓣笑了起来。“你看,我们可以回慕容珏一份大礼了。”
慕容珏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将会是惹了余宜人,毕竟她是个瑕疵必报的女人。
见余宜人还是对此事耿耿于怀,易堔无奈的宠溺一笑。两人毁尸灭迹后,将多余的腰牌丢入火堆中,火堆熊熊燃烧着,时不时的吱吱作响。他们这么多此一举,就是为了不让慕容珏的人发现腰牌丢失的问题。
几日后,城门突然严加防备,据说是文王府遭窃,丢失了一件重要的宝贝。他这一丢,城门的守卫可添了不少,没日没夜的守着,大大减少了休息的时间。家中妻子抱怨,守卫们也有怨言。
这窃贼的脸都不知道长得如何,也不告知盗走的宝贝是何模样的宝贝。只管叫他们在这里守着,又能守出什么名堂,除非只进不出,把皇城翻个底朝天来。
守卫们虽有怨言,但碍于身份,只能敢怒不敢言。
好在文王府也派出人在城门口守着,平息了不少的怨言。只不过他们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帮助守卫们,而是为了更方便的擒获余宜人和易堔。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然后让他们坐实了死讯。
熟不知他们等着的余宜人和易堔,现在已经混入皇城之内。然而他们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乔装打扮了一番,都穿成了文王府侍卫的服侍,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文王府。
有了刺客的腰牌,他们这一路是畅通无阻。两人肩并肩走着,看似漫无目的的在王府中游走,实则勘察地形,了解大概的情况。
易堔目不斜视,轻声说道:“慕容珏现在在上早朝,我们抓紧时间,你当心一点。”
“嗯。”
这个时候,余宜人觑见转角处一侍女端着茶水走来,口中还嘀嘀咕咕的说着:“这下子坏了,他们弄得这么晚才烧开水,夫人们一定又要责怪了。她们要怪的还不是怪我?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们。”
听着她口中的话,看着手中端着的茶水和糕点,余宜人突然想起方才看见的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围在一起谈天说地,想必这些都是给她们送过去的了。
对着易堔使了个眼色,易堔会意,将侍女打晕,单手拖住了托盘里的茶水和糕点,茶水连一滴都没洒出。
两人将侍女拖入草丛内,不会儿余宜人就换上了侍女的衣服。一个侍卫跑去厨房有些显眼了,但是一个原本就是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侍女再回去,也就没有这么引人注目了。
易堔嘱咐了几句,让余宜人注意安全,然后两人就分头行动了。
余宜人端着茶水和糕点往侍女相反的方向走去,她要去的地方正是文王府的厨房。埋着头绕开了众人的视线,好一会儿才走到了厨房。
厨房内的下人们以为是那个侍女把茶水端回来了,满脸的困惑不解,她刚才是不会很着急的样子吗?动不动就嚷嚷着夫人责怪的,怎么现在又端回来了?
一厨子浓眉皱起,扯开嗓子问道:“花花,你怎么回来了?”
余宜人快步走了进去,垂着头整理着茶水和糕点,闷闷的说道:“是花花姐让我端回来的,夫人们说这些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