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啊,求你大发慈悲了,我们现在真的需要休息啊。”
易堔冷笑,“酒,可不是这么好喝的。”现在的局面非同小可,他可不想带着一群醉醺醺的将士去打仗。还有既然大家都是兄弟,那么陪着胡忠受罚又有什么好推脱的。
果然,还是因为醉酒的事情。这在外打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到酒,这不就一下子,就喝过了头,实在是太尽兴了嘛。
众将士垂头丧气的看着易堔,知道他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众人也放弃了抵抗,只求易堔能够早早的醒来。
余宜人不会过问军营的事情,就算看着这些将士再怎么可怜,也只会做个旁观者。冷眼看着他们垂头丧气的围着驻地跑了起来,再看看这天色已晚,但要等到天明的话还有好几个时辰呢。
“宜人,你的帐篷就在我的隔壁,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易堔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好,那我去休息了。”
帐篷外来往不绝的士兵巡逻,帐篷内余宜人帮着安大夫将草药磨成粉末状,均无一人空闲。
“异人,这些书你有时间就多看看,这些都是比较简单容易懂的。”安大夫翻了很久,才找到这几本书。余宜人只是刚刚接触医术方面的知识,并未消化为己所用。所以他找出这几本书来,给余宜人巩固一下自己所学的东西。
余宜人在腰间抹了两下,然后将书接了过来。“谢谢。”
“昨夜,你可睡得好?”余宜人睡惯了高床软枕,恐怕昨天晚上没能睡好吧。
余宜人当下就翻开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听见安大夫的问话,漫不经心的说道:“很好啊。”
“你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难怪易将军对你情有独钟。”别人家的金枝玉叶,可没见过这样的。要是别家的小姐,别说随军吃苦了,可能在提及此事的时候,已经果然拒绝了。
可是此女子异于常人,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他害怕发现余宜人太多的不一样,自己就会被她的不同深深吸引了。可是人家已经嫁为人妇,还是自己敬佩的易将军之妻。所以,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余宜人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医书,对安大夫所说的话并未注意去听。
“安大哥,听说你们回来了,我昨天晚上来的时候,看见你们人都不在。”
余宜人忽然听见多了一道女人的声音,抬起小脸一看,还真是个衣着朴素的少女。她知道军营戒备森严,怎么这个姑娘能够随意进出军营吗?心中满腹疑惑,还是埋头看着手中的书,注意力却放在身边两人的身上。
安大哥呵斥道:“漫漫,跟你说很多次了,不要随便过来,这里可都是大男人,你难道不怕羊入虎口吗?”
“我不怕,易哥哥才不会让他们伤害我呢。”走了一个颖儿,又来了一个漫漫。
安大夫瞥了余宜人一眼,见她神色淡淡,才放宽了心。有意提醒道:“你也不要缠着易将军了,易将军已经娶夫人了。”
“娶了夫人?这怎么可能,安大哥你这个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的。”漫漫一扫脸上的笑意,幽怨的望着安大夫。
“明媒正娶的,怎么会是玩笑呢?”人家现在就在你身边,就是你认不出来罢了。
漫漫一口坚决的说着:“不可能,易哥哥是不会娶别人的,我这就去问他。”
见漫漫果真要走,安大夫急忙把人拉住,“将军现在正在商议大事,你不能去打扰他。”诸位将军商议许久了,还是迟迟不见他们出来,可见事态严峻的地步,漫漫要是贸然去打搅,误了大事可怎么好?!
漫漫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听从了安大夫的话,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等着易堔过来。脑海中总是想起安大夫刚刚跟自己说过的话,又实在是焦灼不安。“安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易哥哥真的娶妻了?”
“千真万确。”
漫漫抿唇,试探性的问道:“那她是什么样的人啊。”
安大夫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我没见过,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而且还非同寻常,不然易将军也不会娶她。”
“哼,你没见过她,怎么知道是个美人呢?说不准是个丑八怪呢。还非同寻常,你不是不清楚吗?”不清楚,还能说出这些话来?漫漫不满的撇了撇嘴。
安大夫下意识的反驳道:“瞎说,夫人怎么会是丑八怪呢?”他是担心余宜人听见了,会记恨起漫漫来,更何况她显然对易堔有些意思。作为一个女人,想必都不会喜欢别人觊觎自己的丈夫吧。
漫漫叉腰站起来,“安大哥,你不是说你没见过吗?难道你也向着她?!你们真讨厌!”
“不是,漫漫你听我说。你在便城也生活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城主女儿颖儿姑娘的美名吧。”
提及此人,漫漫眉头皱起,“我知道她,一个花瓶罢了,成天就知道摆架子真的让人很讨厌。”看上去,两人的过节不小呢。
“昨日酒席上听易将军是这么说的,他说他的夫人是个大美人,所以颖儿姑娘入不了他的眼。而且还为了夫人,当众拒绝了颖儿姑娘呢。我听易将军这么说,当然觉得夫人一定是貌若天仙了。”
余宜人微微勾了勾唇角,没想到安大夫说这些恭维的话会是这么滑稽。也真是难为他了,她怎么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呢。
漫漫倒是不以为意,“那个颖儿本来就入不了易哥哥的眼,这又不能说明些什么。再说了,她有什么美的,跟那个女人比美,这个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大夫无奈劝说道:“哎,无论如何,易将军已经娶妻了,而且他们的感情甚好。你啊,还是收了心思,不要去打搅易将军了。”人家夫人就坐在你面前,要是对易堔哭诉两声,你的下场比昨天晚上累了一宿的将军们没有太大的区别。
“安大哥,你怎么帮着一个陌生人说话。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易哥哥,我就在外面等着,不会进去打扰的。”说完,漫漫一溜烟的就跑了。
“夫人,你千万别怪她,她还是个孩子。”见四处无人,安大夫更加窘迫了。
“我不会跟她计较的,她喜欢易堔那是她的事情,易堔也不会喜欢她的,不是吗?”这种明知前方是铜墙铁壁也要去闯一闯的,余宜人很乐意看着她们满头包的回来。只不过,余宜人问道:“军营里不能有女人吗?为什么这个女人能在军营里进出自如?”这应该是从外面来的,不然依着这小姑娘的性子,要是生活在军营里,怕是易堔头一天来的时候就往易堔的身上粘了。
安大夫坐下,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慢的说了起来:“漫漫是袁老将军唯一的孙女,从小就被养出了一身的娇气。两年前,袁老将军为了救易将军身负重伤,不治身亡,死前把自己放不下的孙女交给了易将军照顾,易将军把人安顿在便城,然后一别就是两年。不料造化弄人,他们最终还是在便城见面了。这分别的两年里,漫漫无时不刻都在思念易将军,只是念着易将军的好罢了。”
这造化弄人,说的应该是这两人有缘却无分吧。
“袁老将军资历较老,故而军营的人是格外的敬重吧。”所以,连带着这份敬重,对这个袁漫漫也有了几分包容。还真是,有些感情用事呢。
这里是军营,又不是串门来了。
余宜人还是头一次见识到,军营里居然如此散漫。
安大夫下意识的回答道:“这是自然,军营里大伙都敬重袁老将军。”
“可是你们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不符合规矩。一个军队当然要有铁的纪律,但是你们如此感情用事,要是将来有了大麻烦可怎么办?”要是这个漫漫成了他国的奸细,又或者被别人利用了,那么足以给军队带来灭顶之灾。届时,别说便城的百姓跟着遭殃,那袁漫漫的性命恐怕也是难保。
他们这些大男人,还真是感情用事。
余宜人是站在中间的角度考虑问题,不带半天的私心和感情。但是在安大夫的耳中,却成了余宜人口口声声说着纪律,实则是在打压袁漫漫。本以为余宜人会是一个不同的人,最终他见到的这些,证明余宜人还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为了一点小小的感情,就如此挤兑一个无知的少女。
要说什么纪律,余宜人进来就是纪律了?说的是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那一点小心事。
“漫漫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危害到任何人,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还请夫人放心吧。”
听着安大夫口中的生分,余宜人也登时明白了他的心思。她无心解释,而是埋头研磨药粉。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易堔过来了,只有他一个人过来了,不见袁漫漫。这让安大夫有些疑惑,遂问道:“易将军,漫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