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娶妻,没有纳妾,更加不会跟我的妻子合离。爹要是真的怜惜林芝,那就自己收入房中吧,阿池恕不奉陪,我回去了。”易堔说完,坚决离开了。
林芝泪流不止,哽咽道:“舅舅,是我对不住您,给你们添麻烦了。”
“无事,我这个儿子就是太犟了。”易江天顿时沧桑了许多,无力的坐在太师椅上,说不出的落寞和寂寥。“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回去吧。”
林芝还想着说些什么,可见易江天这模样,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说出来。看来求助于易江天并不是好办法,怪只怪自己太过于鲁莽,直接开门见山说了这些话。日后,还怎么留在易府?
“舅舅你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那我先回去了。”
梨花院内。
微风吹过,卷起绿叶。易堔踏着绿叶走来,看着门口修剪花草的余宜人微笑着。
“宜人,我回来了。”
“回来的正好,帮我把这只雏鸟送到树上去吧。”她手心中捧着的正是一只破壳不久的雏鸟,雏鸟身上还沾着尘土,应该是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恰好被余宜人捡到,才保住了小命。
易堔接过雏鸟,脚尖轻踮,落在树上,将小雏鸟放入鸟巢中。大鸟见孩子失而复得,开心的蹭了蹭雏鸟的小脑袋。易堔回到余宜人的身边,点头哈腰道:“夫人辛苦了。”
“我如何辛苦?还是夫君辛苦了,这忙了一整天了,妾身还如此烦劳夫君。”要不是余宜人冷着脸说出这些,易堔也不会感觉如此怪异。
“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余宜人淡笑,“林芝的事情,可妥善解决了?”
“明日,我就去看看,哪家的公子合适做林芝的丈夫。”这事儿本应该拜托余宜人留意,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余宜人还真的不方便插手。她要是急于林芝的婚事,不就证明了她十分善妒,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林芝嫁出去。
所以,此事还是交给易堔妥当。
“你平日里都这么辛苦了,难道还有闲功夫去管这档子事?”
“让青树去整理一下皇城的贵公子哥,我当然不可能亲力亲为了。”易堔宁愿把空闲的时间都留给余宜人,也不愿意分神来处理这事儿。
余宜人笑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如何?”
他们必须得调查清楚林芝的目的,余宜人可不会相信,林芝是真的为了报恩,或者有意与易堔。
“怎样将计就计?”
“自然是靠你了。”若是放任林芝,难保她会破坏他们一家人的关系。在她这么做之前,余宜人就得先发制人。
林芝垂泪不止,一旁的丫鬟看着也是干着急。“夫人怎么就不能明白小姐的心意,小姐你又不会跟夫人争什么。奴婢看,夫人就是善妒,这天下哪有男人不会纳妾的,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你不要这么说,是我太唐突了,毕竟表嫂和表哥是新婚燕尔,感情好自然是没话说的。”
丫鬟说道:“娶妻纳妾,本就是常事。也有很多人在新婚之后,就纳了妾,求得是双喜临门。但是夫人这么做,实在是”
林芝的确是唐突了些,但是余宜人又何尝不是小肚鸡肠。这今后院中还会添新人,余宜人这么做,简直就是离经叛道。
“你若是早些明白,又何必闹得不痛快呢。”门口站着的不是易堔,还会是谁。
林芝回头看去,“表哥,今日之事,是我的错,还望表哥表嫂不要为此烦心。但是我对表哥之心,是千真万确的。”
易堔看向丫鬟,示意让她离开。这丫鬟自然乐意,易堔都抛弃余宜人到此来安慰林芝了,说不准林芝真的能美梦成真呢。
“小姐,那奴婢先下去了。”说完,丫鬟离去,屋内只剩下林芝和易堔两人。
易堔徐徐说道:“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但是你今天实在是鲁莽。宜人是陛下赐的婚,我们新婚不久,你就想着让我纳妾,余家的丞相虽然没了,但是贵妃还在,贵妃待宜人如同亲生女儿,传了出去终究是会惹怒贵妃的。”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并非是易堔不愿意了。林芝想到这个问题,擦拭脸上的泪水,“那表哥你的意思呢?我只求明白表哥的心意。”
“此事万万不能着急。”而且,还不会发生。
一个余宜人他都宠不过来,更何况林芝还不会是第二个余宜人。
林芝泪盈盈的望着易堔,“有表哥这句话,林芝就心满意足了。”娇躯斜靠,欲落入易堔怀中。
易堔微微转身,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林芝的投怀送抱,“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安抚宜人了。”
好在林芝双手抓住了桌角,才没在易堔面前跌倒。“好,那我等表哥。”
当晚,易府小门处一黑影在此恭候,过了许久,小门微微打开一条细缝,从中丢出来一个白色的东西。余宜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小纸团。等到那黑影走后,余宜人和易堔从对面的转角处走了出来,紧随着那黑影的脚步跟随着。
黑影尚未发觉身后的两人,而是疾步走着,还不忘观察四周,避开了半夜的打更人。
走了半路,他突然停了下来。余宜人一下子没刹住脚,踩到了地上的枯树枝儿,在寂静的黑夜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人快速的看向余宜人的方向,但是并未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方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在黑夜中本就会传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
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为妙。
见那人走了,易堔还是没有下树。
于是,余宜人问道:“你怎么不下去?担心那人回来吗?”
“看看吧。”易堔倒是觉得,此人处处小心谨慎,应该会故意走开,在暗处偷偷观察一下才能离开。
不出所料,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自言自语的说着:“是我多心了?但愿吧,多个心眼不是坏处。”然后,朝着自己刚才走的方向,相反而去。
见那人真的走了,易堔这才抱着余宜人从树上跳了下来。
“那人还真是谨慎。”刚才他们要是追上去了,就会被这人给误导了。“我们现在还是不要追了,以免打草惊蛇。”
易堔很是听余宜人的话,她一说不追了,易堔也就没打算追上去。现在已经半夜三更了,还不如回府上抱着妻子睡觉。
他们踏着月色,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走着,步伐缓慢,似乎十分享受这周边的一切。
余宜人一壁走着,一壁问道:“你觉得那人会是谁?”
“他去的方向是西方,西方的贵族府邸可不多。”他一开始以为是余雪霏,因为余雪霏可能是最痛恨余宜人的一个了。但是依照余雪霏现在的近况,是没有可能这么快就搞事情的。除非,得了什么人相助。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余宜人笑了笑,“我说呢,你除了我怎么还会有人看得上,原来是托了我的福气啊。”
如此一想,心中畅快无比。
易堔笑着,眼中溢出宠溺,“夫人这是何意?”
“人要是慕容珏派来的,那他的目的可不就是我?你啊,美人就不要多想了。”一面引诱自己,另一面又派人来调拨他们夫妻的关系,慕容珏还真是看得起他们夫妻两。可若夫妻之情就这么不堪一击,亦或者觉得他们头脑过于简单,那慕容珏还真是低估了他们。
“天地可鉴,我心中唯有夫人是美人,其他女子在我眼中皆是庸脂俗粉。”
余宜人说道:“我娘告诉我,男人的花言巧语最是不可信了。”
“我要是骗你,那我也得骗你一辈子。”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格子窗落在地上,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一股清风灌入,架子上的花草微微摆动了一下。
剪秋进来,见余宜人还在睡,“小姐,小姐,你最近怎么这么贪睡了。”
余宜人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你去打水吧。”还不是昨夜晚归,可易堔却还是精神抖擞,害得她几乎一宿都没怎么睡。
“好,奴婢这就去。”剪秋刚走到门口,正好看见林芝正在院中的小道上。脸色顿时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我家小姐不想见你来。”
“误会了,我这是来跟表嫂赔罪的。”林芝扬起无害的笑容,娇滴滴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惜。
剪秋竖眉,“我们可没误会你,你回去吧,你再走进来,我可就要赶人了。”
“你让我跟表嫂说说话,我昨天真的唐突了些,只求表嫂的原谅。”
剪秋笑了,“你这人说话好没趣,难道你把人打得鼻青脸肿,然后一句话就想着让别人来原谅你了吗?我见多了不要脸的人了,还没见到你这等不要脸的。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情。”
“求求你了,放我进去,我跟表嫂好好说说,让我解释一下。”林芝急得都快哭了。
可她对面的是剪秋,剪秋身为女子,又怎会对她起什么怜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