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
“她还是没醒过来吗?”易堔眉头紧皱,缓缓走了进来。
安大夫也是一脸的愁容,说道:“漫漫之前吸入了大量的迷药,然后又吸入了大量的浓烟,所以导致昏迷不醒。”
“我不是在问漫漫昏迷的原因,我只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她昏迷的原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易堔要的是袁漫漫知道的事情,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这”安大夫也想快些让袁漫漫醒过来,宁愿自己代替袁漫漫躺着,但是自己能力有限,他只能尽一己之力。至于到底会是怎么样,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易堔瞥了一眼安大夫,知道他的难处,可是他现在对余雪霏的踪迹是一无所知,唯有袁漫漫醒了或许能告诉自己一些有用的东西。现如今袁漫漫昏迷不醒,余宜人的下落还是不明,他难免会有些焦躁。目光落在袁漫漫被烧伤的小脸上,眼中流露出一抹疼惜。“你好好照顾她吧。”
安大夫抿了抿唇,说道:“将军,虽然没找到夫人,但是夫人还在便城,那么我们就能找到她。将军也要注意休息一下,不要太过于疲惫了。”
“嗯。”之前还有齐中天的人在内,量余雪霏也不会把余宜人怎么样,但是现在就是余雪霏和余宜人消失了,她们两要是独处,恐怕余宜人就不会这么安全了。
这让易堔更加担心,派出去的人已经在便城每个角落都搜了好几遍了。
余宜人醒来的时候,还是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她听见了余雪霏的声音,余雪霏好像是在和什么人交谈。缓了一会儿,清醒了很多,这才听见余雪霏跟其他人的对话。
余雪霏说道:“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我相信,她一定可以给你挣很多的银子的。”
“放心吧,有这么好的货色在,我亏待不了你。”
“妈妈,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个女人容易生事,你还是要好好调教才是。记得不要跟其他人接触,不然她可是挺会闹腾的。”
“这放心,就没有我驯服不了的女人。这是给你的钱,你收好了。”
余雪霏从老鸨子的手里接过银子,掂了掂分量,然后不屑一顾的说道:“不用了,你给我一文钱就够了。”
老鸨子的眼神跟看着傻子一样,这么好的货色居然只收一文钱。“你不会是在跟我寻开心吧,我可告诉你,你这话既然说出来了,那么我就只给你一文钱。”
说完,一把夺走了余雪霏手里的银子,给她换成了一文钱,生怕余雪霏反悔似的。
“她只值一文钱,我当然不会多收你的。”余雪霏睇了一眼地上还在装睡的余宜人,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鄙夷。
这一文钱,她都不想收。余宜人算个什么东西,一文钱好歹是钱,可余宜人呢?只不过是个卑鄙阴险的无耻小人罢了。
老鸨子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余雪霏要是分文不收,她会更加高兴的。
余雪霏蹲下身子拍了拍余宜人的小脸,对着老鸨子说道:“不过,你得跟我保证,在她接客之前,不能让别人看见她的模样,更加不能让她跟外面的人联系。”
老鸨子为难的说道:“这,你这样叫我怎么做生意呢?”
“反正人我已经交给你了,你要是不遵守承诺的话,后果就得要你来承担了。”余雪霏转过头,目光冰冷的看着老鸨。
老鸨子见到余雪霏的目光,心头陡然一凉,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见老鸨子答应了,余雪霏这才眉开眼笑,俯身在余宜人的耳畔说道:“我离开太子府之后,就身陷在青楼。易堔见到那个女人的尸体,会以为是你的尸体。现在,我来带你尝尝,接下来的痛苦。你说说,你堂堂一个将军夫人,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会是多么生不如死的羞辱啊。”
其实那天余雪霏被赶出太子府的时候,她就被人拐卖到了青楼,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一直熬到了逃出去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身无分文,只能在街头乞讨。幸得西凉王妃的相助,否则余雪霏也不知道自己在寒交迫之中能不能活下来。
所以,余雪霏最想感谢的就是西凉王妃,如果不是他们母子两的死,怎么可能成就现在的她呢?她怎么能抓到余宜人,让她尝尽自己遭受过的痛苦呢?
青楼?余雪霏把余宜人给卖到青楼里了,为的还不是让余宜人走一遭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难以想象这是多么深沉的恨意,这才不舍得余宜人痛快的死去,非要这样折磨她才肯罢休!
“好了,该交代给你的,我都跟你说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余雪霏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拿出了自己怀里的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似乎是碰见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这是当然,进了我们春华楼的姑娘,可不都是我管着的嘛~”老鸨子笑盈盈的送走了余雪霏,赶紧回来掀开了余宜人的蒙住眼睛的黑布条儿。
眼前突然亮了起来,余宜人的眼睛还没适应过来,微微眯起才能看清了面前的老女人。老鸨子脸上的胭脂粉抖落,扑在她的脸上,害得她鼻子痒痒的,不停地打着喷嚏。
“果然是好货色,咱们春华楼的头牌可以换了。”
余宜人好不容易停了咳嗽,打量着眼前这个老女人,问道:“你是谁?”
“难道你还没听出来吗?我是春华楼的老鸨金妈妈。”
余宜人冷笑道:“我当然听见了你们的对话,知道你是春华楼的老鸨子。可是我要问的是你是谁,你竟然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那个女人刚刚对你说的一些话,不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吗?她为什么让你在接客之前不要让别人看见我?为什么这么害怕我接触到别人。因为她知道我是个麻烦,所以才会分文不取的把我送到了这里。”
经过余宜人这么一说,老鸨子心里也起疑了,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颖儿,就是城主的女儿。我的爹爹为了打开城门,跟西凉大军里应外合,所以谎报我死了,要让我入土为安。实则就是想要借出殡的时候,联合西凉大军攻入便城。可是我爹爹失败了,所以我逃了出来。那个女人就是勾引我爹爹的贱人,我从来都不喜欢她,她当然不会放过报复我的机会。你觉得,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你的春华楼还保得住吗?”
金妈妈沉默了一会儿,“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把你丢出去,让你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吗?这流落街头的滋味,而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要真是城主之女,她不应该这么快就严明身份吧。
余宜人昂首挺胸,说道:“我可是城主之女,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能死在这种地方。不过,我的身份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了,那你这个春华楼可脱不了嫌疑的。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城中某座青楼的姑娘,她所在的青楼已经被关门大吉了。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跟我爹爹关系匪浅,故而才殃及到了那座青楼。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尽管去打听。便城的青楼不多,近日被关门的青楼恐怕只有一家了,你随便打听都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被余宜人这么一说,再看看她浑身上下的傲气,金妈妈有些动摇了。要真是如同余宜人所说,那么余雪霏就是在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啊。
金妈妈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所言当真?”
“你问我多没意思,不如去调查一下,看看我所说的是否属实。”
“好,我这就派人去调查一点,你要是敢骗我,我今天晚上就让你去接客。”老鸨子一甩衣袖,起身关上了大门,紧接着传来了关锁的声音。
看来这个金妈妈对自己还真的是很重视,都上了两道锁了。
余宜人身上的药性还未散去,她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扶着墙壁朝着窗口走去,可是窗口被木板封得死死的,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的动静。这四周很显然都是那个老鸨子的地盘,自己要是在这里大声呼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人听得见。
索性坐在地上,无力的靠在墙上,似乎是放弃抵抗了。
药性忽然再次发作,余宜人渐渐地睡了过去。
老鸨子一走出来,几个小厮就围了上来。
一人色眯眯的说着:“怎么样,金妈妈,这个女人虽然没看清脸,但是感觉这身段,应该长得不错吧。”
“是啊是啊,要是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女人肯陪着我过日子就好了。”可是越美的女人越是难养活,她们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只能过过眼瘾。
那一脸龌龊的男人笑道:“别想那么多,我就很知足了,要是能跟她一夜春宵,那我死了也是值得了。”
金妈妈不耐烦的挥动着手中的丝帕,皱着眉头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异想天开了,这个女人可能来头不小。咱们还是得先调查清楚,可别被人家稀里糊涂的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