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听见余雪霏这么一说,城主下意识的问了出来。可是刚一说出口,城主就后悔了。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很美,但是同样也很毒辣。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为何当初要听这个女人的话。现如今自己已经不能收手了,连女儿都被连累致死。要是没有这个女人,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认识此人,城主或许也不会遭受到现在的一切痛苦。
余雪霏徐徐说道:“你觉得还能有谁?易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害死了颖儿,以儆效尤。我可怜的颖儿妹妹啊,长得如此标致,还未出阁就被人害死了,真是可惜啊。”
城主反问道:“当真是易堔吗?”
“不然你觉得是谁?你说说看,怎么会这么巧合呢。易堔知道你在派人监视着他,说不准现在已经在怀疑你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吧。易堔的夫人也在军营之中,她看见颖儿这么喜欢易堔,你觉得她会放过颖儿吗?”
城主一怔,抬起头看着余雪霏,“你说易堔的夫人也在军营之中?这可是大罪啊。”擅自带家眷入军营,就算定不了罪名,也能臭了易堔夫妇的名声。他们夫妻到底是年少轻狂,还是目无天子了?!
难道事情真相真的跟余雪霏口中所说的,就是那个夫人因为嫉妒杀害了自己的女儿?!
“是啊,女人一旦嫉妒起来,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这”城主低下头,对余雪霏说的话半信半疑。再看看自己怀中已经冰凉的尸体,顿时传来一阵窒息的疼痛。“你说的,可有什么证据吗?”
闻言,余雪霏捧腹大笑,“你觉得我需要给你什么证据呢?之前我就让你的女儿模仿余宜人,你说说余宜人要是知道了,怎么会容得下颖儿威胁自己的地位呢?”
“你到底是谁?”城主现在心中只有这么一个疑惑,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对易堔夫妻两的事情,好像知道的很清楚。
余雪霏笑意不减,冷睇城主,说道:“我?我就是余宜人的妹妹——余雪霏。余宜人害死了我娘,毁掉了我的太子妃。你说说看,我们之间的恩怨是不是挺大的?”
余雪霏?!城主尚不知这个余雪霏到底是何许人也,但是从她口中得出,此人是余宜人的妹妹。可这姐妹之间,似乎蕴藏着深仇大恨。
事到如今,城主只有一点格外的明白,他们都被这个余雪霏利用了!
死去的颖儿也是,她或许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
“据你所说,颖儿是被那个叫做余宜人的女人害死的?”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余宜人除掉了颖儿,剩下来就是你和我了。他们既然已经怀疑你了,说不准现在已经知道我就在城主府了。届时,你可别指望着他们大发慈悲啊。”
听见余雪霏这么说,城主登时也是惊恐不安。生怕易堔知道了些什么,届时他可就性命难保了!可看着怀中的颖儿,心中无比愤恨,难不成此仇此恨就得咽下去吗?!
转眸一想,如今也只有余雪霏才能帮助自己了。准确来说,是余雪霏身后的齐中天,唯有齐中天大胜才能保全自己,甚至是帮助他为女儿报仇雪恨!
余雪霏笑意依旧,丝毫没有被城主的悲恸影响半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余宜人想要我们死,可是我们不能死。城主大人,相信你也不愿意死对吧。”
城主迟疑片刻,低头望了一眼颖儿,阖上双眸,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都说出来吧……”
“你所颖儿死了?”余宜人听见这个消息,倍感诧异。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突然死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是啊,我也是觉得奇怪。”易堔坐在椅子上叠起长腿,眉宇间淡然,不像是带有一丝困惑的人。颖儿死了就死了,他倒是不觉得可惜,只是这城主的女儿死了,又为何要通知自己呢?
余宜人思忖片刻,随后笑道:“你之前不是说城主府上有余雪霏的踪迹吗?”说不准这两人已经勾结在一起了,如果真的是如同易堔的猜测,那么余雪霏就是城主和齐中天之间的桥梁。他们极有可能谎报颖儿的死讯,然后出殡的时候就能顺理成章的打开城门。
届时里应外合,不就是齐中天的大好时机吗?
“我们夫妻还真是心有灵犀,夫人所想的跟我一样。”
余宜人问道:“所想一样又能怎样?城主要给女儿出殡,你还能拦着不成?”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将人家的棺椁拦下来又是个什么道理。
易堔搂着余宜人的肩膀,把人带入怀中,轻声说道:“夫人不用担心了,万事有我呢。”
“将军。”胡忠一进来就看见眼前这幅情景,顿时被两人的举动吓得不轻。早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但是从未见过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当下就不知道进退了,他应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易堔会不会责怪他?!
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再看看余宜人和易堔全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没有觉得多少的尴尬。
于是,胡忠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易堔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问道:“怎么了?”
“将军,城主来了,说是有要事要找你详谈。”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方才还在说城主的事情,现在城主就过来了。
“让他过来吧。”易堔挑了挑眉梢,望了一眼余宜人,两人相视一笑,看得胡忠是毛骨悚然。他所认识的易堔可是个冷面将军,别说什么温柔,相处这么多年胡忠就没看见他笑过。现在对这么一个娇柔的男人笑成这样,联想到刚才易堔对余宜人的举动,不免让胡忠想入非非了。
难怪易堔不懂得怜香惜玉,原来好的是这一口。
余宜人注意到胡忠异样的眼光,无声的笑了起来。
看着胡忠纹丝不动,易堔出声提醒道:“还愣着干嘛?”
“哦,好,是。”胡忠逃似的走出了帐篷,不会儿,城主就进来了。
城主见到易堔身边的余宜人有些惊讶,然后想到余雪霏跟自己所说的话。不难猜出,此人就是女扮男装的余宜人。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垂下头收敛着眼中的恨意。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他现在就想杀了这个女人为颖儿报仇!
可是他做不到,余宜人的身边还有易堔,先不说自己打不过易堔,只要易堔一声叫喊,外面的士兵都会冲进来把他拿下。
易堔问道:“城主,你找我可有什么要事?”
城主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以免在他们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易将军,小女暴病身亡,我无能救我女儿。可是作为父亲,也只是想要女儿能够入土为安了。”
易堔起身,负手在身后,斜眸看他,“人死不能复生,城主节哀顺变。你这个要求本来是情理之中,但是城主你也明白现在的局势紧张,已经今非昔比。”西凉要是乘机来犯,这实在是棘手,稍有不慎就是危及满城百姓。
听见易堔这么说,城主也顿时着急了起来,“易将军,西凉大败,受到了重创,现在哪里还敢来便城?!我的女儿死的实在是可怜,我只想把女儿好好安葬,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求易将军成全我的心意吧。”
“城主,我能明白你,但是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你可曾想过,现在应允了你,西凉要是知道了,又怎么肯放过这大好时机。”
城主苦苦恳求道:“易将军,我求你了,请务必让我的女儿入土为安啊。我以人头担保,一定不会走漏风声的。”他俨然一副慈父的神态,很难把他和通敌卖国这四个字联想在一起。
易堔皱眉,道:“城主,你这样,实在是让我为难啊。”
“易将军你已经娶妻,将来也会生子。你应该能明白我的痛苦,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我也不想为难将军,故而我不会对外声张。对颖儿的白事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操办,只求能够顺利的出殡,让她安息。也请易将军能够理解我,让我能为我女儿做这最后一点事情。”
城主苦苦哀求,说着说着,眼中的热泪徐徐流淌而下。
“这”易堔迟疑。
“易将军,我求你了。”城主忽然对着易堔跪了下来,抬起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易堔余光瞥了一眼余宜人,见余宜人端坐在一旁,对他们所说的话充耳不闻。再看看城主,似心头一软,也就松了口。“这样吧,届时可以放你们出城,但是你的人不能多带。还有,出了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是以便城为重的。”
他说的话也很明显,城主要是在途中遭遇了什么意外,比如落入西凉大军之手,那易堔可不会考虑到城主的安全,甚至城主因此丧命都跟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