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你还真是反了天。”
“你别忘了你还是老子生的呢,这会就敢教训你爹起来了,早知道你是现在这样,当初你生下来就该掐死你。”
齐老爹一拍桌子,把齐老娘和何翠花都吓了一跳,唯独齐钰面不改色。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出来会有这样的后果,齐老爹要是不跳一下,就不是她那个外强中干的爹了。
“掐死我,你现在也照样没活路,何必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依照这双父母重男轻女的德行,放在现代的齐钰,早就跟他断绝关系,一刀两断了。
可是原主齐钰不愿意这么做,她只能用一己之力,来改变这个家。
眼看齐老爹的脸越来越黑,齐老娘的心里有点怕,她硬着头皮张嘴:“二丫头,家里的大事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管的,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爹说话呢?”
何翠花也跟着插嘴道:“就是,爹养你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爹现在年纪大了,你挣钱孝敬爹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能说这么没心肝的话呢。”
齐钰心里冷笑,面上却认真道:“我是饿着爹了,还是冻着爹了?我们一家四口,靠着我一个人赚钱,明明一年四季都在卖药材,家里却一穷二白,说出去都是笑话。”
“既然爹管不明白,那换我来管,省得这银子不明不白的就填了黑窟窿了。”
“齐钰,你影射谁呢?我可没拿家里的钱,爹娘给我的零花,是爹娘的钱,跟你没关系。”
说着,何翠花鄙夷的瞪了她一眼,一脸的嫌弃。
“你也好意思说一家四口,你也不看看你屋子里,一个野种,一个野男人,加起来都六口人了,多出来的两个人难道不算花销?”
齐钰撇了一眼何翠花,语气冷厉的怼了回去:“萧庭来养伤才两天,病是我看的,伤是我采药治的,没花一毛钱的银子。”
“小宝一个三岁的奶娃娃,又能吃多少,难道能抵得上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在家里白吃又白拿吗?”
“齐钰,谁白吃白拿了?”
何翠花立刻变了脸色,嘴一张就开始哭:“我就知道,我在这齐家的活不下去了。”
“昨个还当着我娘的面发誓不虐待我,这才过了一晚,就指着我鼻尖开骂。”
“齐钰,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齐钰道:“我行的端坐的直,我为什么要怕?”
何翠花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事情不好了,她刚才撒泼的时候是痛快了,可是现在却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齐钰将她吃的死死的,她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向齐老爹又哭了起来:“爹,娘,你们可看清楚了,这回不是我不讲道理,是齐钰太恶毒了。”
“她是彻底不把爹娘,还有我这个大嫂放在眼里了。我待在齐家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昨个就随我娘回家去得了。”
“翠花,这回是齐钰不对,你别放在心上。”
齐老娘连忙将何翠花扶起来,还好言好语的安慰她。
齐老爹瞪着齐钰目露凶光:“你一大早上就让家里不得安生,你想干什么?是不是也想拿刀砍你爹?”
然而齐老爹再凶,齐钰也不怕,因为她现在才是整个齐家的劳动力。
“齐钰,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管什么钱,快把钱给你爹吧。”
齐老娘急的都要哭了,她是彻彻底底的妇人,只管洗衣做饭,男人对她来说就是天。
在她心里,男人管钱,拿大主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说了半天,齐钰最后也只从腰包里拿了六十文出来,丢在桌子上。
“这是昨天何老太给爹买鸡,补身体的钱,这钱归爹处置,其它的,分文没有。”
“你这个赔钱货,当真反了你,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齐老爹一怒,站起来之后,操起板凳就要打人。
齐老娘连忙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动手,哭着说:“老头子,打死了齐钰,咱们一家也没法活了呀。”
钱在齐钰手上,采药卖药,看病跑腿都是她一个人再做,齐钰的医术好,现在村里人大部分都是找齐钰,鲜少找齐老爹的。
而齐老爹自从那场大病之后,根本上不了山挖草药。真打死了齐钰,他们一家人真的等着饿死了。
齐钰一脸平静的看着齐老爹,就算是他要动手也无动于衷。
“我说过了,家里的一切我负责,爹不需要用钱,钱自然就不用交给你。”
“每个月我会给爹一部分零花钱,你要是想单独支给嫂子银两也行,要么从自己的钱里扣,要不然就自己挣。”
“我养家糊口也很累,只能保证不饿着,不冻着,其它的,概不负责。想抠钱给娘家,自己挣去。我家就这条件,愿意呆就呆,不愿意呆就走。”
“别说嫂子是这样,就是爹娘也是一样,不愿意过就散伙。”
齐钰是第一次说‘连爹娘都不要’的这种重话,她不是真的嫌弃他们累赘,但这话要拿出来吓唬他们。
她要让齐老爹和齐老娘知道,她不光对外人狠,也对自己人狠。
因为他们老两口不跟自己一条心,这日子永远没法好过。
齐老爹气的直喘粗气,眼眶都红了。
都说女嫁外心,他这女儿还没嫁呢,就把家里闹的天翻地覆,这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这辈子就是来讨债的。
“孽障东西,孽障东西…”
说完这句话,齐老爹‘哐当’一声将凳子砸在地上,气呼呼的回自己屋去了。
齐老娘瘫坐在地上,直抹眼泪。
这好端端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呢?
何翠花也被这一幕吓傻了,白着脸不敢说话,她见桌子上那六十文齐老爹没拿走,就偷偷摸摸的想要自己收起来。
然而钱刚拿到手里还没捂热,齐钰一个冷飕飕的眼神就射了过去。
“嫂子,这是我爹的钱,你要是敢拿,我就敢去你家娘家在翻倍的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