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说了。”
虚弱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陈月娥一听,连忙回头,然后眼中满是惊喜。
此时,李文伯在齐老爹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陈月娥连忙跑到他身边,虚寒问暖的关心着:“儿啊你有没有事,头是不是很疼啊?”
她一来,直接推开了齐老爹,仿佛只是推开了一个佣人一样。
齐老爹皱紧了眉头,憋着气没说话。
李文伯察觉到了他娘的态度十分不礼貌,本想制止,但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所以便没有多说什么。
他走到人前,看着何桃花,一字一句的问道:“这位姑娘,在下到底有没有非礼你?你最好说实话,如果你说了实话,我就不会再计较你娘打伤我的事。”
“为什么不计较,何老太打伤你有目共睹,她是要下大狱的。”
陈月娥心里打着小算盘,何桃花说非礼的事情没有人看见,所以可以咬死了不认。
但是何老太打伤李文伯这件事可是铁板钉钉,她甭想抵赖。
李文伯没有理会,他依旧盯着何桃花,语句清晰的说道:“这位姑娘,你放心,我说不计较就一定不会计较。”
“但如果你不说,你娘就会因为打伤我这个秀才而被下大狱。你也清楚你娘这么大岁数了,还能从大牢里出来吗?”
“故意伤人的罪刑都不是小事,最起码都是三年牢狱之灾。牢狱并不是人呆的地方,有的只进去了半年就受不了磋磨而死了。”
“这位姑娘,你忍心看着你娘最后有家不能回,曝尸荒野吗?”
李文伯这一番话说的有张有弛,恩威并施,不光吓得何桃花面如土色,就是何老太也被吓的哆嗦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桃花这回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了,如果说了,只是丢脸而已,可是不说,她娘一定会进大牢,到时候她能不能回来是一个问题,自己有一个坐过牢的哥哥和娘亲,只怕更加嫁不出去了。
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何桃花忍不住哭出来,脸色惨白,闭着眼睛大声说道:“李文伯没有非礼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
“当时……当时人太多了,就信口胡说了。”
这个真相似乎在众人的意料之内,所以并没有太多惊呼。
何老太神色复杂,面露尴尬。
想到为这件事闹了一场,还把人给打伤了,越发没脸了。
陈月娥瞪着何桃花,恨不得把她给撕碎了吃肉。
“臭不要脸的东西,还不是看着我家文伯是秀才,所以扑上来好嫁给他,我告诉你,姓何的,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嫁给我儿子。”
现在陈月娥气的不想要何桃花的实话,只想要弄死她。
何桃花自知这件事理亏,所以没吭声。
但是她不吭声,不代表别人就此会放过她。
大家大晌午的都没回去,连饭都没吃,就看着何桃花红口白牙的冤枉人,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当即就有人说道:“里正,这何家人张嘴闭嘴就是人家非礼她,莫非这宽敞的大路只让她家一人走不成,咱们可怎么办呢?”
“就是,咱们大牛村原本好好的,就出了这一家祸害人的东西,不光冤枉人家秀才公子,还将人给打伤了。”
“秀才公子还是有身份的人,都被逼的哑口无言,要是换了旁人,不是要被这人逼的自杀了。”
这一番话瞬间得到了整个村民的支持,在大家的呼声中,王树根也决定对何家人做出处罚。
“何老太,虽然秀才公子不计较你们冤枉他的事情,但是你打伤了人,就要给人家出医药费。齐钰是大夫,就让她说个数,最为公平。”
“还有你们破坏村里的风气,就应该受罚,田地没收五亩充公三年,以后再犯,就滚出大牛村。”
何老太听完这个处罚,眼睛都瞪圆了。
“凭什么要齐钰来要银子?要完银子还要没收田地充公,王树根,你这是逼着我们一家人去死呀。”
王树根被她直呼其名,更加生气了,当即说道:“你要是不服,就去见官老爷。”
何老太刚才被李文伯的话吓了一个半死,一听说见官就不敢吱声了。
王树根满意的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威严得到了伸张。
“齐钰,秀才公子的伤需要多少银钱治,你说个数吧。”
他之所以问齐钰,是因为怕陈月娥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而且陈月娥是隔壁村的人,她们跑到大牛村来闹事,胡搅蛮缠,这也算是给他们的一个教训。
闻言,陈月娥连忙向齐钰使眼色,并且给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要多少银子。
其实李文伯的伤没多大的事,但要给何老太一个教训,所以这个银子她得斟酌一下。
结合何老太家的家境,齐钰最后说道:“二两银子。”
“什么?”
惊叫的不是何老太,而是陈月娥。
她震惊的看着齐钰,没有想到她竟然只要了这点钱,于是当即说道:“二两肯定不行,何桃花污蔑我儿非礼她,何老太又把他打伤了,这事没有五十两银子就解决不了。”
“五十两?”
何老太差点气晕过去:“你怎么不去抢呢?”
王树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五十两也太多了,谁家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银子?
李文伯道:“不必这么多,按照齐钰说的办就是。既然说清楚了是误会,那便赔礼道歉就可以了。”
原本何老太都嫌齐钰说的银子多,可是一对比陈月娥说的数,何老太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是见好就收吧,省得陈月娥又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陈月娥对这个数字不满意,但李文伯发话了,她也就只能作罢了。
就这样,何老太又赔了二两银子,这才得以脱身。
这场热闹看完了,村民也就散了,各自回家做饭吃去了。
李文伯得了银子,并没有给陈月娥,反而是给了齐钰。
陈月娥立刻将银子抢了过来:“文伯,你糊涂了,你把银子给她干啥?”
李文伯道:“齐钰帮我治病,我还抓了药,自然是给她的药钱。”
陈月娥转了转眼睛,连忙说道:“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说着,她从口袋里仔细的数了几十文给了齐钰,口气就好像是施舍她一样。
“齐钰,我知道你挣钱也不容易,我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的,这五十文是付给你的医药费,我知道肯定有多的,剩下的就给天宝买麦芽糖吃吧。”
闻言,不光齐钰的脸色变了,李文伯的脸色更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