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和齐钰忙活了一会才做好了一个兔子笼,齐老爹看不下去,拿着烟袋锅子走到齐钰身边看了一眼。
“这不行,兔笼子哪有这么做的?兔子跟猫似的,这么宽的间隙,它一溜就跑了。”
齐钰有些不解,她抬头看着齐老爹,问道:“那该怎么做?”
见齐钰也有求他的时候,齐老爹很得意。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他的虚荣心也爆棚了。
“笨死了,这都不会。”
齐老爹虽然一脸嫌弃,但却拿了一个矮凳子坐下,拿起钉锤将笼子给拆了重新修钉。
萧庭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的弧度。
他怎么会连一个笼子都做不好呢,只不过他察觉到了齐老爹想参与又觉得丢脸的心思,所以故意做成这样的。
齐老爹是个好面子的人,儿子不中用,女儿样样都比自己强,他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萧庭就故意做坏了笼子,让齐老爹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不满。
果不其然,他上钩了。
虽然嘴上嫌弃,但他和齐钰之间的气氛却好了很多。
齐钰心里对爹娘有怨,不会对爹娘示弱,更不会对爹娘撒娇。
所以齐辉一回来,她和爹娘的关系就急转直下。
萧庭看的很明白,但他不能改变什么,因为在他心中,他认为齐钰做的是对的。
笼子拆了后,齐老爹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钉。
声音很大,扰的屋里的齐辉没办法睡觉,他开了门,也没看就大声嚷道:“要死啦,大晚上的钉什么钉?”
齐老爹脸色一寒,当即骂道:“小畜生,你敢咒我?”
齐辉被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齐钰和那个野男人在干活,没有想到竟然是齐老爹。
“爹,我不是说您,我还以为是齐钰那个不省心的…”
“我看你才是个不省心的东西。”
齐老爹拎起手上的木板朝着齐辉砸去,齐辉连忙关上门躲开了。
木板砸在门上,扑通一声,吓得齐辉直哆嗦。
他刚才应该看了一眼再说话的,谁会想到一向跟老佛爷似齐老爹会干活?
“爷爷,你真厉害,这个笼子果然比刚才的好看很多。”
门外响起齐天宝稚嫩的声音,紧接着齐辉又听到齐老爹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言语里满是得意,明明在干活,却很骄傲。
齐辉脸色变得惨白,他捂着胸口,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翠花说的果然没错,他爹娘果然更喜欢齐钰了。
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都能叫爷爷了,他爹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也不知道齐钰到底给爹娘下了什么蛊,竟然让爹娘都向着她。
一个早晚都要嫁人的女孩,到时候她就是别人家的人了,爹娘怎么能这么宠着她呢?
齐辉越想越觉得难受,翠花说的对,既然齐钰不像从前一样乖乖听话,那这个家里就不能有她。
……
又过了两天,齐钰出钱请了几个村民在自家山上放了一些树,准备储存起来过冬用。
秋下村民都各自忙碌起来,根本找不到人帮忙,所以就提前放了。
最近天气不怎么好,好不容易有了太阳,她就把药材翻出来晒,加上院子里还在劈过冬柴,所以忙的不可开交。
然而齐辉对这一切熟视无睹,非但不帮忙,还老往外跑。
白天跑了晚上跑,每一次都是到了饭点回来,吃完饭就立刻出去。
萧庭的伤刚有起色,齐钰没让他劈柴,他就帮着斩树枝,然后当搬运工。
他做的快,而且不偷懒,齐老爹看着他也顺眼了很多。
齐钰弄完药材,正准备帮忙搬树枝,却发现李文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你怎么来了?”
来了就是客,齐钰也没好意思往外赶人。
李文伯指着头上的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前几天有事耽误了,所以今天才来。”
见他后脑勺上还包着白布,齐钰连忙让他进来。
“我都忘了,你家里的药应该用完了,本来我应该给你送去的,只是家里太忙了就忘了,实在抱歉。”
院子里很乱,满是活木柴。
齐钰都要跳着走,更别说李文伯了。
想他一个斯斯文文的人,被迫跳着走,画面简直不要太好看。
李文伯见到齐老爹,恭恭敬敬的行礼,叫了一声伯父。
齐老爹虽然不待见陈月娥两口子,但他对李文伯还是很看好的,毕竟一个秀才这么敬重他,让他很受用。
李文伯和萧庭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他朝着萧庭点头示意,萧庭也回应了,场面很和谐。
此时,经常在萧庭面前提起‘我娘要被别的叔叔抢走了’的齐天宝,正守在兔子笼旁边,专心致志的喂兔子,仿佛并没有看到李文伯。
实则不然,他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自从萧庭带他抓到了兔子,齐天宝对萧庭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他再也不提娘亲会被人抢走的话了。
叔叔那么帅,还会抓兔子,别的叔叔怎么都比不过的。
齐钰帮李文伯上药的时候,才发现他有些发烧,而且伤口有些化脓。
她很诧异,明明是小伤,怎么弄成了这样?
“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换药?还有我给你抓的汤药你喝了吗?”
面对齐钰的质问,李文伯没有回答,但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齐钰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声音也逐渐变得冷冽:“虽然是小伤,但弄不好也会感染,到时候也会要命的。”
“我都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了。”
李文伯看着齐钰,浅浅的笑了起来。
虽然齐钰冷着脸,但他一点也不觉得不高兴,心中反而还为此窃喜。
其实她还是关心他的。
这样,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这几天他的确没有换药,无声的和父母做抗争。
陈月娥给他熬药,他不喝,让他换药,他不换。
他只说,娘如此嫌弃齐钰,便不要用她的东西。
既然要一刀两断,那就不要提起她。
眼看李文伯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最近这两天又在发烧,陈月娥着急上火,差点就晕了过去。
他始终不肯去看大夫,陈月娥没办法,在李成松的劝告下终于松口,不再管他和齐钰的事。
李文伯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不该用自己的性命来要挟父母,可是除此之外,他别无它法。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父母,所以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二老的。
对这一切,齐钰丝毫不知情。
她帮李文伯处理了伤口,又帮他换药,还让齐老娘帮他熬药喝。
不管陈月娥态度如何,她收了人家二两银子的诊金,自然要好好帮人看病的。
“你躺一会吧,暂时不要走回去,喝了药,我找牛车送你回去。”
齐钰说完就要走出去,李文伯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言辞恳切的说道:“齐钰,我爹娘答应了,他们不管我们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