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印差点被齐钰的这个口气给气死,他脸色铁青,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齐钰,眼里满是怒气。
他永远记得,当初在夜府的时候,她就是用这种不屑的口吻将自己赶出夜家的。
“齐大夫,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他现在认得药材,当时要是抓错了怎么办?”
李天印这话说出来差点把别人的大牙给笑掉,现在像个泼妇一样无理搅三分的分明是他自己。
齐钰盯着他,冷笑道:“李大夫,胡搅蛮缠的是你吧。”
“你一会指责我家伙计认不得药材,一会又说他认得药材,又抓错了药,请问这案子是你在断吗?”
“你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必然是我千金方的错,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会找到理由栽赃我千金方。”
李天印急了,大声说道:“齐钰,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莫非这案子还不能让人猜测了?”
“李大夫,断案子的不是你,死者家属也与你无关,你既不知情,却在这里说一些毫无逻辑的话,随口污蔑我千金方,我可会向官老爷申请,治你一个诽谤罪的。”
齐钰的话一字一句毫无破绽,让李天印毫无反驳之力,只能用愤恨的眼神盯着齐钰。
这时,夜天凌也赶来了,齐钰刚才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全都听到了。
果不其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齐钰怎么会怕呢?
从他见到她开始,她一直都是果决的,更不会害怕别人的口舌纠纷。
他站在最里面,而旁边就站着萧庭,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没说话,便将眼神移开了。
对于这件事,两个人十分默契的没有插手,也没有向京兆衙门施压。
他们相信,这件事齐钰自己可以解决。
就在此时,齐钰的声音再度响起。
“司徒大人,在多辩驳也无益处,现在只有让仵作开棺验尸,查清这男人到底因何而死,才能得知真相。”
闻言,没等司徒大人开口,那女子当即叫了起来:“不行,我家男人已经下葬,绝对不能开棺。”
“放肆,公堂之上,怎么能由着你说不行?”
司徒大人猛的一拍惊堂木,瞬间把那女子吓得浑身瘫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件人命案,牵连到千金方,自然是要开棺验尸,才能定罪。”
“如若是千金方抓错了药,千金方要认罪。如若是你信口胡说,你自然也要定罪。”
一听到这话,女子的脸彻底白了,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天印。
而李天印只当没看见,抬起眼神看向别处。
齐钰将这两个心怀鬼胎的人的动作全都收入眼底,于是便说道:“大人,这件事只要去这女子居住的地方打听一圈就知道了。”
“看看这女子的男人之前身体是否强壮,有没有病根。如若男子身体强壮毫无病根,就说明这男子死的蹊跷,必然要开棺验尸。”
“如若早前就有了病根,一直卧于病榻,只剩下一口气,那就说明这女子是受人指使,只是想来千金方敲诈一笔银子。”
闻言,司徒大人沉静的说道:“昨夜,本官已经连夜让人去打听了,很快就会知道了。”
虽然这件案子不是审的大案,也没有人向他施压,可此时此刻衙门外的不光站着一个夜公子,还站着一个将军,都在不约而同的关注这件事,他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听到这话,女子明显瑟缩了一下,眼里明显都是害怕。
饶是李天印,眼神里也微微有些慌乱。
司徒大人看了旁边站着的几个大夫,又说道:“这女子的案子搁置一边,齐大夫,这几位大人联名告状,说你的药方师出无名,等同是草菅人命,你可同意这件事?”
闻言,齐钰看向李天印,以及身后那几个她没有见过的人。
虽然没见过,但他们大都是京城里的大夫,都是同行。
同行如仇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一段时间,她风头太胜,这些大夫的生意骤然下滑,只怕要把自己恨死了,这正好让李天印钻了空子,把他们联合在一起,一同对付她。
至于目的,估计就是想搞臭千金方,把她赶出京城。
齐钰浅浅一笑,说道:“大人,这几位大夫说我师出无名我认。”
闻言,李天印等人也笑了,臭丫头,这回终于不在犟嘴了。
说她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丝毫可以反驳的余地。
承认了师出无名,那她以后开的药还有谁敢喝?
“大人,我的医术起先承自我爹,还有一名游方大夫。我爹虽然是赤脚大夫,但这位神医见识繁多,治病无数,每走一方都会被百姓称之为神医。”
“人家做好事不留名,这李大夫让我说出人家名讳,我的确说不出来,可不就是师出无名。”
齐钰这几句话一说,瞬间就让李天印变了脸色,说来说去,她还是不承认自己是个泥腿子。
什么治病救人,都是屁话,难道她一个泥腿子还能比他们这些饱读医术的几个大夫更厉害?
齐钰看着李天印道:“李大夫,医者皆有父母心,治病救人是大事,方子见没见过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救活人。”
“你的方子没人见过,谁知道会不会吃死人?”
“方子没见过,药材难道也没见过?李大夫,你只需要承认,你不会开我开的药方,亦或者说你知识浅薄,没见过这种药方。”
李天印被气的脸色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没见过?我可是名医,给夜家夫人看过两年病的名医…”
话没说完,齐钰冷声回道:“那你为什么治不好夜夫人的病?还要让夜公子为夜夫人备下寿木?”
李天印顿时被噎住,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齐钰,牙齿都咬的咔嚓作响。
“夜夫人现在身体健康,与常人无异,李大夫,你难道还要说我草菅人命?”
齐钰对上他凶恶的眼神,一字一句的反问着。
眼前的李天印端着一张人皮脸,其实他才是草菅人命的人。
李天印被逼的没话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断女子根源,你会遭天谴的!”
此时,另一个大夫也接口说道:“就是,你虽然治好了夜夫人,你却让她染上了厄运,你还不是在害人,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
又是这一套说辞,女子根源是生理结构不同,不是什么天理循环,更不会遭什么报应。
她正想反驳,忽然听到了一股阴寒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这几位大夫,家母从前病重你们毫无医治的法子,现在她人好好的,你们却咒她身缠厄运,你们真当我夜家是泥捏的,随你们侮辱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