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听到这话心里也气,如果不是林长远贪污公款,林长武也不会被人构陷,然后 被抓进大牢里去。
户部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林长远贪污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怎么都不可能洗干净。
难道申氏还指望他保得住自己的顶戴花翎吗?
这种情况下,能救出一个无辜的林长武已经是万幸了。
但这个时候,柳氏也知道不能去跟申氏争论这些,在她眼里两个儿子都要保住,这才是成全了她的颜面。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总要让她去碰一碰南墙的。
柳氏咬牙忍下,低声道:“娘,你说的对,三哥也是长武的哥哥,这桩情,我会去求的。”
柳氏嘴上这样说,心里已经恨极了。
但她必须这么说,因为她要申氏进宫去求皇后娘娘。
两个人不可能同时救出来,至少皇后娘娘会看在申氏的面子上,为无辜的林长武说话。
如若一个都不管,难免有人背后会说皇后娘娘对自家的娘家薄情。
申氏听了柳氏的话,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今天进宫未免太晚了一些,所以申氏就决定明天在进宫,她让柳氏抱着孩子先回房里去。
纵然她曾经把林锦皓当成了珍宝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但现在她也没有心思多看这个宝贝孙儿一眼。
林长远和林长武的事情让她烦不胜烦,她没心思哄什么宝贝。
另一边,柳氏抱着熟睡的孩子走出院子,脸上的眼泪也擦干了。
她本来就是哭给申氏看的,现在都离开了那个老瘟婆的视线,她可不想在哭了,省得让人看见笑话。
尤其是大房的人,要是她们看见自己落魄的样子,只怕大牙都要笑掉了。
所以她不能哭,更不能再外人面前示弱。
齐钰想看她的笑话,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林长武这次要有什么不测,大房那个孩子也保不住。
自己痛三分,必然要他们还十分。
翌日一早,申氏便备了马车进宫去了。
柳氏将人送走,自己也让人备了马车,径直去了太子府。
这两个消息自然都没能瞒住萧庭和齐钰。
但他们两人听到这消息也只是一笑而过,至于萧庭就更加不在意了。
林长武和林长远的事情够她们折腾一阵了,不用跟踪,萧庭就知道这两人要去哪。
一个要去找皇后娘娘,一个要去找太子殿下,除了这两个人,她们也无旁人可找。
聪明如柳氏,此时也是走投无路。
纵然她在后宅里纵横谋划,运筹帷幄,显得十分聪明睿智,可官场不是后宅。
人人都懂得明哲保身,只要他一句话,林长武和林长远这种替人挡灾的炮灰就必死无疑。
柳氏现在就是四处求人也没用,因为户部的事情太大了,没人会帮忙,她连银子都塞不出去。
所以她们能找的,也只有那两个位高权重的人了。
萧庭让齐钰安心养身体,根本不让她操心这些事,齐钰也懒得过问,安心养胎,到时候送芸篱出嫁才是正事。
总而言之,现在不是自己忙,所以静观其变的看热闹就好。
太子妃就知道柳氏会找来,不过柳氏能在家里憋两天,没有连夜赶来求情,这种情况倒是在太子妃的意料之外。
柳氏一见太子妃,便给她跪下了。
她知道自己是来求情的,不是来叙旧的,所以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态度放的很卑微。
“娘娘,想必朝中的事情您已经听说了,求您开开恩,让太子殿下救救我夫君吧。”
“这又是做什么,快起来。” 太子妃连忙命人将柳氏扶起来,然后让人给她搬了一个绣凳坐下。
柳氏坐在绣凳上,哭着说道:“多谢娘娘体恤,只是夫君被冤枉,还在大牢里关着,臣妇实在寝室难安,所以这才求到了娘娘的面前来。”
闻言,太子妃叹了一口气,一脸为难的样子:“户部的事情本宫也听说了,不过具体情况本宫也不是很清楚。”
“你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也因为户部的事情被训斥,殿下一连守在宫里,这几日都显少回来,连本宫都难得见上一面。”
柳氏一听这话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户部是太子的钱袋子,太子妃自然清楚其中的原由。
她心里一惊,眼下太子妃这个态度,只怕是不想管了。
柳氏心中所想,正是太子妃心中所想。
户部的事情一出,承恩侯府的三爷和四爷都被卷了进去,太子就知道这里面只怕另有手笔。
所以这件事太子已经提前有话,户部的事情他们不宜插手,所以她打打官腔就好,旁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有人不针对太子的问题深究,却把承恩侯府的两个小官给卷了进去,这很明显是有人想要教训侯府的人。
不过就是两个马前卒而已,太子对这种人并不放在眼里。
而太子妃也因为柳氏对大房办事不利而心生不喜,柳氏虽然主意多,可每一次都让齐钰成功化解。
最多也就是把她气一气,到最后也没伤到什么根骨,所以太子妃对柳氏也心生厌恶,但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其实对于这些柳氏心中有数,只是她还是抱了一丝希望来求太子妃,她希望太子妃和太子能顾念一丝旧情,救救她的夫君。
可她亲眼瞧见这个态度了,心里又是另一番心情了。
“娘娘,我知道三爷贪污银子罪无可恕,可我夫君是无辜的,难道娘娘和殿下能忍心看着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被人冤枉吗?”
柳氏哭着说道,纵然太子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但这也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所以不管场面怎么难堪,她都要撑住,不能放弃。
太子妃瞧着她哭的实在可怜,心中本有些怜悯,但又想着她如若得不到自己一句话,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心里又有些厌恶。
太子妃沉吟了一会,低声说道:“本宫也知道你为夫君担心,想着孩子还小,总不忍心看着他父亲蹲大牢。”
“你放心吧,等太子回来,这件事本宫一定会告知太子,如若你夫君真是被冤枉的,一定不会叫他蒙受不白之冤的。”
虽然只是一番打官腔的官话,但柳氏听了心里也舒服一些。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今日不成,明日再来,反正这件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