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陈氏顿时就尖叫了起来:“该死的丫头,你胡说什么呢?”
“二夫人敢说自己没做过吗?那大夫我还认得,把他找来对峙便是了。”
宝娟一副忠心耿耿的护主模样,饶是申氏也相信了她的话。
这时,柳氏被张妈妈扶着走进了前厅,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陈氏,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二嫂,我对你,对二房从来都是尽心尽力,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质问的声音里满是悲坳,闻者伤心,听者泪流。
陈氏慌张极了,连忙大声的否认:“…我没有…”
“二嫂,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不承认?”
原本病怏怏的王氏,这时也忽然出声了,她被翠珠扶着直起身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氏,眼里满是憎恶。
“这些年来府里人丁稀少,若说是我们这做正室的身体有问题,不能生育,可三个房里都有小妾和通房,却还是一个孩子没生下来。”
“若说府里的爷们们有问题,可哪个房里都有孩子,也不是一无所出。”
“那些年都是二嫂管家,几乎是一手遮天,你敢说这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猫腻吗?”
这话犹如点睛之笔,直接戳中了申氏的死穴。
她那些年也有过怀疑,可陈氏有了独子,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认为是申家血脉难得,成日里只顾着让人多烧香念佛了,竟然从未想过其他的原因。
陈氏慌了,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此刻她哆嗦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即便这样,王氏也没打算放过她,冷声道:“既然二嫂不认,那就彻查。”
“李婆子死了,不是还有别的下人为二嫂办事吗?只要做了,总有能查的出来的东西。”
这话一出,齐钰只睁着眼睛看戏,并没有打算插嘴。
既然是闹事,那就由着她们狗咬狗,等什么时候咬够了,也就是自己收拾她们的时候了。
申氏也不是傻的,她知道这王氏和陈氏有旧仇,巴不得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收拾陈氏。
这件事她原本自有打算,可现在被她说出来,这件事不办也得办。
“给我查,我到要看看,这府里背着我到底藏了多少腌臜事!”
申氏气的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杯,恶狠狠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氏。
王氏害怕的吞了一口口水,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太冒失了。
刚才那些话能说,可不能在齐钰面前说,因为说了,就是在丢申氏的脸,这内 斗的场面的确不太好看。
可王氏也知道,如果现在不说,等着私下和王氏说,申氏为了保全面子,这事必然会一笔勾销。
她既然已经得罪了申氏,就不怕在得罪一遭。
这段时间,她也看透了,她在这个府里就是个如死人一般的存在。
每个人都巴不得她死,可又惧怕着王家,所以又不敢对她明目张胆的下手。
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陈氏弄死再说。
要不是她,自己不会没有儿子,更不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自己如今所遭遇的所有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有了申氏的命令,总管来福立刻派人去搜三个房里,并且对二房的所有下人严刑拷问。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很多事情就来不及做掩饰,更藏不住马脚。
很快,那些奴婢互相攀咬,什么腌臜事情都抖露了出来。
丫鬟和小厮互相偷情的有,偷主子首饰拿出去卖钱的也有。
总之看上去繁华富贵的侯府,现在是怪象频出。
侯府家大业大,管束不到的地方,自然会有这些不见光的事情。
人人都心知肚明,别说侯府,就连宫里也不可能干干净净的。
可如今这一切全都被揭露在晴天白日下,就不能在视而不见了。
此次全面大搜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下人从二房那个与大房偷偷联络的丫鬟房里,搜了不少金簪首饰出来,而且个个简直不菲。
其中有两件被人认出来,当众交给了申氏。
申氏看了一眼,一脸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妈妈将那两件首饰收了起来,其中一个负责搜查的婆子当即说道:“老太太,其余的首饰奴婢不认得,可这两件却是三夫人的。”
王氏听了这话,顿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整件事情朝着她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而去…
“什么东西是我的?”
王氏先发制人,立刻质问道。
申氏看了张妈妈一眼,示意她将东西拿过去给王氏辨认。
张妈妈走近,将金簪展露在王氏面前:“三夫人,这两只簪子可是你的?”
王氏一看到东西,脸色立刻变了。
这簪子的确是她的,而且还是她当初让翠珠用来收买二房的下人的,怎么会跟这个丫头扯上关系呢?
王氏深知事情不妙,连忙扯谎道:“这是我的东西,都丢了好久了,我还以为找不到呢……没有想到落在这个丫鬟手里了…”
“丢一只也就算了,难道两只都会丢?难道我房里的丫鬟就这么巧,会同时捡到你两只金簪?”
陈氏一直没机会说话,这一下,她及时抓住机会,立刻反驳王氏。
“我房里的丫鬟勾搭了大房的丫鬟给齐钰下药,明知道齐钰是大夫,一定会尝出来,却还是做这么愚蠢的事,难道不是有人故意栽赃吗?”
陈氏这么一说,事情变得比刚才更合理了。
藏红花药性大,比浣花草更容易尝出来,陈氏这么做的确是太明显了,太像是嫁祸了。
而此时,又从那个犯事的丫鬟房里搜出三房的东西,这件事的脉络就更加清晰了。
“娘,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您要为我做主啊…”
陈氏立刻拽着申氏的裙角借机哭诉着,王氏还没来得及捋清楚整件事的思路,就成了嫌疑人。
“我…我不知道…娘,一定是有人偷了我的簪子,这件事跟我无关啊!”
王氏脑子也好使,不管怎么回事,率先跪下哭着喊冤,准没错。
申氏左右为难,虽然不待见王氏,可这件事太大了,若是等萧庭从朝中回来还没个决断,只怕会闹的更大。
齐钰见此,一脸冷笑:“既然你们都不承认,那就问那个丫鬟,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申氏脸上一喜,立刻接口道:“齐钰说的是…”
可话还没说完,齐钰就厉声打断她的话:“若是在问不出来,你们这几房都是主谋,一个都逃不了。”